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的心是石頭做的?云薇咬著下嘴唇,就好像豁出去了,一字一句的道:“先不說我跟容晨之間什么事都沒有,就算是心里真的有什么,我們也沒有任何逾矩的地方,而秦少爺你呢,對初戀念念不忘,金屋藏嬌,我卻說不得你半句,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你們兩個的愛情的見證者嗎?”
秦遇的眸光微凝:“我什么時候……”
他的聲音瞬間被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云薇側(cè)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望著秦遇將手機拿了過來,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里是白高菲慌亂的聲音,她那邊很嘈雜,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了過來:“云總,容設(shè)計師出事了?!?p> 云薇整個人震了一下手指緊攥著手機:“怎么回事?”
“容設(shè)計師今天坐電梯下樓的時候電梯出了故障,直線墜落,現(xiàn)在正在搶救,流了好多血,我看著好害怕,只能打給你了?!彼穆曇衾飵е耷?,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晴天霹靂,猝不及防的在云薇的頭上炸開,讓她措手不及,又無比震驚,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別急,我現(xiàn)在馬上就過去?!?p> 云薇的手機聲音做了專門的防偷聽設(shè)施,秦遇并沒有聽清楚手機里的聲音,只能聽到云薇的回答,看到她明顯慌張的神情。
看著拔腿就往外走的云薇,他沉著眼眸:“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還要去哪?”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云薇便抬頭緊緊的盯著他,眼中沒有半點溫度,仿佛他是一個陌生又危險的人。
“公司有事。”云薇的視線從他的臉上離開,一邊走一邊說:“希望你不是明知故問?!?p> 秦遇沒有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一轉(zhuǎn)過頭云薇已經(jīng)匆忙地離開了,腳步聲從樓梯口漸漸消失。
云薇到達(dá)醫(yī)院的時候,只有白高菲一個人等在搶救室外面,他蹲在靠墻的位置上一個人抱著頭,臉色蒼白,眼角還有淚痕。
云薇抬頭看著搶救室上面還亮著的綠燈慢慢走到白高菲面前。
白高菲感覺有人走了,過來抬頭看著她,立刻起身,眼淚簌簌地往下掉:“云總怎么辦?剛才熔容設(shè)計師送過來的時候渾身是血,他會不會……”
“不會的。”云薇幾乎是立刻就說道,但她心里仿佛被挖了一大塊,甚至不敢想象容晨剛剛遭遇的事情,僅僅是聽白高菲的描述,就覺得十分難受。
云薇扶著白高菲坐到一旁的座椅上,兩人都沉默地盯著那塊綠色的燈牌云薇握著白高菲的手,心仿佛被高高揪了起來,雖然焦灼,但是什么也不能做。
“電梯怎么會突然出事?維修部門怎么回事?”云薇幾乎是咬著牙從嘴里說出來的這句話,這樣的事故完完全全是可以避免的,但有確確實實的發(fā)生了。
白高菲紅著眼眶望著她:“維修部門當(dāng)時就跟著去了警察局,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錄口供,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意外?!?p> 容晨跟公司里的人都還沒來得及熟悉,根本提不上什么仇怨之類的事情,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會被定性成意外。
但出了意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云薇盯著白高菲的臉,發(fā)現(xiàn)她有些欲言又止的猶豫,便直接問道:“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情嗎?這件事情關(guān)乎蓉城的生命,你要是有什么知道的,一定要說出來?!?p> “我,我也不知道,也沒有看清楚……”白高菲慌亂地?fù)u著頭,似乎在仔細(xì)回想:“但當(dāng)時我下樓去向融設(shè)計師拿文件的時候,走的是樓梯口,我沒看清楚,但是有個身影一閃而過?!?p> 云薇看著她凝眸問道:“是誰?你感覺是誰?”
白高菲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為什么卻沉默了。
云薇緊緊盯著她追問道:“這個人是不是跟我有關(guān)系,你別怕感覺是什么就說出來?!?p> 白高菲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好像是上次我見到的那位秦少爺?shù)乃緳C,我也沒看清楚,大約只看了半個身影。”
云薇愣在座椅上,眼神忽然變得迷茫和震怒,今天秦遇在辦公室威脅她的那些話猶在耳邊,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些話,他竟然是認(rèn)真說的。
她一直覺得秦遇雖然在生意上雷厲風(fēng)行心狠手辣,但這些都是他收攬自己利益必須要做的事情,而對于那些無辜的人,他向來是不放在心上的,根本就不會去為難他們。
但是此時此刻她等待性命危在旦夕的容晨的搶救室外面,整顆心變得無比冰涼,連背后都爬上了寒意。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從小到大任知道的秦遇是真的秦遇嗎?還是只她美化過的想象中的秦遇。
沒有人給她回答,這時候搶救室的燈一下子就暗掉了,云薇心里的那根弦也被拉到了最緊繃的位置。
她拉著白高菲一起沖到搶救室外面,一個戴著口罩的醫(y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她們連忙迎上去。
云薇自以為已經(jīng)足夠冷靜,當(dāng)她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那醫(yī)生十分理解的看著說道:“小姐是這位男士的女朋友吧,他傷的很重,但好在送來的及時已經(jīng)搶救過來了,哪時候醒還不知道。”
云薇看著醫(yī)生被汗水侵濕的發(fā)網(wǎng),緊繃的身體瞬間松懈了下來,一口氣仿佛憋到現(xiàn)在才吐出來,連謝謝都忘記了說。
她怔怔地看著搶救室的門被完全打開,一張雪白的病床就這樣推了出來,容晨就躺在那一片雪白之中,一向溫和漫不經(jīng)心的眸子此時緊緊閉著,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生氣。
云薇的眼睛忽然就變得酸澀,此時才漸漸畜出了眼淚,她扶著容晨的病床,跟著這些護士一起回到病房里。
她把容晨安置在一間獨立的病房里,病房的環(huán)境很好很安靜,云薇就默默的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一言不發(fā)的望著他的臉。
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打開,白高菲買來了兩碗粥放在桌上,對著云薇說道:“云總,夜已經(jīng)很深了,你喝了粥就回去吧,我在這里守著?!?p> 云薇有些恍惚的抬頭看著她,白高菲經(jīng)過剛才的哭泣和等待,其實臉色很差,眼底有些烏青色,看上去很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