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們所想,等到黎明城的援軍入駐連富城之后,星醉城的人打也不打,什么東西都不要便撤兵了,撤的干干凈凈半點痕跡都不留,若不是現(xiàn)在黎明城的援軍還蹲在城內(nèi),連富城外還是一片狼藉,他們真要以為星醉城打過來只是一場幻覺了。
平常的戰(zhàn)爭基本都是先談判,談判不到一起再開戰(zhàn),這一戰(zhàn)完全就是跳過了談判的步驟,如今都已經(jīng)打完了,反而為此召開了一場談判。
他們都知道這場談判沒有意義,打都打過了,該破壞的都破壞了還能堆還原不成?
在戰(zhàn)爭中死去的人也不可能死而復生,不過是雙方為了之前的開戰(zhàn)找個合理的原因罷了。
自然雙方都站自己有理,就如同顏暝雪先前所想,在冰川上發(fā)生的事情沒多少人看見,扯證據(jù)也扯不出個所以然,最后也只能作罷。
此事過去之后雙方又安定了一段時間,說是安定,實際上也就是雙方?jīng)]有再打起來,爭執(zhí)自然不斷,最好的方法就是斷了物資,往??控溬u這些東西發(fā)財?shù)纳倘藗冞@下可算是斷了財路,這些東西留在盛產(chǎn)的本地根本不值錢,又運不到該賣的地方,逐漸摸進了黑市,黑市中本來就魚龍混雜,防不得有探子混進來,雙方便開始各自打壓黑市,可黑市這東西,只要有一個鋌而走險的商人還在販賣基本上就不可能被消除,這近千年來不管朝廷和世家怎么打壓他們還是蹦噠得很歡快,一時間除了口中不斷的罵倒是顧不上對方了。
顏暝雪覺得自家爹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那邊罵歸罵,反正波及不到他們這里來,就連支援他們也挨不著邊兒。
“要我說,他們把情況搞這么亂對他們也沒什么好處吧?”
回舟可算是一個行走的情報儀,雙方的各種情報他都握在手中,也虧得這家伙不是世家的人,他若是支持一方,另一方除非計劃臨時起意行動全靠默契,不然完全就不用打了。
盡管朝廷就差把我不參加這四個字寫臉上了,但是根據(jù)他們的情報來看朝廷不參加的情況為零,回舟也對朝廷那邊多有關注,甚至比蹲在那六大世家的會議現(xiàn)場的時間還要多。
的確沒好處。
顏暝雪曾經(jīng)想過劉懷昔到底是做出了怎樣的決定才會被朝廷拉下臺,可是這么設想之下,她卻發(fā)現(xiàn)只要是個正常的決定就和現(xiàn)在的情況不搭邊。
且不說維持和平,光從利益上來說,朝廷就應該在幾大世家開戰(zhàn)之前沖過去當和事佬,當世家們之間開戰(zhàn)鬼族會乖乖蹲在一旁吃瓜?如今的鬼族還在觀望中,等到世家們真的鬧大了,鬼族們不趁著水渾砍他們一刀都對不起這么多年傳下來的兇殘名聲。
要是朝廷想的是等到世家斗個兩敗俱傷之后坐收漁翁之利,那么他們之后絕對會栽個大跟頭。
至于那些大臣們?yōu)槭裁床蛔柚?,顏暝雪也算是想明白了,朝廷不同于世家,世家的家主只能算是總決策人,真正提出大部分決策的還是長老們,但是朝廷若是皇帝強硬,大臣們哪怕是死諫跪一地,天子也能頂著他們磕出來的血繼續(xù)堅持自己的決定。
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們也沒有說話權,只能順其自然。
“京城里的那家伙你有查出來是誰嗎?”
顏暝雪突然間想到了洛明姝,當今天子算是一直被洛明姝拿在手中,天子不可能直接一鳴驚人地做出這么個決定,那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洛明姝算是個明面上的人,但是顏暝雪絲毫不覺得京城里的那家伙和洛明姝之間沒有關系。
“不知道,京城中的人太多氣息太雜,感覺每個人身上都似乎有那家伙的氣息?!?p> 顏暝雪了然,京城中肯定到處遍布了法器,即便試回舟再厲害也不可能在不驚動法器的情況下將感知開到最大,不知道也是應該。
“你難道懷疑這件事情那家伙有參與?”
顏暝雪點了點頭:“只是感覺有這個可能?!?p> 回舟皺了皺眉,轉頭看著顏暝雪:“要是真的那家伙有參與,那么這場亂應該才是他想要的?!?p> “怎么說?”
“很簡單,因為滄御是個瘋子?!?p> 回舟在幾年前就說過京城里的那家伙效忠于妖尊滄御,但是那時候的自己并沒有在意,因為在意也沒辦法如何,且不說其他,滄御在妖界,而她現(xiàn)在在人間界,自己完全沒辦法查到滄御,這條線索就等于沒說。
但是現(xiàn)在自己再在回舟的口中聽見了滄御的名字,聽回舟的語氣很篤定,若是京城中的那家伙真的有參與到這件事,那么絕對就是滄御卷進了其中。
回舟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嘖了一聲:“如果真的是滄御參與到其中,那我還是建議你們想好下一個對策保命,這四個世家撐不住。”
“別想天界的人,那些只知道對著功德簿論好壞的家伙完全看不到眼前的事實,屁用沒有?!?p> 回舟說完直接化作一陣白霧從房間中消失了,顏暝雪在原地坐了片刻,最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回舟不會拿這種事情來唬她,畢竟哪怕是嚇她的多做防范也絕對試有益無害,但怕就怕在回舟說的和現(xiàn)實對上了,能讓回舟都忌憚的人,她多做防范有用嗎?
一位飛升沒多久的仙君抱著一堆書卷走在小徑上,突然覺得很是陰冷,還以為是自己衣服穿少了,捏了捏領口突然間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這里是天界不是妖界,是沒有氣溫的變化的,那么這陣陰冷……
一陣冰涼突然間攀上了他的身體,他直接被定在原地一動不能動,懷中抱著的書籍嘩啦啦的滾了一地,同時被定住的還有他已經(jīng)到了喉嚨口的尖叫。
面前突然間出現(xiàn)了一個白色的身影,那身影的四周環(huán)繞的死氣猶如實質,每一絲每一縷都在向他訴說著這鬼的身份。
如果他現(xiàn)在能動絕對已經(jīng)跪了。
他突然間感覺到腦袋中一陣鉆心的疼痛,白衣鬼想要問話是不需要對方開口的。
身上的束縛隨著面前的白色身影突然間散去,他猛地跪倒在地,只覺得腦仁一陣陣抽痛,等到緩過勁來后才扯著嗓子大喊:“白衣鬼到天界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