一行三人來到一間長滿青藤,鳥籠狀的房子前,看著石雕花紋點綴下的刻著鳳凰的圍欄,相楠忍不住贊嘆一句。
“要素過多?!?p> “呲呲呲!”
就在柳葉兒和相楠四下瞧著“鳥籠”的環(huán)境時,阮咲幽率先走上去,在鐵柵欄一樣的漆黑大門上扣動響鈴。
不消片刻,相楠甚至還沒從這份來自宏大建筑的驚訝中緩過來,大門發(fā)出“咔嚓”一聲,自信打開。
電動門?
相楠想了想,伸出手在鐵門上輕輕一推,紋絲不動。
緊跟著阮咲幽的相楠穿過鐵門后一條長長的小道,踩著排列整齊的鵝卵石小路,伴隨著鼻尖縈繞著的香氣,看著周圍望不見底的樹叢,以及種類繁雜的小精靈,相楠相楠深吸一口氣,感嘆一個豪字。
小精靈的培養(yǎng),花銷可不小,一般家庭也就只是每個成員一只小精靈,如果只是一起成長,不專業(yè)的培養(yǎng)也無傷大雅,但對于較為精致的人來說,對家庭成員小精靈的培養(yǎng),也是一門不簡單的功課,尤其是對訓(xùn)練家來說,每一只小精靈的習(xí)性和喜好,都需要一步一步地培養(yǎng),而每一點的培養(yǎng),都是在錢堆上實現(xiàn)的。
看著眼前那一只只漂亮的小精靈,暫時只能養(yǎng)得起來電汪的相楠,自然是只能感嘆阮咲幽的豪。
阮咲幽帶著兩人,最先到達的是一間裝點輝煌的大房間,推開檀木門的相楠,最先看到的是一盞高懸天花板的水晶燈,倒吊在金色的天花板下,散發(fā)著璀璨的光芒,下拉視角的相楠,對上了一雙眼睛,一雙油彩勾勒出的漆黑眼眸,在這明亮的房間里,這雙眼眸似乎帶著攝人心魄的光澤,仿佛能看透他人的雙眼,直指內(nèi)心的隱秘。
不等相楠心驚,他就看到了那張掛在墻上,有一人高的大油畫,這才舒下一口氣。
“你們有錢人真會玩?!?p> 沖著坐在沙發(fā)上的阮咲幽說出這句話,相楠接著將目光轉(zhuǎn)向房間。
擺在房間正中央的是一張又長又寬的木質(zhì)方桌,桌子上豎立著雕刻成蓮花狀的蠟燭,橘色的火焰靜靜佇立,暖色中夾雜著冷色,無形中的氛圍就這樣被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襯托了出來。
“怎么了?”
少女則是一臉的不解,她有些疑惑地看著表情拘謹?shù)亓~兒和翻著白眼的相楠,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房間帶給兩人的沖擊。
相楠好歹是重生過的人,見過大風(fēng)大浪,自然能夠更好地緩和自己的情緒,那種土豪求大腿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副高懸墻面的油畫,嘖嘖出聲。
柳葉兒緊緊握著輪椅把手,極力隱藏那種無所適從的情緒,緊緊抿著嘴唇,用小幅度的動作提醒相楠早點離開。
相楠沒有忽略柳葉兒的緊張,他也知道這份緊張的來源,于是少年收回了盯著油畫的雙眼,將心中的疑惑壓了回去,帶著幾分慵懶地聲音問道:“阮咲幽,這是你家?帶我們來這兒干嘛?”
“嗯?這不是我家啊?”少女愣著一張臉,似乎沒能理解相楠忽然扭轉(zhuǎn)的話題,她猶豫了片刻,眼神掃過柳葉兒,似乎對于她的跟來,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我是來帶你見一個人的。”
“見人?”相楠心底一驚,正打算問她是不是見家長的時候,有些緊張的柳葉兒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樣打開了話夾子。
“見人?你們這是要見家長?”
看著那雙冒著小星星地雙眼,相楠忍不住給了她一個眼白,這丫頭平時比較正經(jīng),甚至到了有些死板的程度,唯獨在面對八卦的時候,她才會露出看到糖果的小孩一樣的笑意。
“我們今天才認識,怎么可能見家長嘛......”
