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黑土猜的不錯,陳恒受了重傷,被自己掌力震的,手臂肌肉抽搐,由剛才的滾燙赤紅變成蒼白如雪,呼吸艱難。
小蕊早已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問了幾次卻見他臉色蒼白,嘴唇流血,猜到他疼得說不出話來,也只好不問了。
只是小蕊那雙大眼睛里面淚水直打轉(zhuǎn),卻就是不流下來,生怕驚擾了陳恒,顯然同樣十分難受,自責和愧疚有時候不比身體的傷好受。
“都怪小蕊,小蕊要是話少一點,小聲一點,就不會被那些壞人發(fā)現(xiàn)了!”小蕊低著頭喃喃自語,陳恒神智也有些模糊了,聽不清小蕊在說什么,他知道這是即將昏倒的前兆。
陳恒強打精神,牽著小蕊白嫩的小手又走了一段路,直到遙遙看見前面有個山洞,才低頭說道:“小蕊,去那山洞,記得洞口蓋……”
他說話分了神,終于撐不住,腳下一軟趴在地面,小蕊去扶奈何力氣太小扶不住,只聽陳恒最后說道:“蓋,蓋樹枝擋著。”說完趴在地上暈了過去。
“陳恒……”小蕊大急,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終于落了下來,卻又連忙咬牙止住了,慌慌張張地張望,看見遠處那個山洞:“山洞山洞,對,先去山洞!”
她今年剛滿14,屬實還是個孩子,陳恒雖然不重,但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來也只能勉強拖動,拖一陣歇一陣,直到月過中天,兩人才到了洞口。
小蕊向洞內(nèi)張望,迎面吹來一股寒氣,只覺其中鬼氣森森,一眼望不到頭,下意識打了個寒噤。
剛才她拖陳恒,樹林中忽然響起樹枝被人踩斷的聲音,把她嚇得不輕,但后來并沒有人出來,料想只是風(fēng)吹樹葉,她內(nèi)心的恐懼在作祟。
“不要害怕,小蕊你要振作起來,想一想小姐,她還等著你回去做飯呢!”小蕊自己給自己打氣,拖著陳恒艱難前進,終于沒入了洞中的黑暗。
山洞從外看好像深不見底,里面卻只是個半球形的空間,碎石遍地,小蕊撿起了一塊石頭,她在廚房待過,這時一摸,就知道手中拿的是塊木炭。
“這里是以前玉香村村民挖出來的,打獵之后,用來歇腳?”小蕊很聰明,轉(zhuǎn)瞬就大概猜到了這洞穴的來歷,沒了神秘感,一時間只覺得恐懼全消退了。
她摸了摸陳恒的額頭,燙的厲害,嚇得小手縮了回來:“發(fā)燒了……”她摸了摸腰間水壺還在,喃喃道:“不行,我要去找水?!?p> 小蕊跑出山洞外面看了眼,洞內(nèi)經(jīng)過煙熏火烤,本來就是黑漆漆一片,又在如此深夜下,別人即便站在洞口也看不清里面的情況,當下心中稍安,提著水壺找水去了。
至于用樹枝掩蓋洞口,那不現(xiàn)實,洞口比小蕊高了兩倍不止,根本掩不住,小蕊猜測那是陳恒當時神志不清,說的胡話,事實也確實如此。
陳恒像是又回到了剛穿越的時候,昏昏沉沉,掌控不了自己身體的一切,怪夢在重演,速度卻快了很多,陳恒猶如一個過客,看著熟悉的事情發(fā)生,恍若世外之人。
最后事件的順序也打亂了,他本該先在床上醒來,見到妹妹,結(jié)果他直接出現(xiàn)在了竹林,被怪蛇襲擊,然后從夢中驚醒,最后才在床上起來。
陳恒陷入了記憶的錯亂,即便在夢中也覺得頭痛欲裂,幸好此時山洞附近無人,不然他痛苦而嘶啞的吼聲一定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夢境碎了,猶如破碎的玻璃,向四面八方崩飛,最終化成了一大片金色的蝴蝶,漫天紛飛,漸漸有序,又化作一篇閃爍著刺目而古樸金光的經(jīng)文,印在陳恒腦海。
看著這片漆黑空間中閃爍的無數(shù)記憶碎片,陳恒忽然明悟:“這是……識海?”
這正是他的識海,這里到處都是屬于他的記憶碎片,可是這無窮無盡的記憶碎片和那篇璀璨奪目的經(jīng)文相比,竟然猶如無數(shù)塵埃比之太陽!
這究竟是什么?
陳恒不由自主生出敬畏和好奇,意識想要接近金色的經(jīng)文,卻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努力,始終不能接近半分,只能遠觀,猶如經(jīng)文和他的識海并不在同一個時空,只是他碰巧居然能看見經(jīng)文。
太詭異了……
陳恒感慨,識海突然一陣劇烈震動,意識轉(zhuǎn)瞬陷入了昏沉。
他在劇痛中睜開眼,在黑暗中坐起了身體,心臟嘭嘭直跳,猶如響在耳邊,腦袋里也有個聲音在嘭嘭直響,比心跳聲還要震耳欲聾。
“醒了……沒有做夢。”陳恒自語,嗓音沙啞,他握了握拳,疼痛感灼烈而真實,絕非做夢。
閉上眼,眼前又浮現(xiàn)那篇經(jīng)文,大概有一百來個字符,每個字符都散發(fā)著獨一無二的韻味,整篇經(jīng)文散發(fā)著古拙而磅礴的氣機,仿佛從最古老的時代流傳下來。
這是一篇古經(jīng),也不知講述了什么,但絕不是凡品,或許蘊藏了天大的秘密!
成仙,長生,無敵……所有這些聽起來夸張的東西,都可能是這篇古經(jīng)所描述的。
陳恒深信不疑,因為即便在他的想象中也不曾出現(xiàn)過這么神秘而魔幻的東西!
他目光灼熱,試圖去讀懂經(jīng)文,手指又在地面劃動,想寫下一兩個字符,結(jié)果他傻眼了。
整篇經(jīng)文猶如天書,每一個字符陳恒都看不懂,讀不出,甚至連寫,他都不知該如何去寫!
他只知道他腦海中確實有這個東西,至于怎么讀,怎么寫,又是什么意思,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
那些文字不是由筆畫構(gòu)成的,而是一道道法則,蘊含宇宙最最本質(zhì)的道理,不完全悟透一個字,就不可能寫出來!
“道可道,非常道……”陳恒喃喃自語,他大概猜到了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原因,坐在原地,有點垂頭喪氣。
簡單說,他還太菜了,不能參悟。
“陳恒,陳恒——”洞外傳來小蕊小聲的呼喚,她回來了,陳恒正要回應(yīng),小蕊嬌嫩而細膩的小手已摸到了他的腦袋。
“嗯?這是什么……”洞內(nèi)太黑,小蕊摸索著前進,到了陳恒躺下的位置,結(jié)果手上卻好像摸到了什么,大眼睛眨了眨,一時間充滿了疑惑,呆在原地。
陳恒嘴角露出壞笑,伸出冰涼的手突然抓住了小蕊的手腕,扯著嗓子鬼嚎:“小——蕊——我——死——的——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