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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

第七十五章 勢焰跋扈逞威風(fēng),不期各家接踵來

一人得道 戰(zhàn)袍染血 3029 2020-11-10 20:10:00

  安成王坐在座椅上品茗,李多壽坐在邊上,打量著屋中擺設(shè)。

  “李先生,看出來什么了?”放下杯子,安成王笑著問道。

  “只是尋常屋舍?!崩疃鄩蹞u搖頭,旋即又道,“東邊的福臨樓,處處有香火痕跡,有修士斗法,其中一人進(jìn)入此院,應(yīng)該就是侯曉了,此人被臨汝縣侯擊敗,著實(shí)出人意料。”

  “若不是臨汝縣侯天賦異稟,恐怕你我現(xiàn)在都難得安寧了,”安成王輕笑搖頭,又問:“供奉樓的修士,還沒找到嗎?”

  “沒有?!崩疃鄩勖鏌o表情。

  “供奉樓的人,居然這般不讓人放心,”安成王搖了搖頭,“虧得孤王那侄兒沒事,否則高祖交代的事沒辦好,還折在那侯安都的手上,孤王的什么大志,都要落空!”

  李多壽眼皮子跳了跳,道:“等找到人,必定嚴(yán)懲,然后加派人手。”隨即又道,“來人了。”

  侯安都走了進(jìn)來,徑直到主位坐下。

  “郡王遠(yuǎn)來辛苦,看茶?!本o跟著,他就道“:你們這次過來,是為了那臨汝縣侯?”

  “不錯(cuò),”安成王不以為意,“孤知道我那侄子與郡公有些沖突,這次過來,是說和的……”

  侯安都擺擺手,直接打斷:“這事你說的不算,回去吧?!?p>  安成王皺起眉頭,他吸了口氣,道:“郡公,孤王此來,固然是要與兩家說和,但我那侄子也得了好些人看重,郡公一味逼迫,終究不是好事?!?p>  “臨汝縣侯這人,我知道,但僅限于知道,若說的他那個(gè)兄長,在嶺南搞出好大陣勢,被當(dāng)?shù)匦奘繗⒌礁械哪峡低?,我倒是知道的多點(diǎn),但臨汝縣侯……”侯安都頓了頓,似笑非笑,“他能有個(gè)什么氣候?”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主君……”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進(jìn)來,看了眼安成王,道:“宮中的劉侍來了,說是帶來了陛下的口諭?!?p>  “皇帝的口諭?”侯安都看了安成王一眼,“你不是得了皇帝命令來的?”

  安成王道:“郡公何不聽聽皇兄怎么說?!?p>  侯安都往后一靠,道:“讓人進(jìn)來?!?p>  很快,有個(gè)男子走來,雙目細(xì)長,白面無須,見了安成王,拱手道:“劉想見過王上,王上安康?!庇纸o侯安都行了禮,道:“咱家此來,是得了陛下口諭,說與郡公?!?p>  “說!”侯安都坐在椅子上,生生受了禮。

  劉想就道:“朕知道了今日沖突,是臨汝縣侯沖撞了大將軍的人,朕替他給大將軍賠個(gè)不是,改日再讓他設(shè)宴,以表歉意。”

  侯安都哈哈一笑,然后收起笑容,冷聲道:“他傷了我的從弟,搶了我的東西,壞了我的產(chǎn)業(yè),陛下一句話就想揭過去,太輕巧了吧。”

  劉想臉色微變,但不卑不亢,道:“咱家是來傳話的,郡公自來忠誠,乃陛下的左膀右臂,而臨汝縣侯是陛下骨肉至親,誰都不愿看到兩邊生齟齬,還望……”

  “這口諭,我就當(dāng)沒聽過,算是全了陛下顏面,你回去吧,”侯安都擺擺手,不顧對方難看臉色,“還輪不到一個(gè)閹人教我做事!”

  劉想面色漲紅,卻敢怒不敢言。

  安成王神色如常,眼中閃過思量之色,他站起身來,正要說什么。

  忽然那管事又來稟報(bào),說門外來了個(gè)道士。

  侯安都眉頭一皺,道:“江湖道士過來,也來稟報(bào)?驅(qū)趕了便是!”

  那管事的沒有走,看了眼堂中眾人,欲言又止。

  “說!”侯安都根本沒有顧忌,一個(gè)字吐出,管事終于如實(shí)道:“那道人說是自太華山來,有仙家令,小人不敢擅自決定。”

  “仙家道人不去供奉樓,來此處做什么?又是朝廷派來的人?”侯安都目光掃過安成王等人。

  李多壽這時(shí)淡淡道:“太華山為先秦正宗之一,在修行界中也有不小名望,若真愿意奉朝廷令,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不用你來提醒,”侯安都冷哼一聲,“你們這些修士投靠朝廷,無非覺得六扇門中好修行,都是墻頭草。”說著,他轉(zhuǎn)臉道:“讓那道人進(jìn)來吧,我倒要看看,他來此作甚?!?p>  很快,一名青年道人走進(jìn)來,正是云霄宗的垂云子。

  他到廳堂,朝侯安都打了個(gè)稽首。

  “道長所來為何?”侯安都淡淡問道,沒方才那般盛氣凌人。

  有道是百年皇朝千年世家,但這些修行門派追溯歷史,有些能到上古三代,十分駭人。

  歷史長河最是讓人敬畏,便是侯安都這般人物,也不免多幾分小心。

  “好叫郡公知道,那位臨汝縣侯乃是我……家?guī)熜值挠讶?,相交莫逆,與郡公有了些誤會(huì),特意來此,想為兩家說個(gè)和?!?p>  此言一出,侯安都與劉想都是一愣。

