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哥是第二天上午趕到酒店的,風(fēng)塵仆仆。
按小武哥的脾性,應(yīng)該是被公司的事纏住了,不然昨天就應(yīng)該到了。
來的這么些個行業(yè)翹楚,基本上都是沖著小武哥面子來的,他作為地主,第一時間沒在,確實說不過去。
于是,在應(yīng)邀者到了七七八八之后,趕上中午用餐這個時間,大老板親自上臺致歉。
“...實在對不住,臨時出了點狀況,晚到了。
本來該自罰三杯以示誠意,不過大家下午還要彩排,就以茶代酒,先給大家賠不是了?!?p> 小武哥平時就喜歡抱著茶杯耍。
三杯茶,一飲而盡。
“諸位來,是給我武某人面子,在座的,有很多都是我的前輩,我以前經(jīng)常跟在父親后面,沒少給你們添麻煩。長輩們抬愛我,朋友們也成全我,我王某人平時就這點愛好,喜歡民樂,愿意為民樂發(fā)光發(fā)熱。
這次與其說是音樂會,更像是咱們行業(yè)內(nèi)部的碰頭會,有德高望重的前輩,有成熟穩(wěn)重的中年同道,還有朝氣蓬勃的年輕一輩。
大家聚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場難得的盛會。我武某人搭這個臺子,不是想炫耀自己認(rèn)識多少人,只是想讓外行的人看到,我們也在改變,也在進(jìn)步。
像《國樂大典》,這節(jié)目就很不錯嘛,林維樺導(dǎo)演在哪里???奧,林導(dǎo)坐,坐。這次音樂會我專門把他請過來,和其他兩位一起,負(fù)責(zé)現(xiàn)場的調(diào)度。
趙兆老師,梁翹柏老師,這次也要麻煩你們了...”
臺下,兩位音樂總監(jiān)站起又坐下。
接下來,武老板拿著話筒,一桌一桌地給大家介紹。能被邀請住進(jìn)來的,不是有地位,就是有名譽,要不就是有本事,當(dāng)然也還有當(dāng)掛件的。
臺下,眾人有的盯著武老板的身影,略做矜持,有的不管不顧,直接開吃了。
洛天這行人因為隊伍龐大,自然分到了一桌。武老板講話的時候,他剛從駱老爺子那邊過來。
駱老爺子也有自己的圈子,起初洛天還怕老爺子一個人受冷落,過去敬茶的時候,老爺爺老太太們,聊得可高興了?;炝藗€臉熟,他就乖乖回來了。
回到這桌上,他就自在多了,一桌十個人,女團九個是妹妹。都是年輕人,聊起來沒有代溝。
由于下午要排演,九人都不敢吃太多,只能過過眼癮。
村花盯著肉肉,吸溜了下口水,問一旁的雙胞胎:“那就是咱們的大老板嗎?”
“是啊。上次壽壽帶我們見過。挺和善的”
村花又拉著洛天小聲說道:“都是玩樂器的老師,咱們坐這里,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從坐下到現(xiàn)在,一直有人往咱們這桌瞧?!?p> 整個餐廳中老年居多,混進(jìn)來一群小女生,不看才奇怪吧。
洛天安慰了下,嗦了口筷子,享受美食。
九人怒目相視,“你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不知道她們?nèi)痰暮苄量鄦幔?p> 遠(yuǎn)在另一頭的餐桌,陳衣妙快要被煩死了。
她這一桌基本是父親的朋友圈,坐她隔壁的,同樣是世家出身,學(xué)嗩吶的林可可。聽名字有點娘,實際上是個很潮的男孩子。
林可可一家都是吹嗩吶的,這次他是跟著他媽來的。沒想到今天剛到,就看到了陳衣妙,倆家可是世交。
可惜,陳衣妙似乎并不是很感冒他。
“...衣衣,你們昨天就到了吧。早知道我就讓我媽早點出發(fā)了,這樣咱們又能多玩一天了?!?p> “衣衣,聽說你明年要參加《國樂大典》?好巧啊,我也報名了,要不咱們組隊吧,你二胡我嗩吶,雙劍合璧,天下無敵,我連曲子都想好了,要不一會咱們練練?”
“衣衣,你不要不理我嘛。我雖然穿的潮,但我也是很喜歡民樂的,我這次過來連游戲機都沒帶,夠?qū)I(yè)了吧?!?p> ...
面對林可可的“似有千萬語”的傾訴,林可可除了頭兩句回了,后面都一直保持微笑。
這個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吵了。
你嘮任你嘮,我回算我輸。
她的目光越過人群,似在搜索什么,最后停在了洛天那一桌。
這是什么奇怪畫風(fēng),那九個女的是應(yīng)援團嗎?現(xiàn)在up主出行這么豪華的嗎?
當(dāng)然,應(yīng)援團不會坐在席上,應(yīng)該是...女團?該不會像《極樂凈土》那樣,邊彈邊跳吧。
只是,看那群姐姐的服飾,怎么看都不像和古琴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想不通。
林可可說了半天,沒見著動靜,見陳衣妙盯著洛天那桌,也看了過去。
“嚯,好多小姐姐,這是女團嗎,音樂會還有開場表演的嗎?cool!”
