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銳銳來荒島到今天,已經(jīng)第三天了。昨晚上他沒有睡好,倒不是“堡壘”外的蟲鳴聲作怪,而是他內(nèi)心的焦慮情緒開始爬了出來。今天一早,他和別士忌、星期五打了個招呼,向著森林深處走去,他想爬到這座小島的更高處去看看。
這是第一次在一個故事里滯留了這么久的時間,而且至今,他還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離開這里。究竟是要等到西班牙的船隊經(jīng)過小島,幫助魯濱遜、星期五離開,還是完成某個特定任務(wù)?教會魯濱遜說話,和星期五一起打敗來犯的野人?
他想到了那天在洞穴里看到的最后一行記錄。
第8960天,02。
02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從字面意思來理解,02代表的是某個序號,比如,我們的住所“堡壘”是01號,這個洞穴作為日記室是02,可這個房間從第一天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難道住了若干年后,才想起來給房間編號?
包銳銳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開闊處,從這里可以望見荒島外的茫茫大海。包銳銳看了一會兒,除了偶爾的海鳥相互打著招呼外,海面風(fēng)平浪靜。大海給人一種感覺,在一望無際的盡頭,總好像會有一艘大船進(jìn)入眼簾,但這種期待,也只是期待。
包銳銳想到了02,也許是魯濱遜給島上幸存者的編號。比如,他自己是01號,星期五是02號。從日期上看,星期五或許正在那個時間點出現(xiàn)。但他向前追溯發(fā)現(xiàn),在最后一則記錄的大約三百天前,清晰地寫著“我給他取名叫星期五”的文字。
現(xiàn)在,只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魯濱遜在這則記錄之后,陷入了語言荒,這個洞穴的記錄功能也戛然而止。
包銳銳想起來,來島上的第二天他曾問過星期五和別士忌一樣的問題:你為什么不和魯濱遜先生說話,使他保持語言記憶呢?
我每天都和他說話,可是沒有什么用處。能影響我們的,只有在故事里的你們。星期五回答。
“你們?你說你……們?”包銳銳激動地拉住星期五的雙手,“你們的意思,就是除了我之外,還有過別的孩子來到這個島上嗎?那,他們是如何離開的?完成了什么任務(wù)?”
“你別激動啊,包銳銳,”星期五說,“我說的確實是‘你們’。你的確不是第一個孩子,他們……”
“他們怎么了?”
“他們……消失了。”
“消失了?什么叫消失了?”
“最長的幾個,在七天之后,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p> “怎么會這樣?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來無影,去無蹤。這未必不是件好事,我們卻需要永遠(yuǎn)留在這座島上,不是嗎?”
包銳銳看著星期五,沉默無語了半晌。“我還想問一個問題,有沒有一個女孩兒來過這里?一個……一個……”包銳銳的問題脫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那個在管道里素未謀面的女孩兒。
“女孩當(dāng)然有。你這樣說,我哪知道是哪個?!毙瞧谖宕甏晔终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