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先別著急說話,我替你包扎?!痹破鹨话逊銎饘Ψ?。
“兄弟?這個詞好久沒聽到了,好親切?!碧稍诘厣系娜丝人粤藥拙?,“現(xiàn)在看,你長得好像一個人啊?!?p> 許德凱等人圍了過來。
“你們,看你們的裝束,難道你們是沙漠地底城的人?可是你們的飛艇又挺落后的,怎么回事?”
“我們來這個世界才三年,這些服裝都是地底城倉庫找到的?!痹破鹨贿厵z查傷口,一邊回答,“傷勢有些重,但不是不能救,你省著點體力,別亂動?!?p> “哦,這就說得通了。別包扎了,我身體自己知道,即使沒有這心傷,我也就今天的命了。聽我說,有些事我想告訴你們?!蹦凶幽樕n白。
許德凱等人已經蹲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他。
“你們來的時候,那個世界是哪一年?”
“二零二零年?!?p> “哦,差不多,我們這一批人比你們早來一年,地底城的人比你們早兩年?!?p> “嗯?”云起有些疑慮,但想到沙漠地底城的那些宇航員雕像,又有些釋然,原來如此。
“這個世界一開始的時間是混亂的,早一年,晚一年,也許到這里就是上百年的光景。其中的理由我就不多和你們解釋了,因為我們也在摸索之中?!?p> “我們那一批人早在大約兩百年前就來到了這里,經過百年發(fā)展,科技已經很發(fā)達了,你們都看到了??墒遣痪梦揖偷昧艘粓霾?,在死前的一刻就進入了休眠。其實你們來到飛船上的時候,我已經蘇醒了,只不過我體力沒有恢復,也需要時間看這飛船上的日志,了解我昏睡百年來發(fā)生的事情?!遍]目休息一小會,男子繼續(xù)睜開眼,蒼白的臉上已經有了死灰。
蘇佩輕輕地啊了一聲,看看云起,后者聽到男子說到自己的病,手抖了一下,卻并未放棄包扎。
“這是一艘實驗飛船,同時,也是這片區(qū)域的管理飛船,現(xiàn)在,就我一個人了。這片區(qū)域被我們稱為第一世界,海拔最低,所有來這里的人都在這個世界落腳。相信你們也看到了,你們現(xiàn)在看到的這個世界沒有太多大型生物,基本都是昆蟲,而且還很多對人類很清靜,這也是我們開拓的結果。”
“想當初我們那一批人,體型微小,在原始森林的夾縫中求生,就像到處是怪獸一樣,死了那么多人,唉。后來我們終于發(fā)展起來了,因為考慮到后面也許還會有人過來,于是對這片區(qū)域進行了新的生態(tài)調整,大的家伙都被我們運走啦,剩下的除了必須的生態(tài)需要,和對人類相對友好的,大部分都清除了?!?p> “不過,還是有一些漏網(wǎng)之魚,會經常從第二世界中,也就是我們發(fā)展后去的另一片區(qū)域逃到這里來。那個世界很高很高,海拔比這里高很多,來到這個世界。于是就有我們的管理飛船,負責清理這些漏網(wǎng)之魚。第二世界就像地球的原始森林,那里資源豐富,但以我們的科技,人類足有一戰(zhàn)之力??墒窃谀侵?,更高的區(qū)域還有第三世界,那里簡直是資源的天堂,但那里生物比地球上的還強大百倍,即便我們,也在探索中損兵折將。將來沒到一定的科技,你們千萬不要去……”
“當然,和世間所有的權力一樣,我們內部也有爭論。有偉大的,無私的領袖,就有癡迷權力的陰謀家。有人在生物科技發(fā)展了之后,對一些動物、昆蟲,進行了改造,甚至不惜違反法律和道德底線,把人類和蟲族、動物去結合……咳、咳……”仿佛說到了激動處,男子咳嗽不止,蘇佩默默的蹲下,輕撫他的后背。
“我好懷念那個時光,雖然舉步維艱,但領袖帶領我們篳路藍縷。我們一起締造神話,我們一起并肩平叛,我剛了解到,即便是我沉睡的那些年,歷經內亂,十不余一,殘余的火種仍然在改造這個世界,仍然在與強大的生物戰(zhàn)斗,仍然在為后來的人開疆拓土。”
“拿著這個引爆器,你們就不怕飛船里活下來的生物了。幫個忙,替我搜索一下這片區(qū)域,清除掉它們?!蹦凶油V沽丝人?,手顫抖了起來,臉色突然變得紅潤了,眼神突然明亮的盯著云起,伸手抓住了他,“像,太像了。連眼神都一模一樣,你又回來了,對嗎?!?p> “可惜啊,哪個世界都一樣,無論是權謀詭計,還是壯志未酬,終究都做了土?!闭f完這句話,男子眼中的光暗淡了下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唉!”云起輕聲嘆息,回頭望了身邊眾人。“大家都沒事吧。”
“又多了十來個掛彩的,不過還好,命都保住了?!痹S德凱滿臉憂傷,伸手放在云起肩膀上,“埋了吧,我們該盡快出發(fā)了?!?p> 一座小土堆前,云起等人安靜的站立。
“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這些遺物都不知道給誰。”云起手中拿著一支筆,幾張空白信紙和一張信箋,一個引爆器。
“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幾句話,只知道,他救了我們。”蘇佩有些黯然,“他又有什么故事,經歷了什么樣的人生?!?p> “他全身上下,只有這幾樣東西,你幫他收起來吧?!痹破鸢咽种械奈锲愤f給蘇佩,“他剛蘇醒,大概還沒有來得及整理自己的物品?!?p> 蘇佩接過云起遞過來的筆和紙,看不出什么來,可能是隨身攜帶的普通物品。唯有信箋,正面是綠草中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淡藍色素雅的很精致,背面寫了一行小字,“你于我必定勝于沉魚落雁,你于我必定傾國傾城。”
望著眼前的孤墳,蘇佩輕輕地念了兩遍。
“走吧,我們去附近清除那些奇怪的生物,然后就回去,帶大家回去?!痹破鹋呐奶K佩的肩膀。
“這附近都快成了一片焦土,我剛才感應了一下,附近沒有昆蟲了,也許是經歷了剛才的戰(zhàn)斗,都跑了。我們帶著傷員往那邊走走,我再想辦法召喚一些昆蟲來助力?!痹破饘Χ自诘厣?,悶頭給一個傷員扎著簡易擔架的許德凱說道?!霸趺戳耍疾徽f話了,這么快就嚇到了?!?p> “不是,我這不烏鴉嘴嗎,現(xiàn)在擔心的事都不敢隨便開口了,怕說中了?!?p> “想說什么就說吧,我其實不怪你,本來就是開玩笑的?!碧K佩淡淡的說。
“我覺得,可能要下雪了?!痹S德凱突然說道,“我也怕我烏鴉嘴說中了,但就是感覺,感覺這天要變了?!?p> 云起抬頭看看天空,又看看四周,末了看看許德凱,“我猜你對天氣比較敏感,盡管我們來到這世界后的幾年都是春天,但看這云彩,真的特別像那個地球的冬季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