  僧道在南朝勢力不小,若有大觀道人過來,給兩個(gè)勛貴說和,一個(gè)是權(quán)臣,一個(gè)是宗室,也不算離譜,只是太華山畢竟正統(tǒng)仙門,急匆匆的趕來,不免有幾分古怪了。

  侯安都本來對陳錯(cuò)還不怎么上心,只覺得是宗室的一顆棋子,現(xiàn)在眼睛一瞇,心里驚疑起來。

  劉想也是差不多,本是奉命過來,知曉的并不詳細(xì),還驟然受辱,心中憤憤,但看著這一幕,心里的疑惑將那惱怒都沖淡了幾分。

  那位臨汝縣侯,到底是何等人物?引得仙門看重?

  垂云子見氣氛凝重,也不慌忙,他在歸善寺中沉不住氣,可面對凡俗王朝,還是能定住念頭的。

  此番,他之所以過來,正是記得師兄離開前的囑咐,利用術(shù)法暗中關(guān)注陳錯(cuò)。

  在陳錯(cuò)步入福臨樓之際,他就有所感應(yīng),匆忙趕來想要支援,等到了地方,已是晚了一步,了解了些許情況,又到了這里,想要賣個(gè)人情。

  侯安都沉默了片刻,問道:“這位道長,閣下的師兄……”

  但他的話,只說到了一半,就有破空聲襲來!

  在場的,有好幾位修士,就是安成王也是自幼習(xí)武,各自都有反應(yīng),侯安都更是神色一變,面容倏的轉(zhuǎn)紅,渾身氣血澎湃,眼中爆發(fā)精芒!

  他看著屋外,凝神戒備。

  天邊,一個(gè)黑點(diǎn)浮現(xiàn),轉(zhuǎn)眼就到了跟前,竟然是一根桃木劍。

  李多壽與垂云子則皺起了眉頭。

  侯安都更加戒備。

  “法寶?”

  “我出自昆侖宗,”桃木劍中傳出女聲,“誰是侯安都?”

  她雖是詢問,但劍尖兒直指侯安都。

  “在下便是!”侯安都一聽昆侖之名,臉色已經(jīng)變了。

  昆侖可不是太華山,不光在修行界名重一時(shí),執(zhí)掌牛耳,就是在凡俗之間,亦有重大關(guān)聯(lián),侯安都敢招惹皇帝,也不敢招惹昆侖!

  再聯(lián)想到屋中幾人,想著他們突然過來拜訪的緣由,他這心里終于起了波瀾。

  莫非還是因那臨汝縣侯?

  “臨汝縣侯與你有了沖突?”

  桃木劍一聲詢問,將侯安都的心思喚回,他的臉色陰沉起來。

  “昆侖看好此人,你莫起念頭。”桃木劍也不理其他,說完這話,凌空一轉(zhuǎn),直接飛走,都不聽侯安都出言保證,更不見多少威脅。

  可那話外之意,在場之人都是一清二楚。

  垂云子神色平靜,眼中卻露出焦急之色。

  劉想全程看著、聽著,心里已翻起滔天巨浪,對臨汝縣侯更是不由敬畏起來,想著回去之后,一定要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陛下!

  侯安都的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心中更是不解。

  默默無聞的臨汝縣侯,怎么就引出這般動(dòng)靜?昆侖都驚動(dòng)了?

  宗室的人過來說和,還能理解,結(jié)果道門也來了兩家,一家比一家來頭大,就有幾分不對勁了,難道那臨汝縣侯,能入了仙門法眼?

  莫名的,他想起侯曉先前提到的一句,那臨汝縣侯城府不淺。

  難道一直在偽裝?想要一鳴驚人?

  偏在這時(shí),安成王輕笑一聲,道:“據(jù)我所知,臨汝縣侯與幾大寺廟關(guān)系不淺,再過些時(shí)候,怕是佛門的人也要上門吧?”說到后來,他看向侯安都。

  侯大將軍眉頭皺起,臉色倒是平靜下來。

  等眾人離去之后。

  侯曉一瘸一拐的過來,詢問兩句之后,小心翼翼的問道:“兄長,就這么放過那陳方慶?”

  “當(dāng)然不行!”侯安都瞇起眼睛,“本來還不覺得如何,現(xiàn)在卻是要高看臨汝縣侯一眼了,這人是宗室,卻被仙門看重,成長起來了,那還得了!必須掐死在萌芽之中!當(dāng)然,那人念謀劃,也不能因此荒廢。”

  侯曉卻道:“那仙門的警告?”

  侯安都冷笑道:“我行事,向來百無禁忌,連皇帝都不敢過問,我與皇帝氣運(yùn)相連,皇帝承載一國氣運(yùn),仙門真會(huì)因?yàn)橐粋€(gè)還未起勢的宗室,來動(dòng)大陳氣運(yùn)?”

  “原來如此!”侯曉松了口氣,卻見兄長看了過來。

  “不過,為免節(jié)外生枝,我不好動(dòng)手,有個(gè)法子,能迂回,事后便是他們要追究,也找不到我的身上,正好你受了重傷,可為我分憂!”

  侯曉聽著,還不明詳細(xì),臉色已經(jīng)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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