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背后的傷,只感覺疼痛,凌初看著身上破碎的裙子,已經(jīng)遮不住關(guān)鍵部位,無奈又沒有替換的衣服。
在房間里尋覓了一圈,沒有任何衣物,凌初看著床單,算了,硬生生扯成兩半,裹成一個小型禮服,也只能說凌初身材極好,竟看不出身上的衣物是床單,凌初不放心,又從凌亂不堪的頭發(fā)中找出一個發(fā)夾,夾住床單,使它更牢固。
隨后打理一下頭發(fā),走出房間,一雙手直接捂住凌初的嘴,凌初拼命掙脫,無奈不是對方的對手,可見對方的功夫高深莫測,被拉到拐角,“別吵,有人要見你。”
既然是見,就不必掙扎,免得自討苦吃,凌初很安靜,沒有要吵鬧,也沒有反抗,倒要看看要見她的人是誰。
車開得很快,全程蒙著眼,胃里實(shí)在是難受,到了地方,被人拖著走的滋味真不好受,凌初穩(wěn)住步子。
被拽到一間豪華的房間,摘下眼罩,吊頂?shù)臒糇銐驈垞P(yáng),閃著光芒,屋內(nèi)不算暗沉,凌初走進(jìn),沒有看到人,突然聽到腳步聲,凌初立馬警醒起來。
看到來人,皺起眉頭。
“怎么,小初不認(rèn)識了?”男人說著。
凌初握緊拳頭,她當(dāng)然認(rèn)識他,當(dāng)初如果不是他,也定不會造成這樣的后果,“怎么能不記得,您的大恩大德,我怎能忘記,您說是吧,梁叔?”
“凌初倒是很有勇氣,這么多年過去,竟還回來,當(dāng)年我可是說過這輩子不要回來。”梁山原走近。
凌初笑了笑,“家在泰城,落葉歸根,思鄉(xiāng)心切。”
梁山原哈哈便笑,“你有這心思,倒是隨你父親?!?p> 凌初攥緊拳頭又松開,“梁叔找我難道就是為了敘舊?”
“你出現(xiàn)在這里,有什么目的?”
凌初絲毫不怯,看著面前頭發(fā)已接近半白的人,“不就是花天酒地,釋放一下唄,不然梁叔以為我來這干嘛?”
“憑你和穆辰的關(guān)系,我相信你手里有不少有用的信息,聽說你弟弟病重,在國外這幾年過得也不錯,難倒你不想繼續(xù)過安穩(wěn)的日子?”梁山原拄著手杖,跛著腳走近。
“安穩(wěn),什么叫安穩(wěn)?頂著一張人臉,有一顆狼心,梁叔說這樣叫安穩(wěn)嗎?”
梁山原面色鐵青。
“梁叔棋藝不錯,當(dāng)年的棋布的天衣無縫,梁叔我該謝謝你手下留情嗎?”凌初冷言冷語,像一只刺猬。
梁山原坐在沙發(fā)上,“小初如今倒是怨我了?”
凌初笑了起來,“哈哈,梁叔真會見笑?!?p> “你如今在天香園,穿成這樣,你說你父親見了會怎樣?”梁山原兩手交疊扶著手杖。
“如何生活,是我的自由,梁叔管的過寬了。”
梁山原動了動手指,黑衣人上前摁住凌初,凌初見狀,立馬開始攻擊身后人的下盤,隨后一個飛踢。
黑衣人一只手,瞬間扼住凌初的喉嚨,“凌小姐配合下,才能少受點(diǎn)苦?!?p> 凌初收回自己的拳頭,“梁叔想從我這里知道些什么?”
“早這樣,就少吃點(diǎn)苦,你在天香園與穆辰一定有接觸,關(guān)于他的底牌,你摸清了多少?”
“哈哈,梁叔莫非是忘了,當(dāng)初是我害的他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他恨我入骨,您覺得他會將自己的底牌透給我嗎?”凌初盯著眼前的人,握緊拳頭的手漸漸松開。
“既然沒關(guān)系,就不必再停留?!绷荷皆粤艘宦暋?p> 凌初只感覺脖子一痛,再醒來時(shí),在一間烏黑的房間。
“怎么樣了徐醫(yī)生?”
