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個夜里,同樣被旋渦纏繞的,還有顧天雄。
他站在自己的小院前,看著那燃燒的火炬,心中怒火不斷上升,卻又有些無奈。
秦人好斗,在這樣的小鎮(zhèn),為了權(quán)力、靈石、靈寵,爭斗每年死幾十上百人根本不算什么。
官府不僅難以鎮(zhèn)壓,還要專門留白,為的就是保留這種風(fēng)氣,然后好去征兵。
所以青山鎮(zhèn)的事情,就算報上去,也不會有人理,說不定反而還會鼓勵。
他嘆息一聲,轉(zhuǎn)身向著房里走去,看著自己熟睡的妻子和兒女,眼神想要堅毅起來。
只要他是捕頭,他就是這場旋渦中最不會被傷害的人。
因為秦國以法家為尊,捕頭的受重視程度還要超過鎮(zhèn)長、他如果莫名其妙死了,那么官家必須派人來查,到時候跟他死有關(guān)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也就意味著,只有他,有能力在這場旋渦中劃定一條底線!不去濫殺無辜,也不要殺的太難看的底線。
但是要劃底線談何容易,生死之間,多得是不顧一切的瘋子,他不能死,但是他的家人是可以死的。
要劃定這條底線,就必須承受可怕的壓力和痛苦。
他堅毅的眼神又變得軟弱,嘆息一聲。
“算了,終究是身不由己啊。”
......
夜色中,一曲蕭音從身后傳來,顧夕朝駐足片刻,微微一笑。
不挽留而鼓勵,真是個好女人啊。
他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張卡片,然后捏碎,對著那團(tuán)金色光芒喃喃道:“我要知道青山鎮(zhèn)所有的靈寵、寵師的位置,和他們的段位?!?p> 呼。
微風(fēng)吹過,將天地間的信息全部采集,再一次在他的腦海中形成地圖。
這一次,就比上次明亮多了,而且數(shù)字取代了光點,上千個數(shù)字有的單獨一個,有的彼此重疊,在他腦海中的地圖上不斷移動。
這次的數(shù)字,因為是寵師的段位和靈寵的段位一起尋索,所以形成了類似大圓套小圓的圖案,
大圓中有兩個數(shù)字,大寫和小寫各一個,大寫表示變數(shù),所以幾乎都是壹字,少有幾個二變寵師,都在遠(yuǎn)處不動。
而小寫則是段位,表示其經(jīng)歷多少次蛻變之力洗禮。
大圓旁邊又圍著小圓,也是大寫加小寫,清楚的表明靈寵的等級。
如此一來,滿鎮(zhèn)的寵師行蹤和實力,盡數(shù)落到了他的眼中,清楚無比。
這就是他敢在黑夜中參戰(zhàn)的底牌所在!
尋常人,若是敢進(jìn)去,一個運(yùn)氣不好碰到高段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但是他不會,這張實時地圖能夠讓他完美的避開高段,專門收拾那些低段家伙。
顧夕朝可是分部從靈寵和寵師兩個方向來確定位置的,靈寵實力和寵師實力一目了然,不存在會突然遇到高手的情況。
而他,有強(qiáng)奪卡、有七段荷中月、有輔助靈寵炎比目,還有充足的靈氣彈藥,尋常四五六段的寵師,碰到他就是死!
而在一眾寵師靈寵中,顧夕朝身后的尋花樓中,一個大圓中的肆五分外扎眼!
大寫,代表寵道第四變,小寫,代表經(jīng)歷五次蛻變之力洗禮。
原來,那個嬤嬤竟然是四變修士!
收起驚訝,顧夕朝的眼睛放到了其他的小字上,在黑暗中閃爍冷酷的光芒!
場中有一個算一個,別管是家主一脈還是支脈,都可殺之!
呵呵,顧夕朝舔了舔嘴角。
很快向著地圖上的一個數(shù)字沖去。
地圖是有時限的,而他只有兩張尋索卡,若是不抓緊,就只能退出這個千載難逢的機(jī)會了。
片刻后,他便在巷子中遇到了一個四字代表的寵師。
后者見有人過來,夜行衣下的臉皮就是一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催動了荷中月殺來。
“好膽!敢當(dāng)街襲殺捕快,罪不容誅!”
顧夕朝胸中一點白光閃過,七段的荷中月有了充足的靈力補(bǔ)充,又怎么是他可以抵擋的,荷中月一陣扭動,哀鳴也發(fā)不出的,帶著一道長長傷口返回了他的竅穴之中。
“七段?”
