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個桃子,我懶洋洋的打算出門曬曬太陽,村口那棵大槐樹邊上有一處空地,正適合去打個瞌睡。
走到半路,聽見不遠處傳來的嘈雜聲,似乎是一群小孩子在打鬧,忍不住湊近去看了看。
“大傻個,金木喬,流口水,找大孃,大孃不在又哭又鬧,不種地,吃谷稻,跟貓打,學狗叫,一到晚上把驢當媳婦抱......”
一群小孩兒正圍著一個七尺男兒團團轉(zhuǎn),邊跑邊唱跳,那男人看上去個子瘦高的,卻顯然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無可奈何的摸著腦袋,想退又避無可避,看他著急難堪,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樣子,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挺身而出。
“你們干嘛呢,田娃,二柱,還有那誰......當心我給你娘告狀去,還不快走......”
在我的吆喝之下,小孩子們都紛紛四散的跑了開來,留下男子駐足在原地,滿臉欣喜又眼神呆滯的看著我。
“桃子,又是你幫了我,謝謝你啊,呵呵呵呵......”
金木喬是我們村出了名的“傻子”,他娘是帶著他從江北流域遷移過來的,村長是個老好人,看他們孤兒寡婦就把他們留了下來。
平日里神秘兮兮,幾乎不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兒子呢又整天都是一副傻兮兮的模樣,總之母子倆皆是怪異的很。
我?guī)退贿^就是順手之事,更何況對方只是幾名稚子,于是大方擺手道:“沒事兒,只是你平日里若擺不平他們,便離他們遠一些,小孩子,最是頑皮了......”
對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繼續(xù)呵呵的笑著。
正想告辭離去時,眼尖的我立刻便看見了他殘破的衣角,雖然鄉(xiāng)下人的粗布衣物像來都是烏糟糟的,尤其金木喬,身上蹭了再多灰塵都不覺奇怪。
只是這次有所不同,那缺了一塊兒的衣角,明顯是被異獸的妖氣所腐蝕的,而且那異獸定是有些道行,一般異獸只有毒液血液才有腐蝕的效果,很難有妖氣便能做到如此地步。
心頭頓時明亮了幾分,抑制著拼命想上揚的嘴角,我問他:“木喬,你這衣服是怎么回事???”
對方老老實實答我:“哦,我娘病了,我聽人說百里外的北嶺有很多草藥,就想去給她找點草藥,可是那里怪獸太多了,一不小心就遇上了一只,它還想吃了我呢,還好我跑的比較快......”
“北嶺?......怪獸很多嗎?”,我的心情有些激動。
“嗯嗯,可兇了~”,“彪形大漢”奶聲奶氣的回著我。
腦筋轉(zhuǎn)得快的我,此刻已經(jīng)在算著這趟北嶺之行賺得錢能買個多大的小屋了。
思緒回轉(zhuǎn)間,我眼珠子一轉(zhuǎn),安慰道:“木喬啊,你跟我再好好說一說那北嶺的情形,回頭你娘要的藥,我去給你采,怎么樣?”
木喬巴巴的看著我,不知為何臉上竟出現(xiàn)一絲紅暈,低著腦袋,不好意思道:“桃子,你要去給我娘采藥啊~”
饒是本姑娘心善人美,不過隨口一提,這傻大個兒也不知在瞎想什么,我抽了抽嘴角:
“呃......,算吧......,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北嶺怎么去???”
“從村口往北一直走,我遇見了一個趕驢的大爺,他載了我一程,然后向右......不對,向左......也不對,是太陽的方向......”
“......”,我默默扶額。
本也不指望他能說得十分清楚,大致了解了方位和標識性路況我便歡歡喜喜的回了姜姨的住處。盤算著日程,收拾了一些包裹,跟姜姨打了個招呼便要出門。
姜姨是個爽快大氣的女子,從我干這行一來,從未忸怩過,她常說女子亦可除妖衛(wèi)道,每每都十分干脆的給我收拾家伙什。
反倒是村長,每次若給他瞧見我又要出門,便定要拉著我嘮嘮叨叨說上一堆,倒也不是攔著,不過都是保命要緊云云,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
此行又是如此,開頭總要以村長的“早日回來”為起點,我朝身后擺了擺手,瀟灑轉(zhuǎn)身,一路向北走去。
北嶺以前多多少少也是聽過的,都道那處異獸奇多,有些還是上古洪荒時期存活至今的。多少能人異士,常年徘徊在那周圍。只為能獵得幾只大獸,求得一生的榮華富貴。
可洪荒異獸又怎會是這般好抓,所以為此每年死在北嶺的亦是數(shù)不勝數(shù),可即便身首異處依舊擋不住他們想一步登天之心......
榮華富貴么,我自不奢求,一步登天更不肖想,但既生于世,也是個俗人,當年聽說北嶺之時尚是年幼,未曾多想,現(xiàn)下正好,去獵個小獸,權(quán)當給我的小房子添個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