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見面啦!
永安城誰人不知,尚書家的二公子梁成,喜歡的可是姒家大小姐的!
而姒家沒往外說的是,這位尚書家的嫡二公子,曾經(jīng)還親自上門求娶過姒煙塵。
“陳衛(wèi)雨說話實在是過分,不過是得了梁家的求娶,看她一時高興成什么樣了,誰給她的臉面跑姒姐姐面前故意顯擺?!睍r辰還早,兩位姑娘家并不急著趕去廟會,明二看姒煙塵又給裁剪好的帕子繡著花樣。
精致的雙面繡,姒煙塵在右下角不顯眼的地方幾針繡出一個姒字。
“當年哪家府里不知道尚書家的二公子梁成見了姐姐,甚至曾當眾說紅塵如浪,姒小姐唯江浪上高懸之月,惟愿上下求索?”
姒煙塵將最后幾針繡完,收針,然后拿小剪將多余線剪斷,平鋪在手中,“明二,慎言?!?p> 有些話,并不是她們作為旁觀人能說出口的。
不管之前陳家小姐,還是什么梁家公子也好,如今已經(jīng)正式上門求娶,過了征納便是未婚夫妻,衙門里都過了明路。
不說往日沒什么齷齪,便是有,這話也不能說出來,也不該明二一個未嫁姑娘說出口。
“陳小姐又有什么錯事,再如何說那也是官府承認,將來也只會是明媒正娶,只要不妨著我們的日子,又何必去相爭一二?”
便是當年梁二公子說喜歡她又如何,這世上,因家世,因外貌,喜歡她之人如過江之鯽,難不成就因著這份曾經(jīng)一方面的喜歡,她就要入套,成任他人手下擺布的人偶?
對方如今能有這樣好姻緣,她還更加高興。
姒煙塵說的委婉,但也前提確定明二確實能聽懂的。
她點點頭,雖然也生氣,只不過大多還是氣宴會上,陳衛(wèi)雨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惡心樣子而已,“不過是得了門旁人看不上的婚事,也值得她高興成那樣。”
兀自生悶氣好一陣,明二忽然想起什么,她眼神一亮,“上次姒姐姐曾說家里給姐姐許了一門親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可是真的?”
“不論如何,至少要把陳衛(wèi)雨比下去才痛快,叫她在外頭給咱們沒臉?!?p> 姒煙塵把玩帕子的手一頓。
明二還在繼續(xù)數(shù)著說教,“上次宴會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明明只有姒姐姐一個人,涼亭石桌上卻放著兩個人用過的茶具,定然是有人在我不在時,與姒姐姐見過面。”
“竟然都見上面了,姒姐姐難不成還要藏藏掖掖不成!”
之前姒家還沒出事之前,陳衛(wèi)雨那一伙人,也向來與自己這邊不對付,但到底姒家勢大,她們還會收斂一些。
不想姒家才倒多久,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就論才識外貌,她哪一點又比得上姒姐姐了?
很顯然,不甘示弱的明二是想她幾乎無所不能的姒姐姐在婚事上,也能狠狠的壓上陳家小姐一頭。
這個想法就單純屬于女兒家的明爭好斗了,姒煙塵以前也是其中的一員。
哪怕有些是她無意而為之,但姒家放在那里,要她比不過一個普通家的貴女,依著姒煙塵以前的傲氣,她也絕對不接受。
但婚約的事情,實在沒什么可比的。
更何況,旁人和明二會誤會,以為她有位父母之命的未婚夫,她作為當事人還能不清楚——什么未婚夫,夜里做夢夢到的嗎。
“…………”
“不是,”姒煙塵否認道,“只是家里有往日跟齊國公府的一些情分,見此,國公府的人想要了解一二。”
明佳意:“哦?!?p> 她點頭,“那齊國公也倒真是上心?!?p> 她記得當時齊國公府確實有派人去的,不過只有一個,來人應(yīng)該齊國公膝下的孫輩。
“不過姒姐姐你就真的不動心一下?那可是齊國公膝下最有前途的孫輩了,別聽她們說什么梁成今年必定榜上有名,齊家公子比他家世高,文采過人,再優(yōu)秀不過的人了?!彼南逻z憾,可惜道:“若是姐姐喜歡齊家公子,又何愁比不過陳衛(wèi)雨。”
太可惜了,這么優(yōu)秀的人,可惜她姐姐完全不動心。
要是換成她?
明佳意摸著良心問,要是同樣有個家世好,文采好,還長的不錯的人在她面前,難保她不會一下子就同意了。
姒煙塵:“……”
“……等等,齊家公子可跟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牽連旁人做什么?!?p> 再者,姒煙塵皺著眉,面容嚴肅,她收起帕子,難得對明二上脾氣。
“這話不對,”姒煙塵:“明二,我也是姑娘家,爭強好勝是好事,但婚姻不同,那太大了,關(guān)乎我們的一輩子?!?p> “若能尋的家世更好且又對自己好,我還能贊一句姻緣天定,但是若是只為打壓比過旁人,家世高的又如何,普通有惡疾的,你父母會幫你排除,但若是有人面獸心的呢,那人做的一手好排面,連你父母都騙過去了。到時候你嫁過去受苦受累,旁人不會知道一分一毫,難道這也能叫旁人替你受過?”
