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正在這危急時刻，陸虛仁忽然喊道。
“什么辦法？”蘇辰急忙問。
他還沒等到陸虛仁回答，卻忽然看到陸虛仁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腰。
他想干嘛？
這個念頭剛才浮起，蘇辰便覺得自己整個人騰空了起來，瞬間飛到了半空，飛出了那洶涌而來的血盆大口的包圍圈——陸虛仁竟將蘇辰給扔了出去！
“陸虛仁！”
蘇辰匆忙一個翻滾，站穩(wěn)了身子。然而他回頭看去時，那些血盆大口已經(jīng)將陸虛仁吞噬了進去。
那無數(shù)張血盆大口徹底撞在了一起，瞬間化為無數(shù)煙塵。煙塵散去，陸虛仁不見了。
“他……救了我？”
蘇辰怔怔地看著陸虛仁消失的地方，一時間有些發(fā)呆。
在廢土中行走了這么久，蘇辰見過各式各樣的人，和人渣。
有人以拐賣幼童為生；有人則滿嘴謊言，將輕信他的話的人騙至偏僻處殺死；有人平時稱兄道弟，危急時刻永遠先賣隊友；有人自私自利，從來只以自己為中心。
廢土之中，惡人太多，好人太少。
但此時此刻，蘇辰覺得，陸虛仁就是那個好人。
在此之前，盡管和陸虛仁達成了一致，秉持著“合作愉快”的理念，跟著他一起出來狩獵，但蘇辰絕沒有百分百地信任陸虛仁，哪怕陸虛仁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坦蕩得不能再坦蕩——他自然不會存著害陸虛仁的心，但也絕不會放心地將后背交給陸虛仁。
然而，就在剛剛那種必死之境下，陸虛仁想到的唯一一個方法，是犧牲自己，保住蘇辰。
這一刻，蘇辰知道，陸虛仁是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可惜，他已經(jīng)死了。
“我從沒見過這種傻子，竟然犧牲自己，把你救了出來?！辈贿h處，那位“修女”徐徐現(xiàn)身，說道，“不過，你也只是死得慢一點而已?！?p> 蘇辰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修女”：“他不是傻子，他叫陸虛仁?！?p> “這種人不是傻子，還有誰會是傻子呢？”
“不管誰是傻子，但他這種人，絕不是傻子。”蘇辰攥緊了手中的槍，“現(xiàn)在，我讓你給他陪葬！”
“砰砰！”
子彈飛射而出，徑直打向修女，然而修女只是輕輕一擺手，幾個骷髏瞬間出現(xiàn)在她身前，將子彈全部擋下。
“沒有的，你殺不死我?！毙夼芭恍Α?p> 蘇辰不信邪一般再次射擊，然而，全都打在了骷髏身上。
“當當當當！”
聲音清脆，像打在了金屬上一般。
——等等，金屬？
蘇辰聽著清脆的聲音，忽然愣了愣。
剛才戰(zhàn)斗緊急，蘇辰?jīng)]有注意，此時雖然憤怒，修女放慢的攻擊卻也給了蘇辰思考的時間。
子彈打在骨頭上，為什么會發(fā)出金屬的聲音？
剛剛陸虛仁的鋼刀砸在那巨大的嘴上，似乎也說好像撞在了金屬上。
為什么是金屬？
蘇辰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還在想著，修女新一輪的攻擊已經(jīng)來臨。
“去給你的朋友陪葬吧！”
一只拔地而起的血盆大口洶涌而來，瞬間便來到了蘇辰面前。
蘇辰思索著，忽然抬手，一槍打在了那血盆大口的牙齒上。
“當！”
果然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難道……
蘇辰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他下定決心，看著沖過來的大嘴，咬咬牙，猛然跳進了大嘴的口中。
在跳進去之前，蘇辰分明看到修女的臉色變了！
我猜的不錯？
蘇辰想著，身體已經(jīng)進入其中。
預想中的口器合攏，牙齒咀嚼統(tǒng)統(tǒng)沒有，眼前血色的口腔和舌頭，竟然在即將接觸的瞬間，消失不見！