“坐一起的那哥們誰啊,能和這么多小姐姐坐一起,應(yīng)該很高興吧,連手里的茶都更香了吧。”
“哎,羨慕啊?!?p> 陳衣妙扭過頭,神情冷淡。
林可可連忙道:“衣衣,你終于理我了。
我和你坐一起,也很開心啊,九個小姐姐哪能比得上你啊。”
“林可可,你給我閉嘴!”
餐桌上頓時落針可聞。
陳父瞪了一眼女兒,轉(zhuǎn)頭對眾人說道:“小孩子們吵架,不用管,咱們繼續(xù)...”
林可可不說話了,他可太懂小公主脾氣了,,叫全名就相當(dāng)于疊滿五層血怒,這個時候再往上撞就是自尋死路。
...
不知不覺,武老板的身影已經(jīng)快走遍整個餐廳?,F(xiàn)在,他的腳步停在了洛天這一桌。
武老板頓了一下,先是看了眼洛天,然后依次掠過CH2九人。
“諸位,靜一靜,靜一靜。
接下來給大家隆重介紹,我身邊的這位年輕人?!?p> 洛天起身,站在武老板身邊,拱了拱手,環(huán)伺一周。
老板要裝逼了,咱就安心配合唄。
“...大家知道我在鵬城開了個琴行,除了結(jié)識駱老爺子,我還發(fā)現(xiàn)了個好苗子。年紀(jì)不大,手上花活不少,二胡,嗩吶,古箏,琵琶,那是信手拈來。
除了是我琴行員工,還在網(wǎng)上也引起了很多忍的關(guān)注,尤其是年輕人,那個什么...”
“嗶站?!?p> “對對,嗶站,他在上面可火了。
我們一直在說,民樂要改變,讓現(xiàn)在的年輕人能靜下心來,去了解,去學(xué)習(xí)?!秶鴺反蟮洹肥沁@么做的,這個年輕人也是這么做的,把民樂和其他元素相結(jié)合,既沒有丟失原來的味道,也能吸引觀眾去了解,很棒嘛...”
小武哥的一頓吹捧,都快把洛天吹上天了。他都能和《國樂大典》相提并論了?太羞恥了。
不過他表情管理做的不錯,全程淡定。
你夸人你夸,清風(fēng)拂大崗。
桌上九人還是第一次看洛天乖巧的樣子,大老板就是大老板。
遠(yuǎn)處的陳衣妙也在聽,她現(xiàn)在才知道洛天是武老板的親信,怪不得年紀(jì)輕輕就能拿到了單獨上臺的資格。
林可可看陳衣妙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忙問:“衣衣,他是你朋友?”
“我交朋友還要和你匯報嗎?還有,林可可,別叫我衣衣,咱們沒那么熟!”
“怎么不熟,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你能不能別提這事了,我膝蓋上的疤,就是你當(dāng)初抱我摔的,我現(xiàn)在都不敢穿太短的裙子,你還有臉說?”
林可可語氣弱了三分,辯解道:“誰讓你家那狗突然叫了,我小時候最怕狗了...”
...
那邊,武老板介紹完洛天,又點了點九人。
“...兩個月前,洛天跟我說女團有搞頭,我想著,反正手上有資源,試試就試試。
說起女團和中華文化,方老師以前就做過個女團吧?”
不遠(yuǎn)處,方老師接話:“‘芳華十八’,民樂樂隊,我?guī)н^她們?!?p> 武老板點頭稱贊:“很棒的組合,大家都在為民樂發(fā)展出謀劃策。
這群女孩子下午也有節(jié)目,說是什么國風(fēng),方老師您是行家,到時候點評點評?!?p> 武老板說完,又走向了下一桌。洛天不由得有些佩服小武哥,這老板當(dāng)?shù)?,多接地氣啊。他都快吃飽了,小武哥沒撈著一口,凈喝茶了。
他瞅了眼四周,發(fā)現(xiàn)還有些目光放在他們身上,沒辦法,武老板點名過的人,想被忽視很難啊。
他看了眼村花,發(fā)現(xiàn)這家伙又吃上了。
“你不怕一會腹脹?。俊?p> “我不吃就容易緊張,讓我緩緩。大老板這么看好咱們,一會要是跳砸了,可怎么辦???”
得,村花的焦慮癥,又來了。
“別緊張,排練就是來發(fā)現(xiàn)問題的。你要對自己的姐妹有信息,你想想,你們練了一個月,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呼,我不緊張,我不緊張...”
“...趙羚,一會你帶著她們,上場前多放松放松,心態(tài)不能亂。記住,女團,電影,都指著這一仗呢!”
“放心吧,老板?!?p> “越哥別慌,有我們在呢?!?p> “我們是一個集體,沖啊?!?p> ...
下午一點,隊伍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