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雷衣青年
聽著鳯對魔族毫不含糊的分析,楚飛微微頷首——畢竟是上古的封魔第一戰(zhàn)將,鳯對魔族的弱點與破綻了如指掌,有了他的指點,萬靈世界人在對抗上魔族必將如虎添翼。
“大抵就是這些了,之后有什么等吾想起了再說吧?!兵L啜了一口茶,臉色平靜。
“那本宗主馬上就把名單上的人召集而來,進行十方魔器封印術(shù)的培訓……一切就交給您了,鳯兄?!背w道。
鳯點點頭:“勞煩宗主了?!?p> 而與此同時,魔族的翰天魔尊也偷偷抓來了一些圣地的圣子。
不足十二歲的孩子們,不知所措地抓住鐵籠。
“叔叔,這是哪兒啊?”孩子們盡管不大,但很快意識到了不安。
“我的爸爸呢,爸爸在哪里?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原本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他們,被蒙上了眼睛,任憑怎么惶亂地哭喚,也不會在再像宗門時一呼百應了。
翰天魔尊聽著他們的哭聲,冷冷地笑著,更不會有同情,有的只是無邊的快意和爽感。
“小朋友,玩過游戲嗎?”翰天問。
一聽到游戲,小孩們一愣:“什么……游戲?”
“貓捉老鼠的游戲——老鼠一旦被貓捉住了,就隨時都要準備好成為貓的美餐?!焙蔡炷曋谝梗淙坏氐?。
大祭司那里已經(jīng)準備好了,銅鐵鑄的丹爐被燒得火亮,里面有上千度的高溫,足以讓血與白骨同時融化,然而,所有的孩子都不知道……那里就是他們……最后的墓柩。
翰天魔尊朝滅渡魔尊甩眼神,低聲道:“滅渡,動手吧,處死他們!”
滅渡魔尊在一邊沒有動彈,深深吸了口氣道:“翰天,一切都值得嗎,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過著影子一樣的生活,永遠不見天日?”
“滅渡,別多想了。”翰天魔尊拍了滅渡魔尊的肩膀,“一切都是為了魔族?!?p> 滅渡魔尊最終點了點頭,一起朝關(guān)押小孩的鐵籠走去。
鐵籠的顫動停止了,牢門打開,兩位魔尊就像提著膽怯的兔子一樣,一手抓住了兩個小孩。
“叔叔……叔叔?!毙『兯坪趺腿灰庾R到了巨大的恐懼,“放開我……我的爸爸,我爺爺要想我們了,他們會來的!”
然而翰天魔尊只是冷冷地抓住小孩的后頸,任憑孩子們在他的手下哭鬧。
“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是不是爸爸讓你們關(guān)我進來的,我保證以后會好好聽話的,再也不欺負其他小孩了。”一個小胖子哭喊著。
“不是。”翰天魔尊只是冷冷回應,“與這無關(guān),我說過,你們都是老鼠,就只有被貓吃掉,僅此而已?!?p> “可我們不是老鼠啊……不是老鼠,是人?。 毙『⒆颖У氐?。
“是啊,是人!”翰天魔尊微微一頓,意味深長地說,“正是因為人才能讓本尊感到有趣啊,這種快感,簡直比做任何事情都更有誘惑力?!?p> “你們……你們要怎么樣啊,我什么都沒做過,明天宗門里還有儀式,父親讓我早點起床,晚了又要睡過頭……放了我們吧,我要回家了?!毙『笾?,顯然他們還太小了,不明白什么是死,以為死離自己還很遠。
“沒事的。”翰天魔尊輕聲道,“孩子,一切都會很快的?!?p> “什么……是很快?我們很快都能回家了嗎?”小孩聲音里忽有微弱的笑。
對面的大祭司已經(jīng)冷著臉在催促了:“快點兒?!?p> “把我放下來吧,先給我松一下眼睛,我保證不會把看見的說出去,如果不行,那等我們走遠了再松開眼睛也可以?!?p> 小孩以為“快點兒”是快點兒把他們放出去,不由自主地高興了起來。
“滅渡,來,先給他們洗把臉。”翰天魔尊低聲道。
小孩們剛想說什么,眼罩被扯開的瞬間,瞳孔里蒙著一層潑灑的水霧,陡然看見了火光。
“稍微有點燙,忍一會兒。”魔尊猛然把他們壓進了銅爐里。
“火溫還行吧,大祭司?”翰天魔尊問。
“差不多,四千六百二十四度,是大元帥給的丹方上最合適的溫度,把蓋子揭上,別讓丹液蒸發(fā)出來了。”大祭司淡淡地道。
“去準備下一次的藥材吧?!?p> 萬里之外,楚飛的太陽穴陡然突了突,好像有什么冷冽的東西滴了下來,令他徹骨冰寒,在什么遙遠的地方似乎有不好的事正在發(fā)生。
