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哥,昨晚,昨晚我...”小晚早就起床了,她靜靜的看著沉睡的蘇念,當(dāng)蘇念睜開眼的一瞬間,她立刻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起話來。
“昨晚?”蘇念打了個哈欠,他想起昨晚的事了,忙不迭的解釋道:
“你昨晚可能是喝醉了,然后又洗了個澡,所以腦子不太清醒,就睡在了我的床上,反正修遠也不在,我就睡在這里了。對了,你的衣服是你自己脫的啊,我可沒碰你…”
“我知道?!毙⊥碛行┦?。
“知道就好,別整誤會了就好啊?!碧K念重重的松了一口氣,他可知道這年代人們的思想都比較老舊,小姑娘發(fā)現(xiàn)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且沒穿衣服,萬一誤會了怎么辦?
起床之后,蘇念拉著小晚坐在他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小晚,你以后可得注意點啊,一個女孩子家的,得多加防范。這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酒可以喝,不是不讓你喝,不過你不能再喝多了,小酌怡情,大醉傷身...”
正當(dāng)蘇念在提高小晚姑娘的安全防范意識時,修遠拉著一張臉回來了。
“你這又是怎么了?不是都給你說了你師父肯定沒事嗎?怎么還悶悶不樂的?”蘇念好奇詢問。
“蘇大哥,你昨晚有什么好事嗎?”
“好事?我能有什么好事?”
“對啊,你要是有什么好事,怎么會刻意把我支開?真是奇怪了,為什么蒙大人說不讓我耽誤你昨晚的好事呢?”在修遠看來,要是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蘇念總是先緊著他和楊小晚兩個孩子來的。
耽誤昨晚的好事?修遠不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可蘇念略一思量,很快就想明白了。
敢情這小姑娘不是喝醉了,而是刻意在覬覦他的‘美色’?
就趁著這一眨眼的功夫,小晚已經(jīng)小跑著出去了。昨晚那一出是田大娘教的,計劃落空之后又該怎么做,小晚還真是不知道。
...
與充滿生活氣息的禹城不同,身處榮津嶺被困于其中一個山坡上的成弘幾乎陷入絕境之中。
前幾日,成弘率領(lǐng)上千人追擊落單的炳琦過深,加上對于月氏腹地的地形不太熟悉,所以落入了圈套之中。
到現(xiàn)在為止,成弘身邊只剩下了最后的三十騎,而且他的肩膀上也受了傷。
要不是從已經(jīng)戰(zhàn)死的士兵身上將隨身攜帶的干糧收集在一起,恐怕他們早都餓死在此處了。
之前瑞龍將軍已經(jīng)撤退,炳琦只剩下了一支孤軍,成弘為了一舉徹底消滅這支只有千人左右的匈奴殘軍,這才會追擊過深。誰知就在即將要拿下炳琦的項上人頭時,背后忽然又殺出了一支匈奴軍隊。
這支忽然出現(xiàn)的大軍徹底打亂了成弘的計劃,不得以之下,只能且戰(zhàn)且退,最終被困死在這半山坡上。
僅剩下三十余人,看起來已經(jīng)是必死之局了。
成弘出發(fā)前已經(jīng)得知了賈倉老將軍染病,為了能夠讓老將軍盡快回禹城養(yǎng)病,這也是成弘之所以會操之過急的原因之一。
以老將軍的病體,雖然還有數(shù)萬軍隊,可是沒有可當(dāng)大用的將領(lǐng),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援救。
不過成弘已經(jīng)不抱太大希望了,一來這榮津嶺地勢崎嶇,而此處山坡更是如此,己方大軍不方便大規(guī)模來此。二來這支新出現(xiàn)的匈奴隊伍規(guī)模不小,說不定已經(jīng)分兵攔住了賈倉老將軍派來的援兵。
“兄弟們,此一役是我成弘太過急于求成了,事到如今,反而牽連了你們要和我一同赴死?!背珊胗行┣妇蔚恼f道。