“高燒不退,多休息,明天會好,藥開好了?!?p> 對話的聲音傳到凌初的耳朵里,凌初撐著身子,坐起來,靠著床頭,只感覺眼前模糊,頭昏腦脹,沒想到姓梁的沒殺自己。
“凌小姐醒了?”楊力走進(jìn)來說到。
“這里是?”凌初問。
徐一風(fēng)站在一旁,“燒傻了?天香園?!?p> “凌小姐,您還是離開這里吧,別再與老大糾纏了,彼此放過?!睏盍φf。
徐一風(fēng)看著面前虛弱的凌初,透著一股韌勁,那精致的小臉因?yàn)樯《n白,終于懂得穆辰的心思,“凌小姐好好休息,明天穆辰會找你?!?p> 走出房間,楊力有些著急,“徐醫(yī)生,你怎么不說話?”
徐一風(fēng)微笑,“也許只有她能夠治好穆辰的心病,雖說是互相折磨,看樣子彼此還享受其中,怕是淪陷了?!?p> 楊力聽得糊里糊涂,“算了,搞不懂,老大在呼我,我先走了?!?p> 徐一風(fēng)看著楊力的背影,“還真的是誰的人隨誰,走路姿勢都這么相似?!?p> 凌初趕在深夜前回了醫(yī)院,一身的傷痛,到了醫(yī)院疲憊感涌來。
凌奇已經(jīng)睡熟,凌初推門而入時(shí)他還是醒來,“姐,你去哪了?”
凌初一臉的疲倦在看到凌奇的這一刻蕩然無存,“姐姐昨天去了鄉(xiāng)下朋友家。”
“真的嗎?”凌奇扶著床頭坐了起來。
“真的?!绷璩跞魺o其事地走到床前,拉了拉被子,“別著涼?!?p> 凌奇一眼看到她胳膊上的傷,“姐,我不是當(dāng)年的小孩了。”
凌初抬起眉頭,“嗯,在姐姐心中,小奇都是能照顧我的?!?p> 凌奇拉住凌初的胳膊,“姐,你是不是在瞞我什么?”
“哎呀,我能瞞你什么,不過是去鄉(xiāng)下的路上磕著了,你可是富貴著,沒去過鄉(xiāng)下,磕磕碰碰不是常見的事嘛!”
凌奇這才放下心中的疑慮,“姐,等我出院了,我們就回波蘭吧。”
“怎么了?”凌初坐在床邊。
“我總感覺這里不是咱們的歸宿,心里不踏實(shí)?!?p> “好啊,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們便回去?!绷璩醵酥氖执蝾潱膊恢约哼€能走得了嗎,是該逃離,還是凐滅在過往的時(shí)光中。
入夜,總有人在清醒。
穆辰手中的雪茄燃起的煙繾綣而上,纏繞在指尖。
“老大,凌小姐那邊?”楊力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畢竟是老大看重的女人。
“哪個凌小姐?”穆辰緩緩?fù)鲁鰺熿F。
楊力看著穆辰的態(tài)度,顯然不想知曉關(guān)于她的一切,“黃總昨天和凌小姐鬧得很不愉快,吵著要見您?!?p> “哦?見我,他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在公司門口攔住他,順便低價(jià)收購他的公司?!蹦鲁较肫鹱蛱斓膱鼍?,她跟在黃總的身后,那身姿,多年過去,還真是一點(diǎn)都沒變。
“老大,副總那邊?”楊力想到分公司的業(yè)余,最近正被人打擊。
“云升能處理好,你現(xiàn)在把天香園所有的貨都處理了,還有叫她下午來見我?!?p> 楊力抬頭看了穆辰一眼,這幾年他變化的太大,最初的那個少年,到現(xiàn)在邁進(jìn)黑暗里,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冷冽,“是?!?p> 楊力去了天香園,不出意料,凌初穿著天香園招牌的衣服,在一樓陪酒。
“凌小姐?!?p> 凌初端起酒杯的手停住,“嗯?”
