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云起望著這個從生命聊到哲學,從個體聊到社會的家伙,沉默不語,心中卻對眼前的人有了新的看法。
“這個人是個神經(jīng)病。”云起心說,“這人腦回路還不正常?!?p> 云起覺得按照常理,人首先要有自己的屬性,比如眼前這個,他應(yīng)該是個男人。那么他就應(yīng)該恨自己,為什么呢,因為自己和他是競爭關(guān)系。
“我是誰,我是他政治上的敵人。感情上的對手?!痹破鹪趧⑿菄Z嘮叨叨講道理的時候,腹誹了起來?!暗览砜雌饋砀叽笊希鋵崌\嘰歪歪就一個意思,反生命,這已經(jīng)不僅僅反人類了!”
“什么感到孤獨,什么遲早要滅亡,什么宇宙終歸為零。老師早就跟我說過,就算明天世界毀滅,今天還是要吃飯,照樣要擁抱所愛的人。人不要想著下輩子怎么樣,也許我們的這輩子就是上輩子口中的下輩子。”云起看著眼前的男人,聽著他的激情演說,想著老師的話,于是他鏗鏘有力的演說漸漸的在自己的眼里變成了啰啰嗦嗦絮絮叨叨。
云起聽著外面的人員在鬧鬧哄哄的“招安”,覺得許德凱真的是個人才,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簡直一流。眼前的劉星明顯不在乎有多少人跟著自己走,許德凱的鬧劇會動搖多少人心。也許劉星有陰謀,不要那么多人。
但云起可不管那么多,自己的目的就是要帶人走,精靈城需要人口。新一代的新生兒們太少,原來的孩子們還沒有長大。開疆拓土,沒有任何外來的資源幫助,人口成了緊缺的資源。不知道劉星在計劃什么,哪怕他修仙都成。對,他也許把有修仙潛質(zhì)的幾個鳳毛麟角的人都留下,剩下的凡人都看不上對吧。沒關(guān)系,我都要,我們就是凡人,微小的、頑強的凡人。
于是,等嘰嘰歪歪的劉星講完,末尾嘲諷的望了望門外的吵吵嚷嚷,像是印證自己觀點一般,帶著不屑的指了指外面的吵鬧,那意思是你看看這群鬧哄哄的生命。然后神情飽含睥睨天下的豪邁,用一種“這里我只看得上你,你是否懂我的”微笑的盯著云起,明顯在說,“怎么著,我有計劃,一起干吧!”
強忍住被這男人眼神傷害的痛苦,云起決定搞清楚這個神經(jīng)病在想什么。但他也明白,這個神經(jīng)病只不過神經(jīng)兮兮,但智商很高,不要小看了他。從他隨便拉攏幾個人弄個什么委員會奪權(quán)就可以看出來,而且這家伙看人賊準,拉攏的對象都是權(quán)利欲望很大,不管是否容易被忽悠,都會跟著上船的那種。
云起不確保自己是否能假裝騙過他,但社會上的經(jīng)驗教過他,掩飾情緒不了就干脆不要掩飾,否則被人看出來更是心里瞧不起。君雅調(diào)侃他的笨的時候,也跟他講過一個小故事。君雅當時說,假如狗子的智商是40,阿呆智商是80,聰明人的智商160。那么,聰明人看阿呆,是不是就像阿呆看狗子一樣。來,給姐姐打個滾看看。
雖然那個笑話只是個笑話,但云起從中學到了不要小看高智商的人,哪怕這人是個書呆子。人家只是把智商用在學習上,哪天全力用來算計你的時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智商碾壓了。
所以此時此刻,云起沒有掩飾太多厭惡的神情,這是敵對的標準態(tài)度。同時也有對劉星剛才演說詞無法辯駁的面紅耳赤和維護自己自尊心的一絲倔強,完美的符合了劉星這個高傲自大的神經(jīng)病眼里的“凡人”形象。
想要假裝臉紅是很難的,云起偷偷用手掐了一下自己好幾處敏感點才做到。
然后他倔強又無知的看著劉星,問到,“我不和你說什么人類未來,生命起源什么的。你就說說,君雅在哪?我們這次來的每個人都要帶走自己想帶走的人,即便帶不走,至少要面對面談一次。”末了,又假裝企圖說服對方又言辭軟弱無力,強行說服的樣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們本就都是落難來到這里的,何必這樣仇視,更沒有必要打起來,當面說清楚比較好一點?!?p> 云起的表現(xiàn)完美的符合了劉星的算計,高智商的神經(jīng)病在面對社會上靠實戰(zhàn)經(jīng)驗表演情緒的家伙吃了個虧。
眼底透過一絲不屑,又帶著點惱怒,畢竟男人的心態(tài),哪怕有再高的目標,再神經(jīng)病,看著惦著自己女人的家伙,不會有很多好感的。
“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只要她愿意,你隨時可以帶她走。”劉星指著外面的人繼續(xù)說,“我不強人所難,你看,外面你的人能帶走多少人,我都隨意!”
“這么大方,按理說知道對方的目的,即便同意,也應(yīng)該是一點一點的摳,這樣才能拿到好處么。”云起心想,“看樣子老江湖和讀書人還是有區(qū)別的,他就不怕自己再加條件?!?p> 劉星望著不語云起,“你最需要的人我都可以給你,但其他的條件一概不答應(yīng)?!?p> “夠直接,好,那沒什么事我走了!”云起起身就要走。
劉星看著這個真要出門的家伙,心里冷笑,還真想裝傻啊。
“你要現(xiàn)在走出去,別人我不知道,但我保證君雅不會怎么完好!”
“怎么著,你以為我是占了便宜嗎?這人本來就是我要帶走的,你以為你攔得住嗎?人心所向,你看看外面,愿意跟我走的我一定會帶走的,你強留下來只會適得其反?!?p> “無所謂,大不了撕破臉?!彼坪跤幸鉄o意的,劉星伸出了手。那看似毫無力量的手,輕輕的在桌子一角捏了一下。嘎嘣脆的一聲,居然把桌角的木頭卸了下來,然后握在手上,隨手一搓,居然成了木屑。
“這不是武俠劇吧?”云起心里咯噔一下。他剛才坐在凳子上,清楚的知道桌子凳子都是真實的,硬邦邦的木頭。
看著有點驚訝的云起,劉星敲了敲桌子上的硬木頭,“我不是江湖術(shù)士,你要不信,我們可以掰掰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