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秋日的晚風有些涼,大概還帶著些許憂愁。
看著對面悶悶不樂的哪吒,秦漢這樣默默地想著。
自從敖丙帶著小龍女匆匆離去之后,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若不是送來的晚飯一粒沒剩,秦漢都要懷疑哪吒是不是得了相思病。
“師叔,你說敖丙他們什么時候會回來???”哪吒將手中的小酒壇放下,醉眼惺忪地看著他。
明顯是喝醉了,但又不是醉的非常徹底,還處在懵懂狀態(tài)。
這個時候,其實是最好套話的。
但秦漢沒那心思。
哪吒又不是他敵人。
看著念著念著就倒下去的哪吒,秦漢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
念的是敖丙呢!
沒想到,兩個人只是在一起學了兩天的拳和錘,就建立起了這么深厚的情誼。
真是令人羨慕呢!
不過,還是比不上我?。?p> 他可是只用一個晚上,就徹底搞定了帝辛。
......
第二天一早。
當李哪吒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師叔則是搬了一張小凳子,在坐在上面,盯著一本厚書發(fā)呆。
這兩天,師叔好像一有空,都在看那本書,就好像有什么誘惑著他一樣。
師叔要是能對其他事情也這么上心就好了。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哪吒覺得自己這個師叔簡直堪稱神人,不僅樣貌和氣質皆是不凡,就連拳法造詣都達到了一種令他無法理解的境界,只是對他的拳法隨意點撥了一下,就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他頭一次知道,原來拳法還能這么練。
想到這里,他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看向秦漢,道:“師叔,我們今天來練你之前說過的那個八極拳好不好??!”
嗯?
“哪吒,有什么事嗎?”
秦漢將視線從書上移開,眼中罕見地閃過一絲迷茫之色,似乎是還沒從書中緩過來。
見著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哪吒將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訕訕道:“沒什么事,我只是好奇,師叔你為什么會在這里?!?p> 秦漢將手中那本書收了起來,無奈地拱了拱肩,笑道:“我嘛!還不是因為你喝醉了,我怕你著涼,就只好把你抬到床上來了。”
“后來,你的動靜太大,吵得我睡不著,我過來一看,就發(fā)現(xiàn)你四仰八叉地睡在地上,將你抱回床上之后,我也睡不著了,干脆就待在這里了,要是你再掉下來,我也能順便幫幫忙。
“不過,你之后的睡相很好,我也不擔心了,就看起了書。”
聞言,哪吒小臉一紅,用手指撓了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那師叔,你現(xiàn)在要不要再去休息一會兒,還是吃了早飯再......”
“不用了,我沒事,你起床吧!今天李丹就要去朝歌了,我們去送送他,好歹也相識一場。”秦漢搖了搖頭,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哪吒不由得有些癡了。
果然,師叔笑起來,很是好看??!
嗯?
秦漢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看著正傻傻盯著他的哪吒。
是因為自己一晚沒睡的緣故,所以生了眼屎嗎?
他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卻并未能從中揉出什么奇怪物體。
不是眼屎的話,為什么哪吒要這樣盯著我。
難道是自己臉上有花嗎?
......
李府前。
一大隊的人馬等在這里,寂靜無聲。
既無馬啼,也無人聲。
一種極為內斂的氣勢縈繞在人群之間,每個人皆神情肅穆,如同石像一般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任誰看到,都會覺得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事實也正是如此。
作為陳塘關明面上第二股的李靖勢力,這支隊伍可以說是傾盡了李靖的骨血。
除了那些留作家用的銀錢之外,李靖幾乎是將每年自己身為一地領主的俸祿全部扔了進去,為的就是打造出這樣一支隊伍。
從一開始的時候,這支名義上屬于李靖的李家軍,就接受著和陳塘關守軍一樣嚴苛的訓練,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更加嚴苛。
正是在這種近乎苛刻的要求下,這支李家軍才真正地在這陳塘關站穩(wěn)了腳跟,成了李靖的一大重要的威懾力量。
而對于這一切,遠在朝歌的帝辛都知道。
因為,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支隊伍的供給就是從他那里流出去的。
只不過,一開始決定這件事情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父王。
他父王早在五六年前,就開始了對整個天下的布局,其中之精妙,簡直不可言語。
這些布置,暫時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而作為毗鄰北海這個極不穩(wěn)定因素的關隘之一,父王在陳塘關這個地方下了很多手,也留了很多暗棋。
但歲月催人老,同樣,有些事情也是會變的。
現(xiàn)在,帝辛能找到的就只剩下李家這一手。
而就是這一手,在帝辛到來之前,也徹底沒了,就只剩下了李丹這個獨苗苗。
這對帝辛來說,是一個損失,但好在并不動骨。
整件事情,也并不是只有壞處。
經(jīng)過這一次,有些原本偷偷躲在水面下不敢見人的存在,也已經(jīng)開始漸漸浮出了水面。
只要能夠抓住它,并將其連根拔起,那就是一本絕對不會賠本的買賣。
想到這里,帝辛將自己的身影再次隱入黑暗之中,他平靜地看著那個年輕的讀書人上馬。
車馬聲漸漸響了起來,開始朝著城門口移動。
大概花了半盞茶的工夫,這只看上去有些長的隊伍才徹底消失在李府前。
見此,帝辛收回了隨著車隊遠去的目光,打算回自己院里去了。
這時,兩道姍姍來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之中。
“師叔,我們來晚了?!?p> 看著門前那空空如也的空地,哪吒喘了一口粗氣。
“這能怪得了我嘛!誰知道李丹這家伙去得這么早,我還以為他們至少還要半個時辰才能出發(fā),所以就非常好心地沒有先叫醒你,誰知道我就看了那么一會書,這時間就能過得這么快?!?p> 跟哪吒比起來,秦漢臉不紅、氣不喘的,一路上幾乎是被哪吒拉著走的他,根本沒花多少力氣。
“既然他走了,那我們回去吧!”他提議道。
聞言,哪吒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請問,這里是李總兵府嗎?”
一名作雅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名聰明伶俐的少年。
走到了秦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