此次對于月氏人展開的戰(zhàn)斗中,那被吹的相當(dāng)了不起的瑞龍將軍一味退卻,幾乎根本就不敢和蒙家軍作戰(zhàn),這一點讓全軍上下都產(chǎn)生了一些驕躁情緒,而成弘雖然有意克制,深知不能過于輕敵,可他畢竟尚且年輕,潛意識里也產(chǎn)生了一些自負心理,這才導(dǎo)致了今日局面的發(fā)生。
“成將軍別這么說,勝敗乃兵家常事?!?p> 聽到身邊的一個糙漢子說出這種不知從哪聽來的話,成弘不由得苦笑一聲。
勝敗乃兵家常事?此言倒是不假,可這一敗,代價就是要把小命都交出去,且沒有再翻盤的機會了。
聽到敵軍傳來的沖鋒之音,一名校尉抱拳道:“成將軍,我等從左翼突圍,意在吸引敵軍注意力,等到機會合適了,將軍便從右翼突圍吧,好在戰(zhàn)馬還活著?!?p> 不等成弘說話,這名校尉便點起所有人馬,化守為攻,主動向著山下沖鋒。
成弘搖了搖頭,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好在前幾天聽周列說了,禹城之危已解,想必在匈奴腹地的那幾位將軍應(yīng)該也能有序撤退。匈奴人如此勞心勞力卻并未建功,往后的幾年里恐怕難以再發(fā)動如此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了。
雖然自己要葬身于此,可禹城有蒙毅上卿以及扶蘇公子坐鎮(zhèn),這兩位都不是俗人,一定可以力保蒙家軍無恙的,而且在瑯琊養(yǎng)病的蒙恬將軍氣色比之前在上郡時好了太多,說不定不日就會醒來。
如此來看的話,他成弘倒是可以死而無憾了。
成弘深吸了一口氣,捂著自己的傷口上了馬,由于肩膀上的傷讓他的右臂難以使力,所以他只拿著一把較輕的長劍。
這種短兵器并不適合馬上作戰(zhàn),不過也無可奈何了。
已經(jīng)可以看到敵軍逼上來的身影,成弘做好了最后一戰(zhàn)的準(zhǔn)備。
這一次,他終于看清楚了那個名叫支文的匈奴將領(lǐng),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想到到頭來自己竟然會敗在這么一個人手上。
忽然從遠處傳來震天般的呼喊聲,本已經(jīng)攻上來的匈奴人背后受敵了?
成弘眉頭皺起,難不成是賈倉將軍派出的救兵?
亂局之中,成弘本就不是坐以待斃之人,現(xiàn)在有了一線生機,他更是要好好把握機會。
就在成弘準(zhǔn)備先發(fā)制人發(fā)起沖鋒的時候,那個四十歲左右的支文將軍忽然渾身一滯,一把長矛從這位將軍的腹部透體而出。支文將軍臉上的笑意也逐漸凝固。
包括成弘在內(nèi),周圍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萬軍叢中,直取敵將首級?
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高大身影渾身浴血,這個渾身上下甚至包括面部都完全籠罩在鐵甲下的人只攻不守,全然不把對方的刀劍放在眼里,任憑其砍刺在他的身上。
就連他坐下的戰(zhàn)馬也同樣覆甲,刀劍甚至難以對這一匹戰(zhàn)馬造成威脅。
不過戰(zhàn)馬已經(jīng)不堪重負,一聲哀鳴之后,戰(zhàn)馬轟然倒地,馬上的鐵甲將軍就勢落地,此時他已經(jīng)正好到了進氣少出氣多的支文身邊。
又是一槍刺在了支文的胸口處,這位匈奴將軍終于咽了氣,鐵甲將軍大吼一聲,右臂將長槍高高舉起,而槍尖上挑著的就是支文的尸體。
僅僅一只手臂,就將一個成年男性的尸體高高挑起,而且他一步一步上山,腳步絲毫沒有放緩。
匈奴人向來以兇殘著稱,可他們還真沒見過這般神力之人,這還算是人嗎?
極端的恐懼之下,軍心終于徹底潰敗,主將已死,軍士再也繃不住,開始四散而逃。
當(dāng)高大的鐵甲人挑著支文的尸體走到成弘面前時,成弘目瞪口呆的說:“童猛?”
“嘿嘿,成將軍,我今天猛不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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