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正經(jīng)人誰去青樓?。?/h1>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在造福人民的同時也要合理的為自己牟利,這是陶樂一貫的做人標(biāo)準(zhǔn)。
總不能‘世人皆白嫖’吧?那真是美好的人間了。
若是直接將藥方交予知府,固然可以得到一筆好處,但這是短暫的利益,等于是一錘子買賣。
可若是用藥方將知府與自己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就完全不同了。
在這半年內(nèi),陶樂有信心和知府建立起一個牢靠的‘雙邊關(guān)系’,而自己則在以后多了一個強力的幫手。
該怎么抉擇,自然不用多言。
陶樂面露為難之色:“可是...”
“我知道,藥方對于一個郎中來說極為重要,是立身之根本。”女人連忙說:“若是小兄弟愿意將藥方交付...不,告知于我們,我們定會給你一筆滿意的酬勞。”
陶樂苦笑,哀嘆一聲:“其實我是很想將藥方交給知府大人的,不瞞大人,最近我已經(jīng)窮的揭不開鍋了,就連吃口熱乎飯都是問題...”
為了證實自己的話,陶樂還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掉出一株銀子。
看著那一株銀兩,房間中陷入了絕對的寂靜。
男人看了會沉默,女人看了想流淚!
好歹也是個九品判官,隨身居然只有一株銀兩...實在是寒酸到不能再寒酸了。
手里捧著窩窩頭,菜里沒有一滴油...
“雖說黃白俗物如糞土般輕賤,可我畢竟也是要吃飯的?!碧諛窊u頭:“拿藥方向知府大人換取幾百兩銀子,每天吃香喝辣,去環(huán)采閣...額,聽聽小曲兒,它不香嗎?”
“可是臨出行前,我曾答應(yīng)我?guī)煾?,堅決不讓這些藥方外傳,甚至還為此發(fā)了毒誓?!碧諛吠葱募彩祝骸拔液?,我恨吶!”
“這...”知府和女人對視,苦笑。
陶樂這么說,擺明了是不想將藥方交給他們。至于話語間的真假,倒不重要了。
難道他們還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毒手、強搶藥方不成?
“既然如此,還望小友留個名號,等內(nèi)服藥用光了后,方便去尋你。”知府沉聲說:“另外,小友你救了我君一笑一命,我欠了你一個人情?!?p> 女人適時遞上一塊令牌:“若是你以后遇到了什么麻煩,可派人去安州君府尋我們,力所能及之事,必然傾囊相助?!?p> “永安縣縣衙判官,陶樂?!?p> 陶樂也沒有客氣,將令牌接過,令牌通體是用精鐵制作,兩頭寬中間窄,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君字。
“君一笑?原來你是安州知府?!碧赵魄寤腥?,她是知道有這一號人存在的。
君一笑看到了陶云清,有些驚訝:“如此年輕的僉督御史,您難道就是左督御史大人最近收的那位女弟子,陶云清?”
“正是?!碧赵魄鍥]想到對方居然也聽過自己的名頭。
君一笑神態(tài)頗為奇異的看了她一眼,對于后者,他可不敢怠慢。
雖說如今陶云清的品階沒有他高,但對方勝在年輕,并且被左督御史看重,仕途可謂前途無量。
“不知陶小姐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君一笑沒有稱陶云清為僉督御史,那樣未免太過生分。
陶云清聽出了君一笑話外的示好,笑著指了指陶樂:“剛剛給大人看病的人,是我的弟弟?!?p> 君一笑這才恍然,神態(tài)羨慕:“不愧是姐弟,果然都是人中龍鳳!”
“大人說笑了?!碧諛穼⒘钆剖掌饋恚骸耙源笕四壳暗纳眢w狀態(tài),只需要修養(yǎng)兩到三日,便可嘗試性的活動身體了,在此之前最好不要亂動,否則會影響到皮膚的生長?!?p> 君一笑點頭,沒有繼續(xù)自稱本官:“我一定會謹(jǐn)記小友金言?!?p>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停留在這里了,實不相瞞,我們還有要事要返回永安縣一趟。”陶樂說。
“可這里是京城,距離永安縣有幾十里路,你們有馬匹嗎?”女人關(guān)切的問。
陶樂苦笑一聲:“我們的馬匹被人偷走了,而附近又沒有售馬鋪,只好先步行一段時間了...”
