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盆清涼的井水,灑進了我溫暖的小床。
“啊啊??!”
所以說起床氣這東西,從古至今,早已存在。
我和宋銘打起來了!
“你你你你!別撓了!”宋銘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當然不會停手,好好一個美夢被一盆涼水澆醒,換誰誰能忍?我沒有吭聲,繼續(xù)扒著宋銘的脖子一個勁兒撓。
“洛嬋姝!你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了!”
哼!不客氣?
我洛嬋姝……不不不,我剛睡醒的洛嬋姝怕過誰!那是不可能的!
宋銘大概疼狠了,一個過肩摔把我掀翻在地,然后氣鼓鼓的離開了我的房間。我姐姐聽到消息從我們家學堂回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爬回床上繼續(xù)睡覺了,床頭濕透了,還好,還有床尾挺干爽的。
“你倒是還睡得著,差點又挨一頓打了也不知道!”姐姐輕笑著坐在桌前自顧自倒了杯茶。
“啊?什么打?”我對“挨打”這兩個字,格外的敏感,起身坐在床上。
“噗……”我雖睡眼迷蒙,但還是見到了姐姐看著我噴了一口茶。
“怎么了?”
姐姐邊咳嗽邊指了指我。
我連忙摸了摸臉。
“嘶!”一陣刺痛,我連忙跑到梳妝臺前,“??!我毀容啦!”一條細長的口子,從眼角斜穿臉頰直至嘴角,鮮血已經(jīng)凝固了,就是還有些疼,我的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像是個雞窩。
“無妨無妨,一個小口子,過些時日就好了,你是沒見到宋銘,他可比你嚴重得多!”
“宋銘!”我咬牙切齒,根本聽不到姐姐的勸慰,也忘記了姐姐剛剛說的差點挨頓罰。
我沖出了院子。
多年后回想起今天這一幕,我不禁黯然神傷,唉,可算是栽了……
為了方便兩家來往,在我家和宋銘家相交的那堵墻處修了一扇角門。我氣沖沖的穿過角門直逼宋銘的院子,嘴里還不停的咒罵。
“宋銘!你個臭豬頭!竟然敢毀我容!”
“宋銘你給我出來!我要把你打成豬頭!”
“宋銘!我要跟你決斗!”
……
當我跨進院子那一刻,我才開始退縮。
院子里,我爹我娘還有宋伯伯都在,我娘在給宋銘上藥,他裸著上身,臉上、脖子上、敞開的胸膛上布滿了撓印,有的還在往外滲血。
“喲!小罪魁禍首來咯!快進來快進來!”宋伯伯,最先看到我,笑著招呼我進去。
我聽不能理解的,我給他們兒子撓成那樣,他見我還這么笑瞇瞇的。
“洛嬋姝!還不進來來給宋銘道歉!”爹爹板著臉,我看見他手邊的桌子上擺著幾根竹條。
我不敢看爹爹,又抬眼看看娘親,娘親也沒有看我,只是繼續(xù)細細的替宋銘擦藥。
“洛嬋姝!”
爹爹每次這樣叫我,意味著我涼了。
可是我也受傷了呀,我還被涼水潑了,我順便吸溜了一下快流出來的鼻涕,然后鼻頭一酸號啕大哭起來。
這是我自從八歲一來第一次哭。
“怎么還哭上了!”爹爹語氣軟了許多。
“怨你!怎么能這么兇的對女兒說話!”宋伯伯說著過來抱起我,“阿姝不哭了,有委屈跟宋伯伯說!宋伯伯給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