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秦猙終于緩過氣來。
“你想吃我,豈不知我肚子也正餓得慌!”
他望著溪水中的豹子,嘟囔了一句,便打算將豹子拖上岸去。
這個世界便是如此,弱肉強食,殘酷無比。
就在這時,他眼睛忽然一亮。
盯著豹子打量了一會兒,他發(fā)現(xiàn)這豹子身上的斑紋,簡直就是標準的方孔銅錢,除此外豹子的毛發(fā)更是如同璀璨的黃金般閃耀。
他猛地想了起來。
原身是個白日做夢的窮小子,對那些一夜之間飛黃騰達的故事極為感興趣。
他曾經(jīng)聽過一個關于黃金富貴豹的故事。
依稀記得故事里的黃金富貴豹便是這般模樣——斑紋如銅錢,毛發(fā)似黃金。
這個故事在山河宗治下的泰安郡流傳極廣,凡人中的大族往往愿意花大價錢收購這樣一張皮毛。
“可以扒下來賣掉?!?p> 秦猙拖著豹子上了岸。
回到秦家村后,他平日里的生活用度也不是個小問題。
而他雖然收獲頗為豐厚,但卻并沒有金銀一類的物品。
而他志在修行,自然不可能浪費時間去謀生計。
若是用靈石換取金銀,又太過招搖,難免招來麻煩。
而這豹皮至少能買個千兩銀子,已經(jīng)足夠他計劃留在秦家村這段時間使用了。
這頭忽然冒出來的黃金富貴豹,卻又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趁著天色還未全黑,秦猙在附近找了一大堆干柴,然后在溪邊使用極為原始的方法升起了篝火。
他用那柄火紅色的小劍將黃金富貴豹的皮剝下,雖然手法不佳,但總算也沒有破壞豹皮的完整性。
然后他才就著甘甜的溪水,大口啃起烤得焦黑的豹肉來。
一番大塊朵頤后,秦猙愜意的靠著古木露出地面的粗大樹根躺了下來。
今夜并無月色,點點星光從古木稀疏的葉片間落下。
秦猙瞪大了眼睛,望著頭頂那片璀璨的陌生星空,努力尋找著他唯一能辨識出北斗七星。
直到瞪得眼睛有些干澀,他也未曾找到那個形狀如勺子般的星座。
他長嘆了一口氣,忽然感覺到了一股與世隔絕的孤寂,心中竟是莫名有幾分酸楚。
這時,一道璀璨的金虹忽然從夜空急速劃過。
“金丹修士!”
秦猙眼中有些羨慕,卻也有幾分擔憂。
敢在山河宗治下如此張揚的飛行,當是山河宗的金丹修士無疑。
而看其行進方向,正是綠頭山方向。
葉空與云裳身死之事,恐怕已經(jīng)驚動了山河宗。
兩個內(nèi)門弟子接連死去,即使是山河宗這樣的龐然大物也不會無視。
金丹修士可日行千里,從山河宗山門趕到此地,時間上倒也對得上。
“希望不會出事?!?p> 秦猙面色凝重,望著綠頭山方向久久不語。
“只有掌控力量,才能在這個世界自在的活下去,而不是如履薄冰的活著!”
他心中忽然明悟。
若他是元嬰修士,即使當眾轟殺了山河宗的兩個筑基修士,也不會有人對他如何。
“我倒要看看,這修行之路,是否當真難如登天!”
秦猙面色堅毅。
他從懷中摸出了那本煉氣訣。
這煉氣訣冊子的材質(zhì)倒也不是普通貨色,先前水淹豹撓,也沒有半點損壞。
借著微弱的火光,秦猙很快將煉氣訣看了一遍。
煉氣訣并不復雜,即便是幾歲的稚童,只需有人講解幾遍,也能明白過來。
而且此功法中正平和,許多大宗弟子初踏修行之路,就是以此法門練手,待得熟悉了再轉(zhuǎn)修其余法門。
不過若是沒有靈根,即便這功法再簡單,也是不可能入門的。
只這一點,便將世間絕大部分人都擋在了修行之門外。
從出生那一刻起,許多人就注定只能在修士們斬殺邪魔后磕頭稱誦。
幸好血河老魔曾提過,他是有靈根的。
煉氣訣共有九重,分別對應修士入門之階煉氣的九層境界。
他按照法訣第一重記載的方法,閉目靜心,于意念中觀想一股氣息自臍下丹田而起,順著周身經(jīng)脈運轉(zhuǎn)。
漸漸的,外界的一切聲音完全消失。
而在秦猙的感知中,一縷清涼的氣息,正緩緩從外界被吸納進他的丹田之中。
秦猙頓時心中一喜,這便是練氣訣中記載的靈力了。
所謂修行,乃是奪天地造化為己所用。
吐納天地靈氣為己所用,是修士的日常功課。
修士只需按照第一重法訣吸納靈力,待到體內(nèi)靈力飽滿之時,便可將這靈力按第二重法訣運轉(zhuǎn),繼續(xù)精煉。
如此九重淬煉,便可煉出一身至精至純的靈力,
然后再借之洗精伐髓,除污去垢。
筑基成功后,便可重返純凈的先天之軀。
不過這煉氣入門雖易,想要有所成就,卻還是要看各人造化。
他不敢大意,驅(qū)使著那一縷發(fā)絲般粗細的靈力繼續(xù)行功。
功行九轉(zhuǎn)后,那絲靈力已然壯大了不少,這讓秦猙心中更是喜悅。
正當他打算繼續(xù)勇猛精進之時,異變陡生。
一股強悍的吸力忽然從他丹田處傳來,蠻橫無比的將他辛苦所得來的靈力朝丹田撕扯而去。
“該死,這是什么情況?”
秦猙心中大急。
他可不想自己費了半天功夫得來的靈力,莫名其妙的被奪走。
“給我回來!”
秦猙面色猙獰,試圖和那股吸力抗爭。
然則他的反抗似乎激怒了那未知的存在。
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頓時一片迷蒙,東西難辨,上下難分。
正當他心中茫然之時。
他感覺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高高舉起,然后他舉目四望,便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一處漆黑的無垠虛空中。
不過詭異的是,漆黑的虛空仿佛并無高低,而是一個平面,只有他所處的這處地方才有上下之分。
在他腳下,則是一個以虛空為壁的池子。
池子約有丈許大小,其中也并非是尋常潭水,而是一團難以形容的模糊物質(zhì)。
“這是什么東西?”
秦猙忽然在池中瞥見一抹綠色。
他仔細一瞧,猛地發(fā)現(xiàn)池子中竟是有一株翠綠的鬼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