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此話怎講???趕快跟我說說!”顏雪聽他這么說,忙扭過身子問。
她本就是比較外向的性格,康戈也屬于那種特別容易打成一片的類型,再加上方才一說一笑,兩個人的熟悉程度仿佛陡然提升了一個層次,現(xiàn)在又探討起和案子有關(guān)的話題,顏雪自然是熱情很高。
康戈一邊開車,一邊聳聳肩:“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完美的東西,也沒有完美的人。是個人就有瑕疵,只不過一般人的瑕疵暴露就暴露,也未必多介意。
就像你之前說的,徐文瑞的母親對自己兒子哪怕‘人緣不夠好’這么小的問題都如此介意,還要粉飾那么多。
光是歸結(jié)為父母看子女怎么都完美,我覺得都不夠充分,很顯然她是知道自己孩子哪里存在什么問題的,只不過是擔(dān)心拔出蘿卜帶出泥,因為一個不算瑕疵,接二連三帶出好多個來,最后砸了徐文瑞‘別人家孩子’的招牌?!?p> “是啊,這個我沒有疑問,但是你說徐文瑞搞不好是個‘精分’,這個結(jié)論是怎么得出來的?”顏雪覺得自己的疑惑還是沒有得到解答。
“這個道理其實很好理解啊,咱說一句糙一點兒的話,”康戈一臉高深的睨一眼滿是好奇的顏雪,“哪怕只是一個屁,如果硬是讓人憋著不許放,保不齊都能憋出點什么毛病來,更何況是性格上的瑕疵呢!
一個人日復(fù)一日的裝完美,沒有一個宣泄的途徑,長時間壓抑自我,不憋出毛病來那才怪哉!正所謂,不在憋著中死亡,就在憋著中變【HX】態(tài)嘛!”
“哈哈哈哈哈!”顏雪被康戈的話逗得笑出了聲,“人家那叫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HX】態(tài)好么!什么叫憋著??!”
“欸!沒區(qū)別,沉默不就是憋著不吭聲么!異曲同工!異曲同工!”康戈豪邁地擺擺手,“丫頭,不要摳字眼兒!做人要有遠(yuǎn)見,不要被困在細(xì)節(jié)里面!”
顏雪忍不住扶額搖頭,自己的這個新搭檔和之前溫吞吞的陳家寶還真是風(fēng)格迥異,個性乍看沉穩(wěn),實則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歡脫得出人意料。
不過話雖然說得有點無厘頭,道理卻是一點也不差的。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十全十美,永遠(yuǎn)積極向上的人,任何人都會有相對陰暗的一面,有一些負(fù)面消極的情緒,只要選擇通過正確的途徑表達(dá)和宣泄,很快就會煙消云散,人生總體還保持在正常的軌道上。
但是假如有人至始至終都壓抑著那些負(fù)面的東西,帶著全優(yōu)的假面,那么被壓抑的人性另一面,就會變成柏油路下面的一粒草籽,在看不到的地方瘋狂滋生,直到有一天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裂縫,便會蓬勃地冒出頭來。
“好!那我們就出發(fā)!去發(fā)覺徐文瑞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不知道是不是被康戈這種松弛的情緒所影響,顏雪沒有像以往每一次出現(xiàn)場的時候那樣緊繃,而是做了一個“沖”的手勢,語氣里帶著幾分豪爽。。
K大的校園位于W市遠(yuǎn)郊,雖然是W市幾所高校里面距離市中心最遠(yuǎn)的一個,卻也同樣是幾所高校里面最負(fù)盛名的校區(qū),不僅占地面積非常大,校園設(shè)計得也相當(dāng)漂亮,有著“十步一景”的說法,雖然略顯夸張,倒也可見一斑。
不僅如此,這里還有W市高校圈里最好的寢室,公認(rèn)最可口的食堂,偌大的校區(qū)各種配套設(shè)施非常齊全,簡直就好像是一個微型小城市一樣,學(xué)生根本不需要離開校區(qū)到市中心去,也一樣可以解決全部的生活需求。
所以K大的學(xué)生也一直以幸福指數(shù)高而出名。
當(dāng)然了,除了生活幸福指數(shù)高之外,他們的高考成績也都很高,能夠考上K大的學(xué)生,在W市地界上毫無疑問是天之驕子一樣的存在,即便除了W市地界,也依舊是令很多學(xué)生羨慕和向往的。
這個時節(jié),各年級的學(xué)生都已經(jīng)開學(xué)回來了,大四的學(xué)生面臨著畢業(yè)實習(xí),但大部分因為還有課程沒有修完,所以還沒有離開,校園里面很是熱鬧。
顏雪和康戈到達(dá)這里的時候,剛好是傍晚的時候,又因為周末的緣故,校園里人來人往,顏雪捉摸著這樣的一個時間,還能不能找到徐文瑞的輔導(dǎo)員老師,康戈卻拉著她直奔學(xué)校里面的超市,從超市里面買了一袋子水果。
“你這是來走訪還是會朋友啊?”顏雪有些莫名其妙。
“差不多,差不多,反正都是來找人聊天的。”康戈嘻嘻哈哈地回應(yīng),提著手里的袋子在顏雪面前晃了晃,“這可是今天的重要道具!”