荷中月每一次蛻變身軀都會堅韌一份,達(dá)到四段,那就只有七段以上的荷中月才可能在第一次攻擊造成這樣的傷痕。
這人眼睛一瞪,頓時要逃,可是顧夕朝的炎比目卻出現(xiàn)看了他一眼。
意念如被火焰燒灼,他的腳步頓時僵在原地,被顧夕朝一刀砍了。
“一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
因為寄托意念重創(chuàng),一個念頭也發(fā)不出來而僥幸存活的荷中月,飄出崩塌的竅穴,靠向了顧夕朝,被他收入竅中。
同類入體,七段的荷中月頓時暴怒,當(dāng)然,還有貪婪!
它想要吃了它,顧夕朝冷哼一聲,壓服了雙方,然后一邊搜身一邊抽卡。
“強(qiáng)奪卡?我現(xiàn)在還是更需要尋索卡啊?!?p> 他的視線在圖上一掃,很快,發(fā)現(xiàn)兩個纏在一起不斷碰撞的四字,連忙向著那個方向行去,路上,一個八字靠近了他,嚇得他藏到墻角,大氣都不敢喘。
好在,這位族老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不是他,所以徑直離開了。
“八段荷中月已經(jīng)完成了一次靈煉,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的好?!?p> 顧夕朝現(xiàn)在還不具備和這個等級的存在交手的可能、擁有這樣荷中月的族老,戰(zhàn)力至少是顧天明的三倍以上!
黑暗中,兩個正在巷子中搏殺的人已經(jīng)耗盡了靈氣,彼此都是四段,拼的就是靈氣儲備和身體吸納靈石的速度,以及資質(zhì)。
當(dāng)然,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還是得像野獸一樣用雙手搏殺。
只可惜,他們還沒能等到弄死對方,一只荷中月便在空中猛然射來,同時結(jié)果了兩人。
炎比目只來得及看其中一個,所以顧夕朝只拿到一只荷中月。
“哈哈哈,給我死來!”
……
就在顧夕朝進(jìn)入小巷殺人的時候,青山鎮(zhèn)外,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群黑衣人。
一個頭發(fā)花白帶著一絲青色的老者看著黑暗中的青山鎮(zhèn),對著手下三個穿著夜行衣的少年少女們道。
“鎮(zhèn)內(nèi),有一位比我還強(qiáng)的前輩,不能招惹,所以我就送你們到這里了,今日,便是你們?nèi)顺鰩煹臅r候,
每人至少殺三個六段以上,不然就枉費我壓制你們修為整整一年的時間,枉費你們做我冷杉宗的弟子!戰(zhàn)績最佳那人,便可得到唯一的那只肉身極道靈寵!”
刺客一道,最要見血,當(dāng)他們分部所在范圍內(nèi),有一個鎮(zhèn)子因為內(nèi)斗而開始大規(guī)模死人的時候,自然就會帶弟子來練手。
三人之中,兩男一女,既是同一個師傅帶的同門師兄妹,也是競爭對手。
此刻那個嬌小的少女道:“嘻嘻,兩位師兄可要讓著木兒,尤其是大師兄?!?p> 左側(cè)的持劍少年牙南頓時不滿的哼了一聲。
為首,帶著三縷頭發(fā)的少年云北翻了個白眼,心中暗罵,精蟲上老的蠢貨!她挑撥離間看不出來嗎?
而剛剛在哼的牙南也在心中暗罵,肯定又以為我精蟲上老,木冬這個騷貨的心思我看不出來?我不滿的,只是你而已!
早晚把你殺掉,再把小師妹送下去陪你!如此我這個師弟,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而在最前面的師傅,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三人都是他招的徒弟,卻沒有那種師徒相親的感情,他們對他來說只是義務(wù),誰死了都可以,甚至死光了都行。
有冷杉宗的刺客一道靈寵、傳承為誘餌,還怕找不到天才嗎?
三人斗的越兇,養(yǎng)出的蠱王自然越強(qiáng)。
“去吧?!?p> 于是三人便涌入鎮(zhèn)子。
黑暗中,除了一個顧夕朝,又來了三只可怕的猛虎。
......
“咦,這里是?!”
顧夕朝再一次使用尋索卡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四個寵師出現(xiàn)在了絕不該有人的地方。
那間事宅!
全家滅門案之后,這間事宅便被衙門封存,這種時候,其內(nèi)怎么會有寵師,還是一個六段,三個四段?
想不到,自己會在這樣充滿殺戮的黑暗,驟然抓住斷掉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