“下午去藺院,老大要見你?!睏盍粗匀说氖?,一點(diǎn)點(diǎn)攀附在凌初的腰際?!傲栊〗悖律俚姆愿绖e忘了?!彼彩枪室馓嵝雅匀?,凌初是穆少欽點(diǎn)的人。
果不其然,旁邊的人紛紛停下手中的牌,“凌小姐還是不要在這耽誤時(shí)間了。”
“是啊?!眲偛派焓值哪腥粟s緊收回自己的手,又留戀不舍地看著凌初,這等絕色的女人,果真不是自己可以得到的。
凌初起身跟在楊力身后,“怎么?楊先生還想幫我?”
“凌小姐不屬于這里。”楊力說到。
凌初的手機(jī)突然響起,凌初慌忙收起手機(jī),天香園的規(guī)定,不準(zhǔn)攜帶手機(jī),以防泄露消息以及不好的圖片視頻等資料,“對不起?!绷璩趸琶Φ狼?。
“凌小姐完全不必在意這些,相信憑你和老大的接觸,應(yīng)該懂得他是什么樣的人,有些人是需要用心去了解,用眼睛看到的往往不是最真實(shí)的?!睏盍φf這話莫非是希望她能用心去了解一下自己的老大。
“謝謝提醒,接個電話。”看到來電顯示凌初心里一震,對啊,盡管換了手機(jī)號,他還是能找到自己。
“初初,對不起,我沒有能力帶你走。”蘇逸平靜的說到。
凌初抿了下唇,調(diào)整一下心情,“蘇哥哥,照顧好自己?!?p> “八年前我沒有辦法保護(hù)你,八年后我還是沒能保護(hù)你?!碧K逸的聲音有些低迷。
凌初銀鈴般的笑聲,“蘇哥哥,你可是在和我開玩笑,我這八年在波蘭,全是你在照顧我?!?p> 笑聲吸引著楊力的注意,他多久沒有聽到他人這樣爽朗的笑聲,雖然是裝的,但依舊能夠感覺到此人的歡脫。
“蘇哥哥,我先掛了,初初還有事情,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下一秒,凌初像換了個人,沒有一絲表情的面孔和剛才那個的她,就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凌初換好自己的衣服,坐在那輛車上。
“凌小姐,心里沒有什么疑慮嗎?”楊力問到。
凌初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疑慮?能有什么疑慮,不過是一樁過往的事,早已不復(fù)存在,如果非要捆綁在一起,免不了一個人先低頭?!?p> 楊力轉(zhuǎn)動著方向盤,“當(dāng)年你一走了之,他卻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從光明一腳邁進(jìn)黑暗,凌小姐這么多年對老大的了解還是不夠深。”
凌初心里咯噔一下,“他,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怎么樣?外人看來有錢有權(quán),生活很好,在我看來,他過得不好,不知凌小姐認(rèn)為的好是哪種好?”楊力其實(shí)內(nèi)心還是有些怨氣,大概這種怨氣來自自己的老大。
凌初笑了,“愛有時(shí)是這世間最毒的枷鎖,如果恨能夠讓他釋懷,便一直恨下去吧。”
楊力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回答,“凌小姐如果想走我可以給你安排行程,老大那邊我會盡力幫你隱瞞?!?p> “那便麻煩您了,如果可以的話,就安排在近期吧?!绷璩鯌?yīng)允,她和穆辰本就不該再有任何交集,只是整顆心隱隱作痛。
半個小時(shí)的行程里,凌初的腦海一點(diǎn)點(diǎn)炸裂,回憶像洪水淹沒最后的一點(diǎn)理智,越到藺院,凌初心里更加慌亂,盡管是從小長大的地方,現(xiàn)在她依舊沒有辦法毫無顧忌地走進(jìn)去。
凌初走過草坪,枯萎的草又瞬間挺立身子,像在嘲笑凌初的怯弱和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