顏雪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有些好奇,便沒有追問,打算看看他到底要唱哪一出戲,于是便跟著他一路打聽著找到了一棟男生寢室的樓下。
徐文瑞生前就住在這棟寢室樓里,這是之前顏雪從徐文瑞父母那里得到的信息,只不過他的爸爸媽媽也只知道兒子一直都住在這一棟樓里,至于具體是哪一間,因為中間調(diào)換過,所以他們也不清楚。
康戈提著水果,大搖大擺的進(jìn)了寢室樓門,到門衛(wèi)窗口處,都不等屋里的人出來盤問,他就主動湊了過去,笑瞇瞇的和門衛(wèi)室里的人打了個招呼。
“阿姨,你好啊,吃飯呢?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啦!”這棟寢室樓的管理員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康戈語氣里客氣之余還透著那么一股子莫名的自來熟,臉上更是笑得滿臉都寫著“熱忱”二字。
管理員正在值班室里吃飯,見到眼生的人進(jìn)來,還沒等放下碗筷起身阻攔,對方已經(jīng)主動湊上來打招呼,小伙子長得精神,態(tài)度又禮貌親熱,頓時就讓她原本的氣勢打了個折扣,甚至多了幾分不確定。
“哦……沒事沒事,”她湊到窗口,看了看康戈,又看了看康戈身后的顏雪,“你是我們這棟樓的?男生寢室女生不可以隨便進(jìn)去的??!”
“阿姨你可太會夸人了!我肯定不是你們這棟樓的呀,我大學(xué)畢業(yè)都多少年了!不過雖然我不是這兒的學(xué)生,但我小舅子是!”康戈側(cè)開身,好像是向舍管阿姨展示一下自己身后的顏雪一樣,“我這是陪媳婦兒過來給她弟送點吃的?!?p> 康戈人長得精神,濃眉大眼,再加上說話熱情,態(tài)度親近,最是討長輩喜歡,舍管阿姨聽他這么說也不疑有他,態(tài)度也客氣了起來:“哦,這樣啊,那是你登記一下個人信息給送上去,還是把人給叫下來?”
“阿姨啊,是這樣的,我小舅子人跑外面玩去了,我也是剛給他打電話想讓他下來取的時候才知道的,”康戈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說讓我把東西交給他寢室的同學(xué)就行,要不你幫我打個電話到他們寢室去?叫個人下來一趟?”
“那倒是沒什么不行的,不過我們這邊的學(xué)生寢室雖然還有內(nèi)線座機(jī),但是有沒有人接可不好說,現(xiàn)在誰還沒個手機(jī)什么的,那幫小孩兒好些都把座機(jī)給拔掉了?!鄙峁馨⒁瘫M管這么說,倒也沒有拒絕幫忙,“叫什么名?哪個寢的?”
“徐文瑞,寢室是……”康戈爽快的報上名字之后,在寢室門牌號那里遲疑了一下,扭頭問顏雪,“親愛的,你弟之前電話里說他是哪個寢室來著?”
“我怎么知道啊,電話不是你打的么?”顏雪的反應(yīng)速度很快,立刻自然地接話回答道,“掛了電話我問你是哪個寢室,你還讓我專心開車,說你記住了!怎么現(xiàn)在你倒給忘了個干凈呢!”
“別急別急!我再給徐文瑞打個電話不就得了!”康戈裝模作樣的掏手機(jī)。
“哦,你小舅子是徐文瑞???”舍管阿姨一聽到徐文瑞這個名字,立刻就一臉了然,“那我知道他是哪個寢室的了!我?guī)湍銈兇螂娫捊兴矣严聛?。?p> “哎喲,看來我小舅子還挺出名?”康戈一副有些驚喜的模樣。
舍管阿姨抓起一旁的座機(jī)聽筒夾在耳邊,哼了一聲,一邊撥號一邊說:“他可不出名么!之前把個小姑娘偷偷給帶到寢室去,要不是被別的寢室的人聽見有女生說話的聲音,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呢!
而且你這小舅子也夠厲害的,我過去抓人的時候,敲開門進(jìn)去一看,好家伙,小姑娘端著個大塑料盆,在洗漱間里頭給他洗衣服,他翹個二郎腿在桌子跟前坐著,人家別的男生都是對女朋友殷勤,他可倒好,還反過來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康戈一臉驚訝,“我們家里頭可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就連他有女朋友的事兒都不知道!這臭小子保密工作可做得夠好的!”
“喲,那可有一陣子了吧,沒有一年也有至少大半年!回頭你們跟他說啊,那次小姑娘態(tài)度好,我怕對人家小姑娘影響不好,就算了,如果以后再有這種事,我可就直接給他報上去了!”舍管阿姨對正想和康戈、顏雪“投訴”一下徐文瑞,那邊電話忽然接通了,“……欸,喂!423寢是吧?下來一個人,幫你們寢室的徐文瑞拿點東西上去,他家里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