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認識……只覺得那兩人十分高大……”白銀抽提著,“姑娘為了避免給國公府添麻煩,選擇走后門……沒想到……那兩個看門小廝居然不相信姑娘她是國公千金……我無法,讓他們進去通報,結(jié)果他們卻帶回來兩個壯漢,那兩個壯漢上來就說我們是小叫花子……然后……就用麻袋把我們抓走了……”
“后門?”陶明宏太陽穴突突亂跳,“羅管事!”
“奴才明白?!绷_管事登時便叫人去尋那兩個看門小廝。
后門,后門,又是后門!陶明宏急得在屋內(nèi)踱步。他暗自懊惱自己怎么沒向府內(nèi)上下通知一聲,而且,那兩個后門小廝怎么也沒來問一聲?
想起白銀說的“二姑娘不想給老爺添麻煩”,他心情愈加復(fù)雜。
不想給自己添麻煩,能有什么麻煩呢?
不就是,她怕從正門入,被其他人看見,傳出流言蜚語。她如此為國公府著想,結(jié)果到了后門,反而不受人待見了?
陶明宏感覺胸口壓著塊大石頭,久久喘不上氣來。
正巧此時,謝氏聽見風(fēng)聲趕了過來。
她同樣一夜沒睡,容顏憔悴,雙眼紅腫,鬢角甚至都染了幾縷白絲。
她聽到白銀的敘述后,也不管什么溫柔的形象了,她怒極,將木桌上的一被上好的青瓷茶杯拍在了地上。她像是發(fā)了瘋似的,雙眼的紅血絲顯得異常駭人。
陶明宏見她如此,心中也有些心疼。他走到她身邊,溫柔的扶住了她的肩膀,“別急,圓圓會沒事的……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謝氏眼睛干澀,哭不出一絲淚。她無力的,虛虛靠在陶明宏肩上,無聲的痛哭著。
張姨娘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一幕。
她咬碎了一口銀牙,表面卻依舊淡然,甚至還流露出了一絲悲傷。她扭著曼妙身姿,走到謝氏身邊,輕輕抬手,安撫著她的肩頭,“夫人快別哭了,哭壞了眼睛,你怎么看涵姐???”
“是啊,圓圓回來看你哭成這樣,肯定會很傷心的。”陶明宏柔聲安慰道。
門外傳來響動,是羅管家?guī)讉€手下將那看管后門的小廝帶來了。
“老爺萬安?!焙箝T小廝得得瑟瑟的,他覺得自己剛上崗位,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今兒怎找上他了?
“說!為什么不放圓圓進來!”謝氏一見他,登時便瞪圓了眼睛。
“夫……夫人……”后門小廝嚇得不敢說話。
“好了好了……”陶明宏拍拍她的肩膀,對張姨娘道,“你先扶夫人到后面坐會。”
張姨娘此時看見那后門小廝,心中頓時七上八下的,她咽了咽口水,有些心神不寧。她明明讓王大王二將后門的人都處理了,陶明宏怎么還能找后門的事?
但她緊接著便看見了白銀,一瞬間,她便明白了。但是,她只能在心中暗恨王大王二干活不利落。
但她隨即又放下了心。
反正也沒證據(jù),她擔(dān)心個什么?
于是她換上一副淡定的面容,攙著謝氏向珠簾后走去。
珠簾后有實木座椅,椅子上放著軟墊,桌前是一套茶具。
張姨娘為謝氏倒了杯茶,服侍她喝下,耳朵卻已經(jīng)豎得老高,聽著簾子另一邊得響動。
“白銀,這兩人可是阻攔你與涵姐的奴才?”陶明宏的聲音渾厚,帶著絲威嚴。
這明明只是普通的,用來接待客人的明堂。此時,在陶明宏散發(fā)出的威壓下,竟猶如判官所處的戒律房。
“是?!卑足y心中早已明白自己即將面對什么。此刻她只能反復(fù)提醒自己,要冷靜。
“你為何不給開門?”陶明宏轉(zhuǎn)頭看向后門小廝,“你是新人,我理解你不認識二姑娘,但你難道不會問一下嗎?我那日正好就坐在這!你難道就不能跑一趟?再者,你找羅管事,他難道會推脫?他難道擠不出時間,去跟你見一眼?”
見自家老爺如此嚴肅,后門小廝頓時心跳加速,說話差點閃到舌頭,“我……我……奴才去找過老爺!”
“嗯?”陶明宏微微瞇起眼,“我可沒看見你……”
“但半路遇見了剛剛那個姨娘,姨娘告訴我,陶二姑娘在府中,外面那個是冒充的……”小廝咽了咽口水,他現(xiàn)在只覺得頭上冷汗直流,嘴唇發(fā)麻,手指不可屈伸。
“張姨娘?”陶明宏皺了一下眉。
“老爺?!睆堃棠镆姶丝陶f自己,當(dāng)然坐不住了,她不管謝氏看她的那疑惑眼神,扭著細腰走出珠簾,“這的確是婢妾的失誤,我當(dāng)時的確以為有賊人冒認涵姐的身份,想要進府偷盜……”她嘆了口氣,“畢竟身邊已經(jīng)出了秋分這個先例,我也不敢掉以輕心啊……況且以涵姐的脾氣,怎會屈身走后門?”
“是嗎?”陶明宏定定的看著她,仿佛想要看穿她心中所想。
“是。”張姨娘與他相處數(shù)年,明白他這是在試探自己,看看自己有沒有說謊。她同樣直起腰桿,正視他。
陶明宏見她如此坦然,抿了抿嘴,轉(zhuǎn)過頭去。
見他沒再刁難自己,張姨娘一顆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了。但還未等心落肚,她又聽見——
“那將我和二姑娘裝入麻袋抗走的是誰?”白銀朝著張姨娘喊道,“難道不是你的人嗎?”
“怎么可能是我呢?”張姨娘嚇了一跳,心中卻將王大王二罵了一個遍。
這兩人干活真是不麻利,留下這么個禍患!他們要是留蘇澤那小子一命還好,偏偏留下的是這個丫鬟?
“話說……”張姨娘一挑眉,“當(dāng)時我聽這后門小廝說,后門來的是兩女孩一男孩,那男孩應(yīng)當(dāng)是蘇澤吧?昨日聽花姨娘提起過……”
“姨娘什么意思?”白銀微微皺眉。
“為何……三人中獨獨你回來了?”張姨娘眼神犀利,“怕不是你和那兩人是一伙的?拿了涵姐身上值錢的物件,又想回來繼續(xù)當(dāng)差?唉~夫人是個念舊情的,見了你,肯定會好好待你的……”
“你!”白銀氣的想打人,她還從來沒見過這般賊喊做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