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提著恭桶下了樓,南宮瑾尷尬的半天反應不過來,他無法想象,若是他娶得不是余寧霞,換做京都任何一家的嫡女,都未必會為他做到這個份上吧?
說是端屎端尿,一點也不帶夸張,在震驚與尷尬的同時,心里面更是溢滿了濃濃的感動。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呢?
幫兩個人都收拾干凈,那邊小二哥也送了早餐和藥上來。
相安無事的吃了飯,喝了藥,又為他包扎了傷口,南宮瑾突然拉住她的手:“我們離開這里吧?”
余寧霞低頭白了他一眼,“昨晚都把傷口扯開了,竟然不吭聲,怎么不痛死你呢?還好意思跟我提這個,走?怎么走?這一路的顛簸,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都是個大夫,怎么就不知道給別人省省心呢?”
“我沒事,再說我們的驢車也快不了啊,只要咱們慢慢走,也比耗在這里強啊,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車上多鋪兩床被子,”雖然熱了點,但至少比憋在客棧里強。
余寧霞自然也不想待在這里,本來,若是這貨沒出事,他們應該已經(jīng)在四天前都出發(fā)了,如今耽誤了這么幾天,每天也挺無所事事,尤其這貨還守著她,她什么都干不了,早就憋壞了。
“可是……,”余寧霞還是有些不放心,南宮瑾看她有松動的跡象,繼續(xù)趁熱打鐵。
“你不是想改變路線?咱們可以先繞道東面。”
“雖然這樣以來要比原定計劃多花不少時間到達,但起碼可以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也順帶將寶象國的國情打探清楚,想來延遲抵達,父皇也不會怪罪咱們的,你覺得怎么樣?”
她覺得相當給力,別說,這個計劃可謂相當?shù)恼T人??!
可是,這么做真的好嗎?
“你確定你能堅持?”
“我的身體我比誰都清楚,你就放心吧,速度慢點,權當游山玩水,不是更好?”
是挺好,若不是有這個因素在不斷的引誘著她,她至于答應跟著他不遠千里的跑過來受苦受累嗎?
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她若是再不答應,反而沒什么意思了。
只不過,在余寧霞的堅持下,她主動女扮男裝,坐在車頭,做起了車夫。
雖然按照南宮瑾的意思,是要找個人來趕車,可余寧霞覺得那樣一來,未免太過興師動眾。
尤其,他們這是驢車,不是馬車啊,那么頭毛驢,可未必能夠經(jīng)得起三個人的重量。
有了離意,兩人便不再耽擱,余寧霞將能收拾的全都收拾妥當,放在了驢車上,這才扶著南宮瑾下了樓。
兩個人都沒什么胃口,余寧霞就在外面買了不少熟肉和饅頭,留做今天的干糧。
當然南宮瑾外傷藥也買了不少,留做備用,至于水什么的,有清泉在,帶不帶都沒什么所謂。
一切安頓妥當后,太陽已經(jīng)升的老高,溫度也越來越高,兩人趕著驢車上了路。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前腳出了這個鎮(zhèn)子,后腳就有人馬快馬加鞭往京城方向而去。
“我們就這樣離開,不需要再改變一下行頭?”
南宮瑾的聲音自驢車中響起:“不需要,會有人替咱們擺脫掉那些麻煩。”
他這一路可謂低調(diào)的不能再低調(diào),可那些明里暗里的麻煩還是層出不窮的找上門。
若是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應付,未免給自己將來帶來更多的隱患,南宮瑾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動用了自己的力量,將這些人全都留了下來,一個都沒能逃得出去。
這一切,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老皇帝的人,而今他們改道而行,不需要多解釋什么,自然會有人將這些原原本本的匯報給老皇帝。
他此次雖說是去做縣令,但就那破地方,倒不如說是被流放。
雖然暫時還不明白老皇帝是個什么意思,但他相信,他必然是想要讓他們平安到達.
既然是平安,那么不該有的后患,自然要提前斷的干干凈凈。
余寧霞雖然知道的不夠多,但南宮瑾如此說,她也知道是老皇帝的人負責善后。
沒有了壓力,她的心情一下子飛揚了起來,這不,人一嘚瑟,就容易出事。
當時,她正飛舞著她的小竹編,心情嗨的不得了的唱著她的小毛驢。
趕了一天的路,沒能在附近的村莊借宿,只能露宿在荒郊野外里。
沒有水,沒有樹林,有的只是齊整的農(nóng)田,無奈之下,他們只能找了一個稍顯平坦的地方,將驢車趕了過去。
幸而車上還有干糧,兩人隨便對付兩口,就躺下歇息了。
次日
南宮瑾離開后,余寧霞趴在驢車里,只覺得渾身都要被被褥悟出痱子了。
“好熱??!”沒注意到自己身下竟然墊了這么一層被子,這個南宮瑾,是打算捂死她不成?
雖然這樣趴著舒服點兒,可這也太熱了吧?
余寧霞將被褥踢騰到一邊,出了一身的汗,難受的不得了。
她想到了空間的泉水,連忙舀出來一杯,一口喝完,清涼的感覺頃刻間席卷全身,美得她按耐不住的發(fā)出一聲輕吟:“啊,好涼快,好舒服??!”
這清泉水還真的是好東西,覺得滿血復活了一樣,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南宮瑾很快就回來了,不消一會兒就點了一堆火,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烤什么,余寧霞等著等著,又漸漸的睡了過去。
等南宮瑾烤好野雞和蛇時,車廂里卻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看著被擠到一邊,專往涼席上躺著的余寧霞,他無奈的走進去,將被褥給拿了出來,卷吧卷吧,放到了車后面做的大箱子里。
這才將烤好的食物用油紙包好,放在了車廂角落里,而他自己隨意的跳上一棵樹,就這么慵懶的往那兒一躺,睡覺去了。
余寧霞這一睡,竟是睡到了第二天太陽最毒最辣的時候,事實上,她也不是自然醒,而是被熱醒的。
聽到動靜的南宮瑾掀開車簾看著睡眼惺忪的臉,很是不客氣的嘲笑她:“你竟然還能睡的這么好,你這心是不是也忒大了點兒?”
余寧霞趴在那里正熱的煩躁,一聽他這般說,登時不開心了:“合著你還挺高興的?”
南宮瑾識趣的摸摸鼻子:“餓了吧?昨天給你烤好了雞,沒想到你睡到現(xiàn)在,最后反倒是便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