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折返的氣息,幾乎熱的人發(fā)燙。
望月幾乎是低著頭,一步一搖的跟在蕭紀安的身后,回的屋。十月的屋外結了霜,所有的花都敗了,唯獨墻角的一朵芙蓉兀自的斗著霜寒,在這一抹冷清的夜色中顯得嬌艷。蕭紀安望著這懷中的人,卻見她眼中一點點的起了霧,像那墻邊的芙蓉那般,在這一瓣瓣的花瓣上染上了薄霜。
衣帶漸寬,蕭紀安聽到的不是她的低喃,卻是懷中的人抗拒的閃躲,她本已暈暈乎乎的沒了邊,卻還是顫顫的拿出手抵住了眼前的人,蕭紀安俯下身,卻聽到她在耳邊輕聲細語:“我,這般樣子,,太難看了。”
這還有好看,難看之分?
蕭紀安被她的樣子逗樂了,伸手覆蓋住她細小的掌心,道:“你是要做那清心寡欲的小尼姑,以為要閉上眼睛,就可以不去見那窗外的落花了?這幾日是我的不對,讓你等的久了,忘了這冬日里的朝露,是等人來采的,而不是憑著風吹干的?!?p> “先生,別......”望月試著抽回手,卻被一個更為溫暖的懷抱牢牢鎖住。
“別說話了?!笔捈o安抵住她的唇,他小心翼翼的觸碰著她的耳,夜色微涼,她便真的像那朵芙蓉一般,一瓣一瓣小心翼翼的打開,有些花落是無聲的,比如說茶花,若是一眼不去注意它,它便整顆掉落在你的面前。
望月就是這般,讓人來不及的心疼。
她在漸漸的低聲抽泣著,一滴一滴的淚水浸濕了枕,沾染了一旁的衣襟,她偏偏還要去徒勞的擦拭著這些東西。這細微的動作被蕭紀安捉住了,他將她死死的扣住,撫過她的眼,替她拭去了那些惹人憐愛的淚水。
也不知過了多久,懷里的人終于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蕭紀安將她身側的衣物收好,替她擦拭掉干凈之后,又吻了吻面前的人。
窗外有風吹過落葉的聲音,蕭紀安從那細微的聲音中辨出不易察覺的腳步聲,徒然想到了些什么。
合衣之后,他悄無聲息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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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水的河畔。
蕭紀安策著馬行了一路,終于追上了前面的人,夜色中看的不真切,但依然能聽到前方的人看樣子不太好受,大口大口的透著氣。
這是難得一見的躲避,蕭紀安望著眼前的人幾乎要縱身一躍,跳進這江河之中,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人,對方?jīng)]來得及躲開,但還是退后了幾步,和蕭紀安刻意隔開了些距離。
“怎么了?你那病好了,現(xiàn)在也要做圣人?”蕭紀安沒再去碰他,只冷冷的道:“不過這點小事,邊為峰,你要是死在江里未免太沒出息,大可換幾種死法?!?p> “我會水。”邊為峰忍著渾身的不適,卻低著頭不敢看眼前的人,他只覺得臉一陣冷一陣熱的發(fā)燙。
今日這酒來的突兀,以先生的性子,他本就不喜歡自己,以往離得近一些就會挨刀子,若是明日自己這般模樣見到他,只怕會被大卸八塊。
所以他連夜跑到這汾水邊上,想壓一壓這紅潮,卻不知怎么這般不湊巧,先生追了出來。
“那倒是我多余了。”蕭紀安淡淡的回了一句,沒再去看他,他望住這一片汾水,卻見到湖面上瑩瑩的泛著白光,他向前走了幾步,試探著用腳踩了踩這片湖水。
“先生,小心!”邊為峰這時也顧不上別的,快步?jīng)_到了蕭紀安的面前,但他已然身形不穩(wěn),這幾步踉踉蹌蹌的打著滑,一下栽到了河里,他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打算靠自己的周圍的水把自己浮起來,但下一刻,他就停住了多余的舉動。
他沒有沉下去。
十月的汾水,天寒地凍間,竟然在夜里的湖面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但冰面濕滑,在湖面上的少年幾次想起身,都摔了個踉蹌。
蕭紀安被少年滑稽的模樣逗笑了,他伸出了握著折扇的手,借力勾住了邊為峰:“還熱么?”
“好些了?!痹谶@冰天雪地里,邊為峰借著折扇站了起來。
蕭紀安笑了笑,借著扇子把他拉回了岸上:“你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好地方,再過一個月,等這里的冰霜厚實,便可以讓千軍萬馬的鐵騎從這里北上,直取柏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