蘇辰微微眨眼之間，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站在荒漠之中，而那張將他吞噬的血盆大口，穿過了他，直直朝著遠方而去。
原來如此！
原來這就是幻象！
蘇辰驗證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奧秘！
那些都是幻象而已，所謂的大嘴，其實不過是一些金屬架子罷了！
他了然于心，看著修女如同吃了屎一樣的臉色，笑道：“嘴挺大哈，也挺多哈？就是可惜……
“不是真的！”
“就算你看出來了又能怎樣？”修女似乎仍然強撐著，冷笑道，“你敢賭所有的嘴都不是真的嗎？”
說話間，修女大手一揮，空曠的荒野中再次出現(xiàn)數(shù)張大嘴。那些大嘴比之前的更可怖，更驚悚。它們的牙齒一圈連著一圈，如多齒癥一般，將整個口腔鋪滿，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即便蘇辰?jīng)]有密集恐懼癥，也覺得頭皮陣陣發(fā)麻。
“都是幻象，都是幻象！”
蘇辰看著那些大嘴像剛才一般，將自己團團圍住，深吸一口氣，看著修女所在的方向，快步跑了過去。
習慣性地，蘇辰抬起了手中的槍。
“砰！”
一槍打出，正打在修女面前的那只大嘴的滿口牙上。
“哆！”
蘇辰：“？”
不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蘇辰愣了一下，就在即將與那大嘴接觸到的時候，猛然間一個側(cè)滾，將將避開了大嘴的攻擊。
站起身，蘇辰看到修女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
不對，不對勁，這不對勁！
為什么這只大嘴的聲音不同？
難道說……
似乎是專門為了個蘇辰驗證一般，一只大嘴快速沖來。
蘇辰太強一擊，便聽“當”的一聲。
又是金屬碰撞聲音！
蘇辰不躲不閃，跳入其中，平穩(wěn)落地。
又是幻象！
那剛剛那個“哆”是……
蘇辰更迷惑了。
不給蘇辰歇息的時間，在修女的指揮下，一只接著一只大嘴接踵而至。
蘇辰一槍一槍射擊，大多數(shù)都發(fā)出“當當當”的聲音，而在其中，卻有幾個沉悶的“哆”的聲音。
他不知道剛剛那個出現(xiàn)不同聲音的東西是什么，他只知道，它和其他的大嘴不一樣！
這說明了什么？
系統(tǒng)所說的“幻象”到底指什么？
她的進化能力到底是什么？
蘇辰左思右想，似乎隱隱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卻又總是差了一點。
幻象，毫無疑問，確實是幻象。哪怕不是親自用子彈測試過，僅僅從系統(tǒng)的話語中，蘇辰也能肯定，面前這個修女的能力，就是一種幻象。
那些大嘴，應該是她利用某種金屬，通過幻象搭建起來的方形鐵架。大嘴的牙齒，正是那些鐵架的支柱，子彈打在上面，所以發(fā)出金屬碰撞聲音。它的中間是空的，是唬人的，所以蘇辰能夠輕松穿過去，而不受任何傷害。
但是，除了那些鐵架幻化而成的大嘴，另有一個大嘴，是不同的。
蘇辰不知道它是什么，但至少它的身體不是鋼鐵，所以聲音是沉悶的“哆哆”。
它擁有著真正身體，它，似乎是真正的“大嘴”。
然后，蘇辰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些親戚關系混亂的女人幻象，她們似乎非常想讓蘇辰和陸虛仁走進屋子之中。
難道說，那間屋子就是真正的“大嘴”？
蘇辰又想到了消失的陸虛仁。
陸虛仁會不會是被真正的“大嘴”吃了？
“大嘴”是修女的能力，還是什么？
不，修女的能力是幻象，一個進化者只能擁有一個能力，這是陸虛仁這個資深進化者說的。
那么，真正的“大嘴”，又是什么？
蘇辰心中有數(shù)個猜想，但不管哪個猜想，都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
他想了想，決定先試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