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時而清醒,時而陷入昏迷,雅公主自從進(jìn)宮后,就衣不解帶的守在連清身邊,一直跟連清說話,講他們小時候的故事,講他們兩個凄慘的身世,講連清外出游學(xué)那些年,她有多想他,講她到底有多么的想嫁給他,講的凄凄動人,任誰聽了都會淚目。
老先生在幕后深深地嘆了口氣:“真是孽緣啊?!?p> 距離大婚前最后一天連清的精神狀況終于好轉(zhuǎn),他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動了,雅公主扶著他在殿內(nèi)走動,走一會兒休息一會兒,雅公主認(rèn)真的幫連清擦汗,輕聲問他累不累,要不要休息,要不要繼續(xù),小心翼翼的呵護(hù)著連清跟她的親密關(guān)系。連清多數(shù)的時間都沉默不語,他的眼睛空洞,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許什么都沒在看,因?yàn)樗緛硎裁炊伎床坏?,雅公主的攙扶開始的時候他是拒絕的,但是雅公主有毅力能忍耐,每每都輕輕的喊著“連清哥哥”連清就不再拒絕了。
連清心里想著:就算對雅兒沒有男女之情,她也是他這么多年的一個妹妹,看著她小心翼翼的長大,只是沒想到她把她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到自己的身上,而且這么執(zhí)著。
明日就要舉行大婚的儀式了,流程已經(jīng)演習(xí)了幾遍,就算連清的眼睛看不見,他也能準(zhǔn)確無誤的做出動作,不會出差錯。午膳雅公主陪著連清吃飯,連清遲遲的不下箸。
雅公主:“連清哥哥,怎么了?”
連清:“雅兒,明日舉行儀式后,就再沒有反悔的機(jī)會了。從小玩在一處,我一直當(dāng)你是妹妹,是親人,并沒有男女之情,在我這里你得不到你想要的愛。”
雅公主:“連清哥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喜歡燕國的淳公主,但我會努力讓你發(fā)現(xiàn)我的好,喜歡上我。雅兒這輩子除了連清哥哥,是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了。”
連清:“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就這樣吧。”
雅公主還想說什么,被進(jìn)來的太監(jiān)打斷:“殿下,都統(tǒng)領(lǐng)讓奴才把這個交給您?!?p> 連清:“我知道了。”
連清受傷的這些日子,皇上禁止任何人來打擾,讓他安心養(yǎng)傷,都統(tǒng)領(lǐng)冒著被皇上責(zé)罰的危險送來一個紙條,連清站起來喊道:“趙老先生,你隨我過來一下?!绷粝卵殴鳘?dú)自在飯桌前,雅公主很識趣的,獨(dú)自扒了幾口飯,在飯桌前發(fā)呆。
連清和老先生走進(jìn)內(nèi)殿,連清把字條交給老先生,老先生看到字條上寫到:拓跋譽(yù)來了。
連清問道:“老先生,寫的什么?”
老先生猶豫了,沒有吭聲。
連清:“燕國來人了?拓跋譽(yù)來了?難道阿淳也來了?”
連清的神色開始有些落寞,而后又說道:“她早晚都要知道的,我早晚都要面對的。”
老先生:“殿下,都統(tǒng)領(lǐng)只是說拓跋譽(yù)來了,淳公主有沒有來,沒有提到?;实巯旅畲蠡榍安蛔屓魏稳藖泶驍_您,拓跋譽(yù)應(yīng)該沒有機(jī)會來找麻煩。”
連清:“阿淳跟她的哥哥那么親近,拓跋譽(yù)沒有被邀請就這么來了,阿淳應(yīng)該也來了。父皇只是說不讓別人來打擾我,并沒有說,我不能去見誰,我。。。。。?!?p> 老先生:“殿下,明日就是你的大婚之日,明天禮儀結(jié)束之后,您就可以離宮回自己的府邸了,那里都是自己人,宮中人多嘴雜,千萬雙眼睛盯著你,一切回府后再說吧?!?p> 連清眼眶紅紅的:“老先生。。?!本驼f不下去了。
老先生:“殿下,老朽明白,世事怎能盡如人意。情之一字,就是苦啊,希望將來能夠苦盡甘來?!?p> 連清跟老先生回到外殿,雅公主還在桌旁,靜靜的坐著,飯菜基本沒動。老先生拜了一下就下去了。
雅公主看到連清過來,趕忙起身攙住連清,對老先生微微回禮,雅公主知道老先生在連清心中有很大的分量,她也必須對老先生異常尊重,扶著連清回到桌旁坐下,說道:“殿下,我讓他們把飯菜熱了一下,你還一點(diǎn)都沒吃,趕緊吃點(diǎn)吧,身體要緊。”
此時連清一點(diǎn)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什么都吃不下。
雅公主看到連清心不在焉的樣子,知道肯定是燕國那邊有點(diǎn)什么消息,她強(qiáng)按下心中的不滿,輕聲細(xì)語的說道:“殿下,你的身體剛剛好轉(zhuǎn),只有養(yǎng)足精神,明日才能有精力處理事情,不讓在意你的人擔(dān)心。”
雅公主見連清沒有動作,就拿起手中的碗筷,喂連清吃飯,連清用手擋住了馬上到嘴邊的飯,說道:“雅公主,你吃完飯就快些回府休息吧,你在我的殿中照顧我這些日子,也該回去好好準(zhǔn)備明天的大禮,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就行。”
雅公主愣了一下,說道:“雅兒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連清哥哥,你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吧?!?p> 連清:“我已經(jīng)沒事了,雅公主還是回府中等我明日去接你。去吧?!?p> 雅公主只得戀戀不舍的走了,她的心中多想能留下來,把所有的流言蜚語坐實(shí),前幾天連清病的太重,基本都在昏迷,昨天倒是精神些,又被那個老先生灌了不知道什么藥,到晚上又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今天明顯精神好了,明日大婚,今晚肯定不能喝那種藥了,又被趕走,雅公主心中很不甘心,可又不能賴著不走,她很氣憤這個時候送來的消息,本來還可以一起吃飯,也許連清心情好,就不會這么決絕的趕走自己,越想越氣憤,她很想知道那個淳公主到底有什么好,不過相處那么幾天,怎么會喜歡的那么深。
雅公主走了,殿內(nèi)安靜的一根針落地都聽得見,連清在桌旁坐的久了,婢女過來問:“殿下,要不要把飯菜再熱一下?”
