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能治
咕嚕咕嚕的聲音不斷傳來,零榆卷縮著身子躺在干草堆上。
昨晚被那群人帶來他們的家園,天已經(jīng)晚了,他們便直接將她關(guān)進山洞里,山洞門口用一塊巨大的石頭堵住。
昨夜太黑,零榆進來也沒空打量山洞里的情況,隱隱約約只覺得里面很詭異,人身上的汗臭味,不知道什么東西腐爛的味道,還有動物的腥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刺鼻又讓人想干嘔的氣味。
昨日筋疲力盡,加上她明白,天亮的時候有一場硬仗要打,強迫自己休息,養(yǎng)精蓄銳以對付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
今早,零榆是被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吵醒的。即使在睡眠中,也需要保留一分警惕,這是江湖兒女的共識。
一睜開眼,借著朦朧的晨光,零榆僅有睡意在看到周圍密密麻麻都是人的情況下立馬消失不見。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的表情都是一樣的麻木,看著她的表情也像看待一件沒有生命力的物品。
他們的身體狀態(tài)明顯比昨日那群人要差,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鞭傷,只是多少的問題。
逃奴!這個詞竄入零榆的腦海里,她終于明白空氣中的氣味為什么會那么刺鼻了。大約有五十左右的人擠在一個山洞里,山洞不大,他們甚至不能全部躺下來,只能坐下來,背靠背休息。
食物的殘渣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已經(jīng)看不出地面原有的顏色,一團污黃一團青綠的斑駁是腐爛氣味的來源。
和他們想比,零榆的待遇算是比較高了,至少還能躺在干草堆上,靠近洞口多少空氣也好一些。
洞口的大石頭被搬開,光線從外面透進來,風(fēng)帶來清新的空氣,零榆連忙起身,平緩了下心情。
“你,跟我出來?!本迬r指著零榆,冷冰冰的,“少族長要見你?!?p> 聽到少族長三個字,后面的人定理差的忍不住抖了下,通過他們的神情便知道,那位少族長一定不是省油的燈。
隨意整理了下儀容,讓自己感覺不會那么狼狽,即使身處弱勢,也不能丟了萬花谷的面子。
一路走,零榆一路打量環(huán)境。周圍是大大小小的山,這里的人依靠山勢開鑿洞穴進行居住,這地方正好四周有山,中間有一大塊空地便成了他們的族地的中心,出去的路便是山與山之間的峽谷。
什么人來,什么人出去,基本上是能分辨得清清楚楚,看來她如果真要逃離,需要好好思考。
一進少族長的窯洞零榆就被滿洞的獸皮震懾了,不論是墻上還是地上,都是皮相保存的比較好的獸皮,空氣里有著淡淡的腥臊味,那是動物死亡后留下的氣味。
少族長慵懶的坐在獸皮上,靠著墻,知道她來也不抬起頭。身側(cè)服侍的女人給他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才伸手朝她那招呼了下。
巨巖馬上就把零榆拎到他面前,少族長這時候才將眼睛放在零榆身上。
零榆看著少族長伸向自己的手,忍著想要逃離的情緒,任由他在自己的衣服上摩擦了幾下。他的眼睛里沒有一絲欲望,只能看出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
“你穿的是什么?”手里的觸感他從未感受到,那和獸皮有些相似,但比獸皮還要柔軟,可想而知,穿在身上一定比獸皮舒服。
“萬花雪河校服?!?p> “你們部落特有的東西?”刺啦一聲,成山直接將她的裙擺處撕了一塊不料過去,放在鼻尖。
瘋子!零榆心中暗罵,這要是在大唐,一定會被打的。
“怎么做的?”這東西比獸皮要輕薄許多,更加適合穿在人身上,要是族人們都能穿上,打獵的時候也能方便很多。
“用絲線?!绷阌芑卮穑欣脙r值才能活得久,到哪都是這個道理。
絲線?又是一個奇怪的東西,既然是別的部落有的,那奪過來就是了:“你們部落在哪?”
他的野心太明顯了,可惜她自己都回不去,更別說帶他們走了:“不知道。”
“你不說?”成山伸手掐住零榆的脖子,輕蔑地笑著:“你沒有資格說不?!?p> 命掌握在他人手中,零榆能清楚感覺到他并沒有恐嚇的意思,如果她真的不帶他們回萬花,在這個男人眼里自己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成山松開手,不管零榆在拼命咳嗽,語氣依舊平淡:“萬花怎么走?”
“我的兒子啊——”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一個女人凄厲的喊叫聲,緊接著,一個女人沖進了山洞,直接跪在少族長面前,打斷了零榆要開口說的話。
“你又怎么了?”看到來人是誰,成山語氣里都是不耐煩。
“救救我的兒子吧,他身上好熱好熱,我怎么做都沒有辦法把他叫醒?!迸丝薜脗?,臉上都是鼻涕和眼淚。
生怕成山會拒絕,她一邊訴苦還一邊往成山的方向爬去:“我現(xiàn)在就只要小川一個親人了,他要是沒了我要怎么辦啊?他還那么小,還沒長大呢,少族長你救救他吧?!?p> 成山厭惡地看著他,一個眼神過去,巨巖就擋在了她前進的路上:“大河嬸子,小川從出生開始就沒好過,你不要每次出事都來找少族長?!?p> “那我有什么辦法?”大河攤在地上抹眼淚,“祭司已經(jīng)不在了,老族長現(xiàn)在又不怎么管事,能救小川的只有少族長了,我不來找他找誰???”
“他死了,你正好再找一個男人生崽?!边@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像小川那種沒用的家伙,根本就沒有活下來的必要。
“我沒辦法?!背缮秸J(rèn)同巨巖的說法,而且這個女人太煩了,一有什么事情就哭著鬧著來找自己。
“少族長你有辦法的,你那么厲害怎么可能救不了小川呢,你一定要救救他啊。”無視成山越來越難看的臉上,大河嚎得整個部落都能聽到,她才不是什么講道理的人,要是講什么道理,她根本無法一個人將小川養(yǎng)大。
“讓我試試,我能治病。”零榆的聲音不大,卻成功地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