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誰都甭想跟我搶
蘇夕曉又提起這件事,張卓立即就往后面躲!
被這丫頭逮住,他老命可還要得了?!
“……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沒辦,我先走一步?!?p> 蘇夕曉怎么可能讓他走?
“害怕就說害怕,找什么借口啊,好幾十兩銀子呢,你不能浪費大人的一番苦心,趙巡檢,來幫我一把,抬他上去!”
“好勒!”
有沈南琛默認,趙石喆抱起張卓就扔上了手術(shù)床,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他也很好奇,想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咋用。
蘇夕曉把張卓身子擺正做體格檢測。
張卓慌亂不停,兩只手不斷搖擺,山羊胡飛騰亂翹,“嘿,你這閨女臊不臊,怎么在我身上摸摸搜搜的,你快讓開,你別亂摸……?。。。 ?p> 骨頭“嘎巴”一聲響,張卓雙眼發(fā)直,張大著嘴巴,再也發(fā)不出聲。
蘇夕曉沿著整條脊椎骨好似揉面一樣向下緩?fù)?,三四?jié)錯位,腰椎左突,瘦瘦的身子還有諾大一塊富貴包。
也就是遇上了她。
否則早晚拄拐癱瘓,動彈不得……
“??!”
又是嘎巴一聲。
趙石喆有些看不下去了……
張師爺白眼仁兒都快翻出來,他生怕張卓一口氣挺不住,再徹底撅過去?
沈南琛全神貫注,只盯著蘇夕曉那雙靈巧的手來回翻動。
她好似對人身上的所有骨節(jié)都熟悉無比,完全不像剛剛從醫(yī)。
怎么解釋?
難道這就是天賦?
這丫頭,倒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
蘇夕曉為張卓正骨之后,張卓接連三天都躲著她走。
雖然身上的骨頭節(jié)比之前輕松很多,晚間睡覺也不會再被疼醒,可他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被個姑娘家的摸來摸去,成何體統(tǒng)?!
蘇夕曉才不理睬張師爺?shù)睦瞎虐?,手術(shù)工具到位之后,蘇家藥鋪便重新開張。
只是蘇夕曉親自坐診,倒是讓來來往往的病人多些說辭,更是私下去勸蘇老燦再請兩個男郎中。
女娃娃坐診瞧病,他們的隱私病情咋說出口?一張張老臉也沒地兒擱不是?
可蘇夕曉怎么可能答應(yīng)他們的“非分要求”。
一萬個病患的任務(wù)在身,誰都甭想跟她搶人。
蘇老燦沒轍,同谷縣的病人們也沒轍。
馮家藥鋪已經(jīng)被封,之前坐診的大夫們奔走他鄉(xiāng),留下的幾位新鋪子還沒開張;
薛家藥鋪又距離太遠,診病一趟路上要耽擱一天,急病重病沒等到地方呢,人先掛了。
現(xiàn)實擺在眼前,他們只能嘗試著接受蘇夕曉診治。
只是前來診過兩次,眾人也自動忽略她是個丫頭了……
小毛病蘇夕曉自行檢查過后就開方子,基本兩副藥就好;
疑難雜癥,她問的詳細周到,并沒讓人有口難言。
扭了腰、抻了腿,到藥鋪被“折磨”一通就能復(fù)原,傷重的也是養(yǎng)上幾天便可以下地行走,絲毫不影響勞動活計。
于是鄉(xiāng)親們忽略了她的性別,前來蘇家藥鋪診病的人越來越多。
蘇夕曉每天奔波于縣衙和藥鋪之間,累得頭暈?zāi)X脹,卻樂此不彼。
銀子不斷入賬不說,她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秘密。
那便是救治病人的計數(shù)方式。
原本她還發(fā)愁一萬個病患,要怎樣計數(shù)才能記得清楚,這事兒之前閻王爺也沒說啊。
直到蘇家藥鋪重新開張,她治好第一個病人之后,掌心突然浮現(xiàn)出“壹”字的幻影。
接二連三治愈,每一次都有數(shù)字更新提醒,而且這幻影除她以外,其他人即便就在眼前,也根本無法看到。
她當初在山上救那三個傷者時,并沒有這樣的提示,難道是因為那時還沒確定他們能夠保住命?