相楠自然知道這丫頭心里在想些什么,隨意擺了擺手就打算打消她的八卦之心,但話還沒說完,坐在對面椅子上的少女捧著瓷杯,平淡地打算了他。
“是啊,我?guī)麃硪姞敔?,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
阮咲幽說完,抿了一口茶水,神情淡然,完全沒有注意到相楠和柳葉兒的表情變化。
這丫頭,這么眼力見,究竟是怎么活到這么大的?而且,你這一臉放松的模樣,和你在人多的地方完全不同,你是有多害怕待在人多的地方?。?p> 就在相楠在心里吐槽這丫頭胡說八道卻又一臉有理有據(jù)地模樣時,那副勾勒出人像的油畫竟然動了起來,最先發(fā)出的是一陣“咔嚓咔嚓”的金屬摩擦聲,接著金色的畫框從正中央緩緩裂開,不可見的黑暗從裂縫中透露出來,在油畫背后,還藏著一條深不見底的道路。
隨著油畫的裂縫越來越大,穿著一身夏日休閑裝,腳上踩著拖鞋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似乎是因為太久沒見陽光,他有些不適應(yīng)地瞇著雙眼。
“小趙叔叔,”阮咲幽站起身來,臉上浮現(xiàn)一縷笑意,這一幕讓相楠不由地一驚。
這丫頭原來是會在熟人面前笑的啊。
被阮咲幽喚作小趙叔叔的男人揉了揉發(fā)黑的雙眼,蒼白的臉上也同樣勾起笑容:“原來是小幽啊,今天不是要上課嗎?”
“有事想和爺爺說。”
“哦?是什么事?和研究有關(guān)嗎?需要我?guī)兔???p> 小趙叔叔微微一笑,一邊將油畫恢復(fù)原狀,一邊隨意地問道。
“沒事,沒關(guān)系,不用?!?p> 簡潔明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阮咲幽就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了對方,這可把一旁的相楠和柳葉兒聽的一愣一愣。
對方的回應(yīng)也很隨便,就像是沒有聽出阮咲幽話里的拒絕一樣。
“嗯,需要幫忙的話就告訴我。”
接著,他朝相楠和柳葉兒擺了擺手,踩著步子離開了房間。
“小楠,阮咲幽同學(xué)不管是面對大人還是同齡人,都是這樣毫不留情嗎?”
柳葉兒從喉嚨里擠出猶如嘆息般的聲音,她一時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阮咲幽的不懂世事,畢竟對遵守規(guī)矩十幾年的她來說,阮咲幽的行為有些超綱。
雖然她在早晨和阮咲幽搭話的時候,也遭到了冷遇,但至少那時候的阮咲幽看起來文文靜靜,搭配拒不開口的行為,
“是啊,喜歡西紅柿炒雞蛋和鹵水豆花的人,總要有點自己的個性嘛?!?p> 相楠不在意這些東西,但柳葉兒在意得不得了,于是他靠近那幅油畫,伸出手去,在油畫的畫布上輕輕劃過,隨之感覺到異常。
這僅僅只是看上去像油畫,而并非真的是一幅作品,沒有油畫該有的坑坑洼洼,而是光潔地如同一面鏡子,沒有絲毫的溫度,也不帶一丁點的凹凸,在相楠的眼里,這與其說是一幅畫,倒不如說是映在玻璃里的投影。
格調(diào)瞬間就下降了老大一截,相楠撇了撇嘴,正打算向阮咲幽問詢關(guān)于這個地方的事情時,一陣細微的推門聲從背后響起。
“爺爺!”
阮咲幽率先站起身來,轉(zhuǎn)過頭去的相楠對上了一雙格外明亮的眼瞳,和油畫上的人正好相反,相楠似乎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星芒,點綴漆黑的眼眸。
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微微一笑,嘴角的皺紋悄然翹起,將大手覆在少女的腦袋上,輕輕揉亂她的頭發(fā),語氣像一陣清風(fēng),溫和卻又不失威嚴。
“咲幽,這兩位是你的朋友?不介紹一下嗎?”
老人沖著兩人笑了笑,沒有直接問起,而是示意阮咲幽開口。
“朋友?不是,男的叫相楠,女的叫柳葉兒?!?p> 即便是面對自己的家人,少女依然表現(xiàn)出了不加掩飾的窮困語言能力,一張小臉平靜無比,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帶著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一時間,就連老者,臉上嘴角都露出了一絲尷尬。
“當(dāng)然不是朋友?!?p> 這個時候,有人出聲,打破這短暫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