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春樓雖然地方寬敞,樓層也是罕見的十三層,但葉青西運輸?shù)乃幉臉O占地方。
當初運送胡管事同時使用了十幾枚空間戒指,所以東西自然不再樓內(nèi)。
為了掩人耳目,葉青西、沈宴換了身簡便尋常的衣裳,同乘胡管事的馬車,出了城門去往三十里外的海棠別院。
周圍都是荒山野樹,遠近都無人家,唯獨這樹林深處修了一座精美絕倫的別院,門前石雕的兩只獅子威武雄壯,看著十分氣派。
只是外表看上去雅致干凈,但一點聲也沒有,冷冷清清沒有人煙味,反而覺得有幾分肅殺之氣。
“這么好的宅子太過肅靜也太可惜啰?!比~青西大步踏上石階,留意著別院內(nèi)輕微的走動聲,那是柔軟的厚底鞋踩著瓦片上才會發(fā)出的異響。
“胡叔,您派了多少高手守在這里?”葉青西手放在門上的那排銅色凸起上,回頭見胡管家擺出溫和的笑臉。
知道他的秉性,心中定然也責怪她魯莽,不知輕重。
重兵把手的地方可不只是放點草藥那么簡單。
沈宴的任務艱巨,葉青西也只是嘴上說不幫忙而已,胡管事并不知曉她們密謀的大事,當然這原本就解釋不通,也不能解釋。
但葉青西需要他明白,沈宴是她認可的人,藏春樓有一天會為他所用。
胡管家站在最末一節(jié)臺階之下,仰頭望著少女臉上的不容置喙,心中失望透頂。
別人恐怕不知道天下第一樓——藏春樓,最初建立是為了成就兒女情長。
他們辛辛苦苦,一路有過艱難險阻,絕不是要把它拱手交給她的意中人,有他胡不喜在一天,就不可能!
“也就一百人而已?!焙苁滦Σ蝗胄?,快步而上,一語雙關,“宅子太大,也需要有人打理,看好家門,提防小賊才是?!?p> “二位里面請?!彼麊问滞崎_門,闊步向前,走得有些急促,也不管身后二人能否追上。
妙廊曲折,兩旁的柱子扶手彌漫著淡淡的梨花香,假山上流水潺潺,名貴花木正是爭妍斗艷的大好時候。
雖無金銀銅臭,但卻寸土寸金,奢侈至極。
葉青西二人可沒有時間欣賞難得一遇的美景,腳下生風,跟著七暈八繞。
“吱咯”,胡管事猛力推開大門,利落回身,兩個小輩連忙剎住腳,才不至于撞上去。
胡管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把銅鑰匙,舉在半空中:“里面就是你們要找的東西,守衛(wèi)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這次取不完,下次直接來取就是了?!?p> 他快速交代完,把鑰匙往葉青西手里一隔,就匆匆忙忙離去。
“年紀這么大了,脾氣越發(fā)見長了,老小孩,老小孩這話在理!”葉青西握緊手中的冰冷,看著胡管家左右擺動的長袖,滿含無奈的笑道。
繼而對準鎖孔往右邊轉三圈,銅門里傳出清脆的咔嚓聲,才將鑰匙抽出揣進懷里。
鐵門里齒輪轉動發(fā)出咔咔咔的聲音,厚重又沉悶,聲音停止之后,鐵門中間西開一條縫。
縫隙縫隙越來越大,光越過兩人頭頂照進屋里。
刷。
暗沉的室內(nèi)燃起四十八盞明燈。
各種草藥的氣息混雜在一起,聞起來并不覺得沉悶,反而令人心曠神怡。
只有四人并排的寬度銅門里,卻出乎預料的空曠寬敞。
葉青西走進查看,門口都是些尋常藥材,種類龐雜,數(shù)量最多,大部分是陳年貨。
而今年新采得卻新鮮水靈,除了保存得當,也和桃?guī)X靈泉的滋養(yǎng)有關。
“你的空間能裝多少?”葉青西仰頭望著踱步回來的沈宴。
從門口向里走三百多步都是藥材,再往里走就是金銀珠寶首飾之內(nèi)的,沈宴掃了一眼,沒再向前折了回來。
他心中估算了空間后,給了一個保守的答案:“三分之一吧?!?p> 葉青西將手中的草藥當歸原本的地方,斜眼看著沈宴:“可以呀,藏春樓用了十幾枚戒指,你那種只需要三枚就足矣,可見是個稀奇寶貝,周寒定遠將軍府不容小覷呀!”
“空間戒指之類的東西和主人關系密切,隨著主人變強空間擴展越大,沒有認主就能存取東西的戒指都是珍品,而我手中這枚也是個珍品,僅此而已。”
沈宴說話間揮手連桌子、木盒等都一并照單全收,瞬間三分之一的地方變得空蕩蕩,只剩下左右曳動的火苗。
奉承兩句還不讓,葉青西憋嘴聳肩的同時,沈宴繼續(xù)補充道:“而且胡管家身上定然有空間戒指,以他的修為,一次性帶走這些藥材根本不成問題,所以他的戒指到底裝了什么?”
他語氣寡淡,但一個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人可沒有隨口一說的習慣。
第一位面中他雖腹背受敵,但最讓他頭疼的不是朝廷上的黨派紛爭,也不是他國的雄兵鐵騎。
而是軍餉。
沈宴是一位好將軍,他不想讓他手下的士兵餓著肚子上戰(zhàn)場,可連年戰(zhàn)事,民不聊生,國庫空虛,豈是他不想就能改變的。
在少女戲謔的目光中,他坦坦蕩蕩的說:“我承認,我是眼紅,是覬覦你的財寶。”
“少年,這可是我的地盤。”葉青西撫掌大笑,“你方才也聽見了這有一百護衛(wèi),所以別那么囂張好不好?”
走到門口她又回頭惡作劇的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知道的太多,小心被殺人滅口!”
沈宴知道不會的,她就算不聰明伶俐也該知道他倆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完不成任務,她還不得被困死在這里?
不生不死的。
誰會干自掘墳墓的蠢事?
等二人再次回到非玄門時,大熱潮已三褪去,大廳里人煙稀少,連腳步聲都熙熙攘攘的。
“跟我來。”沈宴熟門熟路的走到拐角。
盡頭處的墻上有個僅一人通過的黑洞,葉青西埋頭跨進去,又跟著沈宴邁步上樓。
珠簾搖動碰撞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窗邊的書架上看著一位身著黑袍的女子,臉上蓋著一本書,仰頭就睡,姿勢有些不雅。
“十姑姑,我們接任務?!鄙蜓缣衷跁苌峡哿藥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