這個猜測,只能在三個人徹底醒來之后,才會有確鑿答案。
辛苦一天,看到數(shù)字在不斷變換增加,蘇夕曉的心情格外舒暢。
只是蘇夕曉舒暢,其他人就沒那么痛快了。
譬如郭奴兒和孫小山。
郭奴兒自藥鋪重新開張后被蘇夕曉嚴加管教,每天刻苦學習背書跑腿兒,日子苦不堪言。。
孫小山每天負責給蘇家送飯,但送過之后他必須馬上就走,膽敢多留一秒,肥白都會朝他呲牙亮爪,嚎叫警告。
原本孫小山還不在意,他一個堂堂大小伙子還會怕只貓?
可自從被肥白撓過幾次滿臉開花之后,他便再也不敢多留,哪怕蘇老燦留他吃飯,他都快速逃走。
這張臉已經(jīng)不怎么俊了,實在禁不住繼續(xù)破相了……
蘇老燦原本還埋怨肥白太兇,蘇夕曉卻每次都給它大魚大肉,以示鼓勵。
她只想專心地經(jīng)營鋪子,治病救人,完全不想攀交結(jié)友,閨蜜成群。
否則一萬個病患任務(wù)完成離開,豈不是會傷心難過?
那不妨現(xiàn)在就杜絕這類事情的發(fā)生,做一個只會治病救人的工具才是完美。
……
蘇夕曉剛從縣衙歸來,便見一伙兒人簇擁著一個中年漢子匆匆進門。
沒等看清人臉,便聽到農(nóng)婦的驚聲尖叫:“曉兒姐,曉兒姐呢?俺家男人手指頭斷了,快給接上啊,接不上俺家就完了!”
右手,大拇指,指間關(guān)節(jié)割斷……
蘇夕曉:“怎么傷的?”
“干活時錘子砸的!”
農(nóng)婦一邊哭著一邊道,“之前俺們還找了宋大夫和梁大夫,他們都說這手指頭接不上了,讓我們來找你,說你一定能治好,曉兒姐你可救救他吧,若是手指頭廢了,他人也就廢了,俺們家就徹底完了!”
蘇老燦聽完這話,臉色很是難看。
宋大夫和梁大夫都是之前在馮延義的鋪子坐診的。
把這斷指接不上的打發(fā)到蘇家來,不是刻意拆臺么?
如今都傳蘇夕曉醫(yī)術(shù)高超,還被縣令大人看重,若是這一次治不好,豈不是傷了曉兒名聲。
原本她是個女娃子,就已經(jīng)被人指指點點了……
“曉兒,治得了嗎?如若不行就直說,快些趕去州府,或許還有機會。”
“看看傷到什么程度再說?!?p> 蘇夕曉帶著漢子去了手術(shù)室,用勾兌好的醫(yī)用酒精消毒,又用早已準備好的花椒鹽水將傷口麻醉。
農(nóng)婦看那紫成蘿卜的手指頭,渾身發(fā)顫,“疼不疼?”
“疼,還能忍?!?p> 漢子額頭的虛寒密密一層,嘴唇都已咬的發(fā)紫。
十指連心,傷了手是最痛的,可更痛的是心。
倘若手指頭廢了,他就徹底失去了勞作能力。
這個時代失去了勞動能力,他可就是個廢人了……
蘇夕曉耳邊雖是農(nóng)婦嘮叨哽咽的哭,但她所有注意力全部在斷指上。
血管粘連,屈肌腱割斷,骨頭被砸下了輕微碎碴,但清除后應(yīng)該影響不大。
即便是現(xiàn)代的醫(yī)院,能將斷指接得完好無損的外科醫(yī)生也寥寥無幾。
而現(xiàn)在工具粗糙,設(shè)備不齊,這對蘇夕曉來說,的確是個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