應該只是錯覺吧。
楚飛抬起雙指,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大殿上的人,里面有熟悉的武皇、蒼帝……也有一些陌生的圣地高手。
“鳯兄,名單上前六支先遣小隊都到齊了?!背w微微側(cè)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鳯。
“嗯?!兵L淡淡地應了一聲,注視著殿上眾人,起身朝下面走去。
“諸位都是我們最強的戰(zhàn)士,封印魔器的重任便交到了你們身上,吾為你們感到驕傲,從今日開始,吾便會親自傳授你們封印魔器之術(shù)……期待你們凱旋的一天?!兵L走到了武皇面前,輕輕點了點,表示認可。
武皇即刻抱拳,鎧甲砰砰響,毅然道:“一定不負祖師大人所望,誅滅魔族是我的夙愿。”
“也是吾的夙愿。”鳯的目光漸轉(zhuǎn)柔和,大有深意地看了看武皇,伸手輕拍他的肩膀。
“聽說你與天闕宗主是摯友?”鳯輕聲問。
“是?!?p> “很好?!兵L微微加重了一些力度,拍了拍武皇的肩膀,“你與他卻是有很多相同之處,但是都讓吾欽佩?!?p> 說罷,鳯又重新走回了臺前,抿了口茶,似在潤喉嚨,又似在平復什么情緒。
獨孤雨坐在偏處,下意識地不動聲色觀察著他的眼瞳。
但他很快地回身,微微笑了起來:“諸位,明日開始就在教中的演武堂齊聚了,獨孤教主,先為他們準備住處吧?!?p> 他回頭,看了獨孤雨一眼,眸子深不見底,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獨孤雨對他的注視。
之后,鳯便靜靜地從眾人身邊穿過,一直往自己的內(nèi)殿里走去,可任誰也沒有看見,他在淡靜的步履中迅速服用了一顆紫色的丹丸。
……
龍應兒好不容易才從天闕宗里逃出去。
她踢著腳下的石頭,一點也不開心——她從玄武圣門的質(zhì)子身份進入天闕宗后,很快從曾經(jīng)的一呼百應變成了無人問津。
其它兩大圣門的質(zhì)子因為不要臉,見到天闕門人很懂彎腰的姿態(tài),所以不多久就徹底融入了天闕宗里。
只有她,一開始因為一場不可思議的賭約成了宗主侍女,有機會見到那超凡脫俗的宗主,也算她悲催日子里的一些趣味。
可后來天闕宗主也不見了,據(jù)說是外出了,很久也不會回來……再沒有一個人會和她說話,她總是一個人失落落地坐在臺階上,數(shù)著裙子上有幾道夕陽的刻痕。
最初林妙雪還會和她說說話。后來聽說妙雪的爺爺死了,她也沒再來過了。
還有那個抑郁的少女,舒運兒,后來也不抑郁了,但是她對自己實在是太苛刻了,一天到晚都在修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宗主門下的大師兄楚向,有時會看見臺階上的她,和她坐一會兒,笑著說些什么,可龍應兒明白,楚向心腸熱對誰都是那樣。
后來聽說楚向從地宮回來了,受了極重的傷,她想去看看,但被冰冷的侍衛(wèi)攔了下去。
“你好?!?p> 龍應兒一愣,好像聽見身后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她回頭,卻陡然間滯住,是一個清瘦的青年,長相極俊,五官深邃,身著有如雷霆一樣的衣服,在她的印象里,能與雷衣青年氣質(zhì)相當?shù)?,這世上唯有天闕宗主而已。
“你……你是?”龍應兒有點支吾,才發(fā)現(xiàn)雷衣青年的衣服款式很奇怪,與他們的不太一樣。
“你是這里人嗎?”雷衣青年只是冰冷冷地問。
“是……是啊?!饼垜獌盒π?。
“這里是萬靈世界中的一域?”雷衣青年問。
“對啊?!饼垜獌涸層谒膯柗ǎ墒抢滓虑嗄暌呀?jīng)走遠了。
“你怎么就走了啊?”龍應兒大聲呼喊。
“因為我要找的不是這里?!?p> “那你叫什么名字?”龍應兒鬼使神差地追了過去。
“別跟著我?!崩滓虑嗄晡⑽⒁活D,“讓我惱了,會殺了你的。”
“那你要去哪里?。俊饼垜獌簡?。
“應該是一個叫落日的仙域,你知道嗎?”雷衣青年回憶了一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