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是來不及了,一時間白色的光芒暴漲,微弱的氣流將我的手掌排開,光芒從他的眉心流向我的。隨后逐漸轉(zhuǎn)變成了紅色,繼而漸漸消失。
一切恢復了原樣,似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我剛想轉(zhuǎn)身之際,身后的人突然上前拽住我的手掌,將我拉退了丈余。
我莫名的盯著他,對方眉宇之間似是有些慍怒:“還是斷了吧~”
突如其來的決定,聽得我一頭霧水,連忙甩開他,護住手掌躲到腳落,仿佛護住這只手掌便能護住方才建立的靈契:“不要,你剛剛還說將他送我的,怎得那么快就出爾反爾......”
對方瞧了瞧我,又瞧了瞧神智還未清醒的狐貍,眉頭微微一蹙,似是有些猶豫,正在他糾結(jié)不動之時,客棧的房門打開了......
少女嬌俏玲瓏的身姿踏了進來,永遠都是鶯歌般那一句開場:“師父,都安排妥當了,可以回去了?!?p> 原來這姑娘并沒有走遠,對于她的“匯報”,神仙大人只是微微側(cè)了側(cè)臉頰,隨后又繼續(xù)盯著我,這次的神色又多了幾分復雜。
“天下將亂,同我回去吧~”,他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道。
“不要~”,我亦是斬釘截鐵的回著,與之前的回答并無二至。
“不要也得要!”那丫頭對著我便是橫眉冷對、兇神惡煞的,好似下一秒便又要將我打暈抗走的模樣。
于是我就近找個物體想遮掩自己,抬眼便看見了還暈著的狐貍,步伐一個靈敏便躲到了他的身后,雖然暈著,但好歹身軀也足夠可以將我擋的嚴實,不怕誰隨便上來一掌就將我拍飛了。
被擋住也有了些許底氣,我從狐貍手臂上方探出腦袋來,沖他們回嚷著:“才不要,你們這是綁架,有違仙道,堂堂神界就不怕遭世間......不對,三界詬病嗎?”
“我看你是不知好歹......”
小姑娘邊說著話邊要沖上來揪我,她身邊的人將她攔住,那人突然溫吞的問著我:“為什么不愿意回去?”
不知為何,總覺得他這句話問的十分隱忍,卻不知他在忍什么,望著他的眸子,我實話說道:“我喜歡凡塵,從來都是......”
“真的......只是因為這樣?”
他再一次跟我確定著,話語中若有若無的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不曉得他的小心翼翼從何而來,總不至于覺得我是因為與他有世仇吧......于是不耐煩的回道:“當然了~”
哪知他的下一句話,將我驚得如遭雷劈......
只聽他緩緩道:“如此那便繼續(xù)在人間待著,什么時候你想回去了,我們再回去......”
這句話,初見時他便說過一次,那時我以為他無甚牽掛,心中也曾信過幾分;而后卻遇見了他的徒弟告訴我,找我只是因為天地有劫;那時我也曉得了,佛祖救我,還叫我惜命的法因是什么......
這是第二次,他是神,本可以將我打暈帶走,或者使用其他叫我沒有辦法反抗的任何方式,事實卻是他沒有。一位超然世外,不愿意沾染凡俗,便是看上一眼都嫌多余的人,此時要因我而留在凡間......
此刻我的內(nèi)心波濤洶涌,正掀起滔天駭浪......
感動嗎?不,是激動,這說明了什么?這恰恰說明了本姑娘的存在是至關(guān)重要的,無論在大劫之中我的作用是什么,這件事只要我不愿意,倆位神尊就是法力再高強也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嚯嚯嚯嚯......這簡直是人生的高光時刻!
至于神仙大人說得這樣感人肺腑的語句,我確實一個字都不敢信了......
只是我不信,某個小丫頭確深信不疑了,正滿臉不可置信的沖著某人怒嚎著:“師父,你怎么能為了她留在這里呢,這里濁氣這么重,你身上的傷根本......”
“朝!”那人大聲呵道:“慎言!”
傷?我心頭劃過一絲異樣,卻又怕中了什么苦肉計,干脆當作沒有聽見,慢悠悠的挪到了狐貍的身前,漫不經(jīng)心的戳著他的臉頰,實則聽著身后的響動......
小姑娘被氣跑了,奪門而出,門板都被她震的哐哐響,緊接著我便感受到了從后背傳來的灼熱感,那是被人盯住時的第六感,盯的人渾身癢癢。
我裝作不曉得的模樣,繼續(xù)耍弄著手中的“玩物”,滑嫩嫩的臉頰還挺好玩。卻聽身后突然一道喝聲,戾氣堪比方才訓斥小姑娘的更甚:
“再敢戳一下,我便把你手指頭剁了~”,對方說話的氣息宛如三九天的寒冰,冷得人直哆嗦,威脅之中透著陰森恐怖,重點是還有幾分真實,令我瞬間便挺直了身板,縮回了手指。
待背后目光漸移,這才松下一口氣來,心中暗自揣測著:
看來神仙大人還是挺尊重狐貍一派的,雖予了我,卻還是想著替狐貍天君保留幾分體面,看來日后,明面上我還是得對狐貍尊重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