“那怎么可以?”君一笑面容嚴(yán)肅:“我們的馬車有多余的馬,小友牽走一匹便是,莫要耽誤了行程。”
“可是...”
女人勸說:“小兄弟就不要再推辭了,一匹馬又不是什么貴重物品?!?p> 陶樂猶豫后,最終點頭:“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多謝大人和夫人了。”
“小友,若是有時間,可以來安州游玩,我必?zé)崆榭畲!本恍ξ⑿φf。
“若有閑暇時間,一定叨擾!”陶樂抱拳:“知府大人,我們先告辭了?!?p> “四兒,去送送小友?!本恍χ幻绦l(wèi)說。
侍衛(wèi)帶著陶樂二人來到裝飾華貴的馬車旁,分給了二人一匹上好的馬,陶樂沖侍衛(wèi)拱手道謝后,二人騎上了馬,絕塵而去。
待陶樂二人走后,君一笑對女人輕聲說:“對于這個小家伙,你如何看?”
女人思考后,給了個中肯的評價:“尚有潛力,但前途有限。”
君一笑笑著搖頭:“我看未必,此子雖然年少,但品性不驕不躁,而且頗有心機,身旁更是有位居高位之人協(xié)助,假以時日,必成大器?!?p> 女人一驚,她還是第一次聽到知府給一個年輕人這么高的評價。
“只是個懂醫(yī)術(shù)的小判官而已,不至于吧...”女人小聲嘀咕。
君一笑不再多言,婦人之見果真短淺。
...
“駕!”
“不愧是好馬,腳力比我之前那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碧諛焚潎@。
在他前方,陶云清輕笑:“那是,這匹馬放到市面上來賣,至少也要十五兩銀子?!?p> “這么貴?”陶樂有種撿錢了的興奮感覺。
當(dāng)然,這個興奮肯定和姐姐坐在自己身前懷中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你摟姐姐那么緊做什么?”陶云清話鋒一轉(zhuǎn):“不會是想趁機吃姐姐豆腐吧?”
糟糕...被發(fā)現(xiàn)了。
陶樂義正言辭:“怎么會?這匹馬速度太快,并且顛簸的極為厲害,與我以前騎乘的馬相比危險了許多,我自然是會害怕的,只能摟緊姐姐尋求安全感了?!?p> 馬發(fā)出了不滿的嘶吼。
明明是你自己想耍流氓,為何要將鍋甩在本馬的頭上?
馬覺得自己承受了一匹馬不該承受的。
“是嗎?那你就好好摟緊姐姐的腰便可,手一直向上又是怎么回事?”陶云清似笑非笑的聲音:“難道也是因為太害怕了?”
“這...”
陶樂有些尷尬,連忙將手放回了原位。
“小家伙人小鬼大,一天天滿腦子都在想什么?再這樣,就別怪姐姐教訓(xùn)你咯?!碧赵魄灏腴_玩笑半嚴(yán)肅的說。
陶樂啞然。
“你之前在和君一笑交談的時候,我聽到了你說什么...環(huán)采閣?”陶云清歪著脖子扭過了頭,饒有興致的問:“你是怎么知道這種地方的?難道你去過?”
壞了!
陶樂哭喪著臉:“我是聽別人說的!我沒有去過!那種地方消費那么高,你弟弟我一介窮官,怎么可能去的起?!?p> “你怎么知道消費高?難道你真的想去?”陶云清一把擰住弟弟的耳朵:“那種地方你也能去?”
“疼疼疼!”陶樂倒吸一口冷氣,那么用力,姐姐這是來真格的了:“我沒想去,我不去就是了,你撒手,耳朵要掉啦...”
陶云清咬牙切齒:“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居然敢偷偷去青樓和別的女人鬼混,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陶樂強忍住痛意:“你就給我找個姐夫?”
“我就一輩子再也不見你!”陶云清傲嬌的哼了一聲,撒開手。
陶樂連連搖頭,自己可是正經(jīng)人。
正經(jīng)人誰去青樓那種地方啊?
下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