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去何處?還是去捉妖嗎?”
這還是涼夏第一次主動同我說話,問我是否去捉妖時,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眸中也是溫和之態(tài)。
大抵是回想起了初遇之時,我也忍不住笑了笑:“嗯,應(yīng)該吧~,你呢?”
“我......回魔域吧,還是那里更適合我一些。”,他回。
他的選擇也確有幾分道理,憑著他的身世,想來也是很難原諒人族的,叫他在人世行走,倒還不如在魔界里頭更自在些。
這頭我正同涼夏說著話,狐貍突然巴拉住我,原本以為他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卻不想我回頭看他,見他臉色大變的盯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繩。
那道紅繩正在泛著一圈一圈淺淡的光芒,便是我這樣看不懂的,卻也覺得那紅繩好似是在發(fā)出什么求救一般。
“怎么了?”,我問。
狐貍肅正道:“出事了,我必須得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說罷,剛想動身,突然只覺一道熟悉的感覺,穿越人海朝我襲了過來,心頭劃過一絲驚覺,我轉(zhuǎn)身去看,卻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對面的擁擠的人潮也都被孟婆驅(qū)散的差不多了,荒垣斷壁,無甚了了。
愣了一瞬,好似如夢,直到狐貍問我怎么了,我才驚醒,同他一起飛去。
我們走得急切,也沒來得及同南與朝打聲招呼,想來經(jīng)此重遇,他們二人應(yīng)當(dāng)也有想要一起去的地方吧。
踩踏層層云影,月光灑落皎潔,人間適逢四月天,正是抬眸圓月,俯瞰桃花,流影暗香,往來恭親不負韶華的季節(jié)。
可是穿破云層,入目所見,卻非粉色幽香,而是瑩瑩火光,赤紅如同鮮血,正燎原不斷的在各地黑暗中肆無忌憚地蔓延著。
若非明月當(dāng)空,甚至?xí)詾樽约阂琅f身處魔域。這時突然一個念頭閃過,“騰”地一聲,我忽然便想起了,溟水旁那些看熱鬧的。
莫非他們竟不是聚集......?
“怎么會這樣?”,我驚嘆出聲。
狐貍沒有答我,只是拉著我一個勁的往一個方向飛去,目的很是明確。
見他皺著眉頭不說話,我不再追問,他一直同我在一起,或者他也并不曉得,是故我們倆皆不說話,悶頭向前飛著,直到來到朝歌城。
山中容易過,人間已千年,盡管我不過是在象鏡之中逗留了一些時日,出來又去了一趟魔域和溟府,以往繁華初立的朝歌,現(xiàn)今卻已經(jīng)是被逼得城樓慌破,大軍壓境的境況了。
云層腳下,一位魁梧的男子正在憑借一己之力對抗大軍,對方人多勢眾,有許多似乎還都是身負靈息的修行之人。但他不懼?jǐn)惩?,手持長鉞,單身騎于馬背,頗有一人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
只是再厲害的人也擋不住對方群毆的打法,于是乎,不多時便敗下陣來,身上更是被刺傷割破了許多處,鮮血直流。身上的血被衣裳浸透,手上的血因揮動而落入泥里,頭上的血模糊了雙眼,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時間久了,那高大挺拔的身姿終于搖搖欲墜,開始顯得支撐不住,就在我忍不住想上去幫他一把的時候,一道靚麗且搖曳的身影從城樓飄然而落,去到了他的身后。
正當(dāng)我以為那姑娘是想去幫他一把時,才發(fā)現(xiàn)對方受傷拿得并不是什么治創(chuàng)靈藥,而是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那姑娘容貌傾城,卻是神情冷漠,亦步亦趨的朝前走著......
男子發(fā)現(xiàn)了她并沒有太多的訝異,反而轉(zhuǎn)過身向她看去,絲毫不顧及身后是否會被偷襲。
他爽朗一笑:“夫人,你來啦,快些,且讓為夫瞧瞧,你功力長進沒有~”
這話于我聽來,著實是挑釁找死之言,他原本就是被圍毆的,若能勸得她夫人幫幫忙,說不定還能有逃走的機會,俗話說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可若他當(dāng)真與他夫人有仇,不求情也就罷了,這樣說簡直就是為自己挖了個坑,還埋了點土,明擺著要置自己于眾矢之的啊......
但那姑娘好似不這么想,聽他這樣一句話,反而神色顯得有了些許的動容,握住匕首的手,緊了又緊。
男子靠近她,認真的目光注視著她,霸氣豪言:“來,做你一直想做的吧!”
說著說著,語氣竟?jié)u漸溫柔下來:“我知道,其實你等這一天,很久了......”
“你知道?”那姑娘抬起頭來,眸中閃爍著一絲晶瑩,帶著一些不可思議。
對方?jīng)]有說話,捏住她握緊匕首的手,慢慢舉高,漸漸比至他的心臟,男子笑了笑,無比灑脫,眸色神情是藏不住的溫柔:
“與其成全他們,不如成全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