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你可以的,就像演戲一樣……”
“加油,你可以的,就像演戲一樣……”
臨近倪家門口,顧九聽見身旁倪裳在嘀嘀咕咕不停念叨著什么,他停下腳步去聽,然后問:“很緊張?”
倪裳點頭:“比拍戲還緊張,我好怕露餡?!?p> 前世的她很小就被父母拋棄了,導(dǎo)致她并不知道該如何與“父母”這對角色相處,她怕的不僅僅是扮演原主,更怕的是扮演“女兒”這個角色。
這對她來說遙遠(yuǎn)又陌生。
顧九像是看得透她心中所想,淡淡道:“進(jìn)門少說話,有我在?!?p> 倪裳雖然不明白回“自己家”靠顧九能有什么辦法,但她相信顧九說得出就做得到,莫名心安許多。
出了電梯,倪裳拿鑰匙開門。
她腦中還在演練著要如何和父母打招呼,沒想到倪父倪母聽見開門的動靜,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
盡管才一個月時間未見,二人對寶貝女兒還是想念的很,一見到面立即笑逐顏開,喜悅之情滿溢出來。
倪裳知道倪父倪母很愛原主,倪裳也明白自己對父愛母愛有多么渴望,倪裳更清楚以原主驕縱的性格,做出什么事都會被父母所包容和諒解。
但她見到那兩雙滿含慈愛的眼神的瞬間,依然被放空了思緒,只能傻呆呆僵在原地,腦海里演練過無數(shù)次的開場白都化為了泡影,僅剩一句干巴巴的:“爸,媽?!?p> 正當(dāng)倪裳手足無措之際,腰后忽而傳來一道輕柔的力氣,攬著她往里面走。
她聽見耳邊是顧九低沉的聲線,他在與倪父倪母打招呼,自然的寒暄幾句,然后將禮物放到了地上,同一時間腰后的手也消失不見。
倪裳再度渾身緊繃起來。
她沒有辦法,她兩輩子第一次接觸“父母”這種人物,她太茫然了,茫然到大腦放空,科學(xué)上或許愿意稱之為“緊張”。
但緊接著倪裳發(fā)現(xiàn),倪父倪母要比自己更緊張。
面對氣場全開的顧九,兩位中年人連隨意提問都顯得拘謹(jǐn),話越說越少,最后倪母先敗下陣來,干笑道:“廚房菜才做到一半,你們先聊著,我去接著忙了?!?p> 剩倪父一人僵坐在沙發(fā)上,走不得,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咳,倪倪和——和顧先生路上累不累?”倪父沒話找話的問道。
“還好,這邊有分公司的人接,助理開車送我們來的?!鳖櫨艖?yīng)答如流,語氣在倪裳聽來其實已經(jīng)比男人開會時溫和多了,可聽在倪父耳朵里依舊很有威懾力。
“這樣啊,挺好的,挺好的……”倪父如是回應(yīng)。
客廳靜了下來。
望著倪父尷尬不已的神色,倪裳突然放松了起來,甚至有些想笑。
腦海中屬于原主的記憶翻涌,當(dāng)初顧九來倪家談結(jié)婚事宜時也是這樣相同的場景,倪母躲去了廚房,剩倪父一人尷尬坐在沙發(fā)上,像是個聽領(lǐng)導(dǎo)訓(xùn)話的員工。
“爸,你去廚房幫媽吧,我們兩個隨便看看電視就好。”倪裳主動開口,給了倪父一個臺階下。
顧九緊跟著客氣道要幫忙,自然被倪父連忙拒絕。
倪裳忍著笑開了電視,隨便調(diào)了個頻道放在一旁,轉(zhuǎn)而低聲同顧九竊竊私語。
她話里是藏不住的崇拜、敬畏之情:“顧先生,你真是太厲害了,嚇得我爸媽都不敢說話。”
顧九的聲音難得帶上些許語氣,是少許無奈的意味:“顧太太,你覺得作為女婿,回門當(dāng)天將兩位長輩嚇到躲去廚房是一件很榮耀的事嗎?”
倪裳彎著一雙桃花眼,笑得像一只偷腥的貓:“多謝顧先生了,為了顧太太,你就做一回‘惡人’吧。”
顧九斜睨她一眼,沒再說話。
倪裳又低低笑了兩聲,旋即才掏出手機(jī)去搜《風(fēng)范》往期雜志的照片。
雖說她去拍照的妝發(fā)造型都是雜志方負(fù)責(zé),但她還是想提前了解一下《風(fēng)范》往日的風(fēng)格如何,到時候擺造型心里也會有個底。
風(fēng)向傳媒旗下的時尚雜志內(nèi)頁其實大多會選擇請專業(yè)模特來拍攝,只有封面與內(nèi)封才會請明星藝人等等,這樣既有熱度又不失專業(yè)水準(zhǔn)。
而這樣的拍照邀約通常都是提前至少半個月定下來的,倪裳這種臨時邀約幾乎沒有。
臨時多了她一個人,要么是其他模特少拍幾張照片,要么是替換掉了一個人,哪一種都會令至少一人受到損失,倪裳到時還要小心提防些。
她看了幾期《風(fēng)范》,又去搜工作人員告訴她的一個小眾品牌的服裝,那是她到時要穿的,提前多看看總沒錯。
倪裳滿腦子都在運轉(zhuǎn)工作相關(guān)的信息,以至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這件事直到晚飯后,倪父倪母提起,她才恍然驚醒。
“倪倪,被子枕頭都給你們換了新的,早點睡啊。”
倪裳:?。?!
她茫然地望向顧九:“我們——”
“我們的確該睡了?!鳖櫨偶皶r打斷,拉著倪裳禮貌和倪母道過晚安,便進(jìn)了屋子。
他帶著倪裳來到遠(yuǎn)離門口的窗邊,才低聲道:“我們只能睡一個房間,你睡床我睡地,不用緊張?!?p> “那怎么行,你睡地上會感冒的?!蹦呱衙摽诙觯拔覀円黄鹚??!?p> 話音一落她就紅了臉,“我先去洗澡了!”然后打開房門向著浴室落荒而逃。
顧九看著女孩急匆匆的背影,關(guān)好房門、上鎖,開始把被褥轉(zhuǎn)移到地上。
兩秒后,房門被人敲響,顧九動作一滯,迅速把被褥又搬回到床上,這才去開門。
是倪裳。
他讓開門口,挑眉問:“怎么了?”
倪裳聲音訥訥,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干凈,低著頭去衣柜里翻找:“忘拿衣服了……”
顧九無聲笑了下,靠在墻邊沒有說什么。
倪裳拿了衣服轉(zhuǎn)身剛要走,余光瞥見床鋪,倏爾停下腳步,抬頭認(rèn)真看向顧九,道:“顧先生,如果你不是嫌棄我,就不要再把被褥挪到地上了,我們今晚一起睡?!?p> “怎么看出來的?”顧九以為自己還原的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