連清回過神來說:“不用熱了,撤了吧?!?p> 雅公主走了屋里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冷清。殿中的宮女太監(jiān)也不敢肆意妄為了,如今的主子替皇帝辦了幾件差事,又要跟太子攀上親戚,皇上好像開始看到自己還有個十一皇子,所有人都小心伺候,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主子翻舊賬。
連清坐到書桌前,眼不能視,不能寫字、畫畫、讀書,身子虛弱,也沒有力氣舞劍,只是在桌子前呆呆的坐著,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宮里的老嬤嬤來了,把新郎需要用到的物品都送了過來,明天要從宮中舉行大婚典禮,所有儀式都結(jié)束后,才返回清王府。老嬤嬤不免又對連清多囑咐了幾句,宮中的老嬤嬤也都是宮里的老人,知道連清不容易,如今成婚,王妃的身份也算是尊貴,都替他高興。
老先生來了,又端來了湯藥,對連請說:“飯可以不吃,這藥必須得喝了?!?p> 說完將藥遞給連清,連清木訥的將藥一口氣喝了,老先生拿過藥碗說道:“殿下如果特別難過,老朽倒是有副方子,可以將讓殿下喪失部分記憶?!?p> 連清搖搖頭說:“遇見阿淳是我這十幾年來最開心的事情了?!?p> 老先生:“那殿下早點(diǎn)休息,明天要早起,良辰不能錯過了?!?p> 說完,老先生下去休息了。連清沐浴更衣,收拾停當(dāng),今夜睡不了幾個時辰就得起來開始準(zhǔn)備大婚了。
大婚的禮節(jié)繁瑣,因?yàn)橹耙呀?jīng)跟雅公主走過幾次,還是比較順利的,折騰了整整一天,連清的精力早已支撐不住,老先生給連清準(zhǔn)備的藥丸也都吃光了。皇上和太皇太后知道連清身子不行,宮中的晚宴連清和雅公主只是露面了一下,就讓他倆直接回府。連清回到自己的清王府中,臉色蒼白的像紙一樣,進(jìn)了府門就讓府兵攙扶,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了。
老先生看到連清身上的藥丸已經(jīng)沒了,趕緊給連清看了看,確認(rèn)他只是身子太弱虛脫了,讓廚房把藥熬上,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連清漸漸緩過來,臉色不再那么嚇人,雅公主看到這么虛弱的連清,雙眼含著淚水:“連清哥哥,我好害怕?!迸吭谶B清懷里哭起來,連清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沒力氣。雅兒別哭了,大婚哭不好?!?p> 這時府兵過來,對老先生說道:“趙老先生,門外有人敲門要見殿下,將這個遞了上來,我們看出這是殿下的東西,只得給老先生做決斷。”
老先生看了,聽都統(tǒng)領(lǐng)提過,這好像是連清的皇子玉佩,難道是燕國的那位公主來了。老先生跟府兵說:“走,我去看看?!睕]有驚動連清,就跟府兵去了大門口。
打開大門,門外的人打扮是一個公子的打扮,老先生上下打量著此人,仔細(xì)看,看出是位姑娘,這位姑娘看到開門的老頭,作揖俯首道:“老先生,我想見你家主人,玉佩我已經(jīng)遞上去了,他可看見了?”
老先生:“這位公子,我家主人今日大婚,太累已經(jīng)和王妃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p> 這位姑娘聽老先生這么一說,跪在地上說道:“老先生,我知道我此時來有些不懂禮數(shù),我千里迢迢過來找他,就想親口問他一句話,明日一早我就要走了?!?p> 老先生走出大門外,來到姑娘的面前,將姑娘扶起來,說道:“老朽受不了公主如此大禮,想必公主已經(jīng)都知道了,又何苦跑來。殿下對公主舊情難忘,已是痛苦不已,就算見了殿下,殿下心中有公主,又能如何?聽老朽的,回燕國吧,長痛不如短痛,斷了念想吧,殿下的皇子玉佩我就替殿下收了。”
阿淳:“老先生,只要殿下心中有我,我就不求名分的跟著他?!?p> 這時府兵出來說:“老先生,殿下讓你帶這位公子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