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堡,仿佛一切都從沉寂中復(fù)蘇了。
白色薔薇花在夜色中更加璀璨奪目,像翩翩起舞的舞女搖擺著傲人的身姿。
周圍偶爾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嘶吼聲,但很快又歸于平靜。
沐櫻跟隨索安莫尼穿過華麗的大廳,沿著紅地毯鋪好的樓梯一直往上爬,索安莫尼將一扇雕花木門打開,對沐櫻說:
“沐櫻小姐,這是你的房間,以后你來城堡,就住在這里?!?p> 沐櫻微微點頭,她現(xiàn)在感覺頭重腳輕,身子發(fā)軟,只想趕緊沖個熱水澡換身衣服睡覺。
索安莫尼看出她精神不佳,說了句“有什么需要幫助的隨時叫我?!北阕唛_了。
沐櫻關(guān)上房門,一眼便瞥見陽臺上那幾株蔓延至屋子墻壁上的白色薔薇,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渡了一層慘淡的白光。
沐櫻將屋子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那不起眼的墻壁之內(nèi),竟是一個寬闊的衣帽間,里面擺滿眾多風(fēng)格獨樹一幟的長裙,讓沐櫻眼前一亮。
她現(xiàn)在渾身濕透,總不能沖個澡光著身子躺上床,這可是祭神川的地盤,他指不定隨時隨地都會來到這間屋子中觀望著他的獵物。
沐櫻隨便扯了件素白長裙便進(jìn)浴室沖澡,熱氣騰騰的水從噴頭噴灑到了身上,她整個人都是暈暈沉沉的。
她身為魂師,雖有著超強的自愈能力,但那自愈能力僅限于外傷。
她淋不得冷雨,從小到大,只要身子一著涼,就會發(fā)上一場高燒。
現(xiàn)在淋了這么一場雨,又顛簸了一路,她感覺自己雙腿都快要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了。
胡亂的抹干身上的水珠,換上白裙,咬牙堅持著將自己那身濕透的衣服過水晾起,沐櫻倒在大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就在她睡過去不久,祭神川便悄無聲息的潛入房間之中。
他本來打算好好吸食一頓沐櫻的鮮血,但一看到她將自己裹成粽子,那蜷縮成一團(tuán)蛆一般的睡姿,讓他覺得莫名有些好笑。
他的喉嚨干涸發(fā)癢,越看沐櫻,越覺得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被自己攬在懷中,獠牙刺破她的血管,任她掙扎,無動于衷。
他抑制不住自己嗜血的沖動,也不管沐櫻是不是在睡覺,直接一把扯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將她軟綿綿的身子擰在懷中,裸露出她那雪白光滑的脖頸。
沐櫻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瞟了他一眼,那眼神疲倦極了,沒有掙扎,沒有驚恐,似乎在風(fēng)輕云淡的說“你要吸就趕緊點,別打擾我睡覺?!?p> ……
祭神川尖尖的獠牙毫無顧忌的刺進(jìn)她的脖頸之中,她悶哼了一聲,身體微微動了動,五指無力的抓了抓祭神川的衣襟,很快松開,雙眸疲倦的睜開又閉上。
祭神川享受的閉上眼睛,他纖長的睫毛在不斷的顫動,只有那滾動的喉結(jié)才讓人察覺到這是血族在吸血,而不是一個英俊浪漫的紳士在對自己傾慕的女子獻(xiàn)上禮貌的吻。
每次一接觸到沐櫻的鮮血,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但他不得不隱忍克制著,只汲取一點解解渴。
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幾次,便依依不舍的離開沐櫻的脖頸。
她那雪白的脖頸上,兩個深細(xì)的小孔還在往外冒血,祭神川貪婪的舔了一口,傷口瞬間愈合,仿佛剛才他吸血的一幕從未發(fā)生一般。
見沐櫻依舊緊閉著雙眸,仿佛他不在場,祭神川心中有些莫名的不悅。
他松開攬住她的手,將她的身體歸還于床,見她的額頭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指尖的余溫久久不散,伸手探去,這才發(fā)現(xiàn)沐櫻現(xiàn)在的體溫比他映像中的要高出很多。
他的腦海中,恍然涌現(xiàn)方才大雨滂沱中,她面無表情將黎安娜的頭顱生生擰下來的場景。
那兇戾的眼神,祭神川從未在任何一個人類身上見到過。
此時他坐在床邊,看著沐櫻昏睡過去的容顏,即便面色慘白,雙唇干裂,依舊遮蓋不住她的美貌。
她隆起的胸脯隨著均勻的呼吸一起一伏,祭神川竟看得有些失神,恍惚中,勾起了他記憶深處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他別過頭去,一把扯過被子,將沐櫻整個人蓋住,起身邁出了兩步,又折回來,將被子拉低,露出沐櫻的臉,讓她呼吸順暢。
他走出城堡,提拔的身姿站立在那一簇簇的白色薔薇花墻下,思緒被拉長好遠(yuǎn)。
慘淡的月光照在他煞白的臉上,他的表情清冷而又寂靜,一如這陰霾沉兀的夜。
“索安莫尼?!彼贿^才輕輕喚了一聲,索安莫尼就瞬間出現(xiàn)在他的身側(cè)。
“神川大人,我在?!迸c祭神川說話的時候,索安莫尼的頭始終微微低著,他是祭神川最忠誠的信徒,亦是他漫漫歲月中,唯一可以偶爾失態(tài),一吐心聲的對象。
“一千年過去了,我都快忘記她的模樣了,今天不經(jīng)意,又想起,面容卻是模糊的。”
祭神川折折了一株薔薇放在手心,捏成粉末,一口氣吹散。
索安莫尼的臉上有微微的情緒波動,他仰頭望著這一輪彎彎的明月,說:
“城堡頂樓的樓閣中,還留有她的畫像?!?p> 祭神川哀愁的嘆息一聲,不再言語,片刻又說:“你去看看沐櫻吧?!?p> 索安莫尼點頭,看著祭神川孤傲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他才邁開步伐去往沐櫻的房間之中。
沐櫻躺在床上,滿身是汗,索安莫尼只是看了一眼,便知她是感冒發(fā)燒。
城堡中沒有給人類吃的藥,他只好抱起沐櫻,帶她離開城堡,將她送去醫(yī)院。
在去往醫(yī)院的路上,沐櫻昏昏沉沉的醒過來,她倔強著不讓索安莫尼將她送去醫(yī)院,中途下了車。
索安莫尼沒有辦法,跟隨著她去到她的新居所。
屋子里很冷清,只有沐櫻一個人居住,她回到屋中,翻箱倒柜翻了幾顆藥吃下肚,便躺在沙發(fā)上旁若無人的發(fā)呆。
索安莫尼至始至終一直默默呆在一旁。
沐櫻精神緩過來的時候,才找他搭話:
“索安莫尼,你與祭神川,一直都居住在那座城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