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之安慰從何來
[太陽神工程現(xiàn)場]
女皇還在監(jiān)工,她頭戴黃色安全帽,一縷秀發(fā)黑似宇宙,綿延至肩頭,凹顯出她青春應(yīng)有的朝氣。在她身邊雙手叉腰的,是同為戰(zhàn)友的白有常,她同樣是太陽神工程的監(jiān)工。剛剛執(zhí)行完任務(wù)的她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這一整天她都沒有正式休息過,免不了一通抱怨。
“真是瘋了,我一把老骨頭,30多歲的人了!還不知道收斂一點?!?p> “白姨,即使年華已過,您的效率仍是不減當(dāng)年?!迸收f,注視著遠(yuǎn)處一排嶄新的太陽能板,太陽神工程很重要,她不能有一丁點閃失。
“老娘年芳38,青春還在嘛。”她打趣道,敏銳的感知到女皇的情感波動很強烈,說話甚至都有些微微顫抖。
“是啊,白姨。您的青春還在,可我的青春卻早早結(jié)束了?!?p> “孩子,別瞎想?!卑子谐O胍参克?,畢竟搭檔多年,只有自己才是女皇唯一的依靠,當(dāng)然,除政府之外。
現(xiàn)在的政府已經(jīng)不單單是女皇的物質(zhì)基礎(chǔ),它甚至已經(jīng)上升到了精神依托……
這都是拜開普勒政府的軍國式教育所賜。她還記得當(dāng)初崔勇為她講的故事:有老農(nóng)喂養(yǎng)一頭牛,當(dāng)這頭牛還是小牛的時候,就把它拴在木樁上。剛開始,它橫沖亂撞,撒野想從木樁上掙脫,但那時它的力氣小,折騰了一陣子還是在原地打轉(zhuǎn),完全奈何不了這木樁絲毫。小牛長大后身強力壯,力大無窮,可它始終甘愿被拴在這木樁上,仍是無法掙脫。拿著草料來喂它,故意把草料放在它脖子伸不到的地方,本想它會掙脫木樁去吃草,可是它沒有,只是叫了兩聲,就站在原地傻傻地望著。
崔勇說,女皇就是這頭牛,就算開普勒把木樁去掉,她仍會停在原地,甚至?xí)驗槿鄙倭伺c她日夜相伴的木樁而焦躁不安。
白有常原以為這是無稽之談,卻沒想到如今她真的活成了開普勒想得到的樣子——一只養(yǎng)在動物園里的老虎。
“白姨,”女皇開口道:“我快放棄了……開普勒處處避諱我,現(xiàn)在就連[鍋爐]也全權(quán)交由崔勇負(fù)責(zé)……然而……然而——”
她竟然有所抵觸。她開始考慮起自己的人生,為何徘徊?白有常心想。
白姨擔(dān)憂的與女皇對視了一眼,“別多想,世界各國都在緊急備戰(zhàn),還未到用人的時候。何況你這種精英……”
“然而……”女皇嘆息,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太陽能板,一群工人正在搬運它們,這不能有半點閃失。
她才剛滿18歲,言語可能會有些幼稚,可在行動上卻顯出與他年齡不相符的老成——她殺人如麻,做事干凈利落,聽從政府指揮。他們很欣賞她的工作效率,因為只需一下令,她就能把事情辦的妥妥的,不留下一絲隱患。
她成熟的實在太快了,她的內(nèi)心也在掙扎著,卻不能改變什么。從幼年時期就接受了極端教育的她,已經(jīng)成長為了實力排行榜第五位的女皇。15年的思想教育——國家至上的觀念已深深扎進(jìn)了她的每一根神經(jīng)。
她逃不掉,一輩子都逃不掉。
她所愛的人,所希望的,都逃不掉。
“回去吧?!迸熟o靜地聽著手環(huán)播放的來電鈴聲。微風(fēng)中,工人們已然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他們有說有笑,勾肩搭背,叫囂著要去酒店里喝兩盅。
女皇為他們讓開道路,重新將眼神移向那堆冰冷的鐵板。
“好,我去開車?!卑子谐4饝?yīng)一聲,跑開了。
?。?21號筒樓]
“主人,歡迎回家!”兩人剛打開房門,屋里亂作一團(tuán)的打斗聲刺激著她們……
“不能吃!乖,馬上給我!”
“不——!我不要!”
“大小姐!”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呀,是怪姐姐回來了?!鞭鞭贝蠼幸宦?,甩開陳晨,一臉乖巧的坐到沙發(fā)上,全然沒了一絲大小姐的架子。
陳晨的手里還捏著那只可憐的子彈蟻……
“哦……哦!——回來了……”
女皇褪下她的黑紅色托地長袍,“放回去?!?p> 陳晨像沒事人一樣把螞蟻扔回玻璃罩里,那螞蟻稀里糊涂地?fù)旎匾粭l蟻命,驚喜不已(一臉懵逼?)的原地轉(zhuǎn)了兩圈,確定沒有危險才匆忙爬回洞中。
“姐姐,你是誰?。俊鞭鞭弊⒁獾搅税子谐_@個新面孔,問道。
“女皇,這孩子我喜歡,小嘴真甜?!卑子谐Pχ?。
“陳晨,這是白有常?!迸式榻B道。
“客氣了,叫我白姨就好——女皇她們都這么叫。”白有常走上前和陳晨握了握手。
“你好?!标惓靠吞椎?,他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虛偽。
“我聽說你遇到了些難處。”白姨道。
陳晨有些疑惑,“什么難處?”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白有常看了眼日期,“是十一月十號,開學(xué)得有兩個多月了吧?!?p> “陳晨還沒上學(xué)吧,一直耽擱著?!卑滓陶f,她立即面向女皇,“政府不是都安排好了嗎?”
女皇一愣,然后有些驚訝的點了點頭——怎么會這么快就……難道出了什么變故?
“這……”女皇小心耳語道,“怎么回事?”
白有常笑了笑,也學(xué)著女皇耳語道:“是呀,政府等不及了。省略前戲吧,他們想看高潮時的樣子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