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誰都明白皇甫岳乃是文壇宗師,與他對上不是不自量力嗎?
難得今天終于有人對皇甫岳的地位提出挑戰(zhàn),怎不令這些人興奮。
不過挑戰(zhàn)皇甫岳這件事太過驚世駭俗,一時間禮官也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她。
倒是王華率先說道,“我們之前并未規(guī)定挑戰(zhàn)者不能挑戰(zhàn)皇甫先生,所以老夫認為可行。”他是第一個表態(tài)并支持朝華的人。
不過其他家族的人并不這樣認為,“此女子名未知,就連面容也從未顯露過,再說怎能讓她挑戰(zhàn)皇甫先生?這不是對皇甫先生的不敬嗎?”
接著,底下人就朝華能不能挑戰(zhàn)皇甫岳,有沒有資格挑戰(zhàn)皇甫岳的話題進行了激烈討論。
這邊,章紀就有些麻煩了,他作為皇甫岳唯一在場的子弟。于是有人提議,朝華不能挑戰(zhàn)皇甫岳,但是可以和他的弟子對決,也是一樣的。
“啟稟皇上,微臣以為,這位姑娘不足以挑戰(zhàn)皇甫先生。但是可以讓先生的弟子代勞,只要這位姑娘能勝了先生的弟子,那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p> 那人說后,場上一片贊同聲響起,“是呀。”
“若是挑戰(zhàn)先生,那不是欺師滅祖嗎?若是挑戰(zhàn)先生的弟子,這可行……”
蕭鴻漸一想,也是,他也認為這方法可行,對著提議的人說道,“準。”
可憐的章紀就這樣被眾人推上了擂臺,他明明今天是來看比賽的,早知道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他要是贏了還好,要是輸了,他現(xiàn)在打著的可是皇甫岳的名號。輸了就是給皇甫岳丟人,給桐柏書院丟人,他可付不起這個責(zé)任!
只是皇上都這么說了他還能有什么辦法,面上一片苦想,恨不得在地上打個洞趕緊消失的好。
朝華笑瞇瞇地看著他道,“章公子?!边@個章紀,她就在皇甫老頭收了這個弟子的時候見過一面。沒有什么大的文才,就是音律上頗有才華。
她還調(diào)侃過皇甫岳是不是想聽曲了才收了這么一個弟子,好天天聽曲,隨叫隨到。
就在章紀要行平禮時,一直沒說話的皇甫岳開口道,“既然是挑戰(zhàn)老夫,那么自然是老夫來才是?!彼麖目磁_上走下,慢慢朝朝華他們走來。
走近時見章紀還擋在身前,說道,“還不退下?!?p> 皇甫岳都發(fā)話了,章紀巴不得馬上就離開,走的溜煙似的,麻溜一下就回到看臺上了。
發(fā)生這種變故自是眾人想不到的,皇甫岳竟真的會自降身份去陪一個小姑娘比試。
寧露本來見章紀下來時還未朝華松了一口氣,容城的人都知道章紀在文學(xué)上的成就不高,他擅長的是音律。
誰知皇甫先生真的會答應(yīng)她的要求和她比試,這下直為朝華擔(dān)憂。
寧重黎在寧伯玉身后問道,“爹,您說皇甫先生是不是想親手懲戒一番這位姑娘,覺得她太囂張了?!边呎f著邊點頭,越想越有這種可能。
寧伯玉卻不這樣認為,他了解皇甫岳,不管對方如何挑釁,他都不會理會。他答應(yīng)同朝華比試的原因,除非是他認為朝華有這個實力與他戰(zhàn)這一場。
如果真是如此,他們必是認識的,這位姑娘的身份只怕也不簡單。
這廂,朝華面含笑意與皇甫岳對視,她小聲說道,“老師,好久不見?!?p> “說吧,你又在弄什么幺蛾子,老夫讓你幫我搞壞這場賽馬會,你挑戰(zhàn)老頭子我干什么?”皇甫岳一點都不高興,朝華好不容易來此容城,就給他搞事情,什么時候?qū)W得青蘿了。
她淡淡一笑道,“那可不行,要我?guī)兔墒且冻龃鷥r的。怎樣?和我比一場就算今天幫忙的代價了怎么樣?”
“老夫一把年紀了還要跟你這不肖徒比試,不公平,人老了,記憶也跟不上,怎么比得上你們年輕人嘍!”他應(yīng)景地摸了把自己下巴上已經(jīng)發(fā)白的胡須。
倚老賣老的話,再加上他暗示她年輕人欺負老人。
朝華無奈道,“題目你出。”
“比下棋?!被矢υ懒ⅠR說道,好,要的就是這句話。心中暗想道:朝華這丫頭是他弟子中最出色的,短短十年之間就在他手上出了師。不僅他的東西被她學(xué)得一干二凈,還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
想他在文學(xué)上鉆研了幾十年竟被這小丫頭給趕上了,真是氣人!不過朝華雖然什么都很強,但她最弱的確實下棋。
每次下棋時都會勝她一子半子的,所以在棋道上他還是有些有些把握的。
不過皇甫岳選了圍棋后,眾人都只以為皇甫岳是在給朝華面子,不想讓她輸?shù)锰珣K。不過誰有能知道,他哪是讓著朝華,明明就是怕其他方面輸在朝華手上影響了他一世英名。
既然決定了比試內(nèi)容,馬上就開干。
朝華和皇甫岳對坐,她問道,“老師進來身體可好?”
“好得很,沒有你在這氣老夫,老夫好得很!”看似嫌棄她的話其實從他的語氣中可以得知他其實還是想她們的。
她落下一子,“老師看到青蘿今天的表現(xiàn)了,依她的心性、悟性,日后定能在武學(xué)上有大成就。”她這么說就是為了緩和他們父女之間的關(guān)系。
當年青蘿為了去學(xué)武,皇甫岳萬分阻攔,竟揚言若是她去學(xué)武就要和她斷絕父女關(guān)系。這么多年了也該放下了,再說青蘿都已學(xué)有所成,相信他也不會再這么抗拒了。
明顯看到他手指頓了一下,落子后道,“明兒個是她娘的忌日,讓她上山看看?!?p> “好?!甭勓?,朝華眉開眼笑,他這么說就是已經(jīng)放下愿意重歸于好了,這是今天最好的消息。
他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比試也漸漸接近尾聲。最后一刻,朝華落下最后一子,起身對著皇甫岳道,“多謝老師賜教?!?p> 皇甫岳微微一抬手,隨后回到看臺上。所有人都好奇結(jié)果到底是什么,但又不敢直接問皇甫岳。
只有一直在臺上守著的禮官能看到,禮官在看了一眼結(jié)果后。他臉色一變,轉(zhuǎn)身直直跑向皇上面前,趕緊將結(jié)果告訴蕭鴻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