明佳意面色惴惴。
姒煙塵卻毫無波瀾,甚至直言不諱,“到時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你一個弱女子,在旁人經(jīng)營如鐵桶的后院,你怎么過?”
明佳意臉色一白,被嚇的。
好半天她才恢復血色,心有戚戚,但也知道姒煙塵全然是好意,她嘟囔:“知道了,女兒家的,另一半會看仔細的,我最近也在相看呀。”
姒煙塵笑:“不是說一會兒去逛廟會,那姻緣樹應(yīng)該有很多人去許愿,正好到時一起去買了紅繩,許愿得個如意郎君?!?p> “才不是?!?p> 明佳意臉色一紅,轉(zhuǎn)過身去不想理她了。
等兩人悠悠坐著轎子停在半山腰階梯前。
延國寺自來香火旺盛,更因為今日旬底,山底下正好有廟會,于是來往的人更是熱鬧。
姒煙塵捏著帕子,一手攔住就要小鳥出籠的明佳意,看一眼后頭跟著的幾個丫鬟婆子,眼神示意她們跟緊一些。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放松一分半毫,人多的時候,才會更加容易出事。
就算已經(jīng)不是貴女,以往積攢的威壓也不少,一個眼神就叫明佳意身邊的丫鬟婆子老老實實,都挺她調(diào)換。她示意一個小丫鬟去買紅繩過來。
過來求愿的,都會從一旁廟祝等人手頭買來紅繩,繩子下面掛著一面削好的小木牌,可以在上面寫下自己想寫的話,最后再掛在姻緣樹上。
能掛的越高越好。
等好不容易爬階梯到了地方,她們來的晚,一般人都來往的差不多,等她們到的時候,實際上人也不算多。
歇息一陣,去買紅繩的小丫鬟也回來了。
就是有億點點的實誠,說是叫她去買紅繩,結(jié)果她倒好,生怕不夠似的,一買便買了一大捧,到時候在小木牌上寫字都嫌麻煩。
明二看著眼前這一幕,實在不愿承認這么實心眼的人竟然還是她手底下的丫鬟!
她絕對沒這么蠢的!
姒煙塵也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出幾聲后,她頓了頓,給已經(jīng)臉通紅成一片的小丫鬟找補,“不妨事,就是要多一些選擇,慢慢挑選,才知道哪個是最好最適合自己的?!?p> “……哼?!?p> 還能怎樣,明二也消停了。
“就是,我們忘了買筆墨了。”姒煙塵有些為難。
她們來時,馬車里倒是備了筆墨,但都是第一次來姻緣樹祈愿的,誰也沒想到這一茬,而小丫鬟去買紅繩的時候,廟祝覺得她應(yīng)該是自己備了,就沒有提醒。
她看著面前的一大捧沒填字的紅繩,總不好什么都不寫,借的話。她下意識往廟里方向看一眼,作為永安香火最盛的寺廟,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廟里不可能沒準備。
她剛要出聲。
“若是不嫌棄,不如借在下的一用?”一道年輕又溫潤的男聲傳來。
面前是一支細長無恙的細毫毛筆,正適合在這種小木牌上寫字。而拿著這支筆的,是一只看起來極為修長的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按在紅褐色筆桿上,像極風雅的彈奏琴弦。
姒煙塵一頓。
目光說著這人的手,一路順著注意到了來人。
是一個看著應(yīng)是還未加冠,但面容俊美非常,身姿修長,穿著一身書生常見的青袍,眼神似狐又似貓,又滿身病氣。
看著實在不過是個容顏異??∶溃巳轃o雙的無害病弱書生。
只是個讀書人。
姒煙塵在看到來人第一眼的時候,就被他甚至比自己還出色的容貌驚了驚,眼里一瞬亮光閃過。
聽他一言,忍不住挑眉問,“無緣無故,筆借了我們,你想要什么?”
柳鶴年咳了一聲,緩了下身體的不穩(wěn)當,他掩下眸子深處的同樣的驚艷,目光看向姒煙塵手中的一只手快要抓不住的紅繩,嘴角忍不住露了隱隱笑意。
“若是姑娘不介意,不如手中紅繩贈與在下一根?”
“……”
他看到了,姒煙塵確定她在這人臉上看到了笑意,還是因為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這一大捧紅繩?
姒煙塵滿心復雜。
但明二還等著毛筆寫字,嘴角抽了抽,她還是極快地抽出一根紅繩,一手交筆,一手交繩,“吶,我們也正好有多的?!?p> 柳鶴年嘴角笑意愈盛。
不是正好有多的,而是多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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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舟渡水呀
柳鶴年:夫人親手遞給我的紅繩,還是姻緣繩,夫人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