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午飯過后——
方知有和高鈺瑩兩個人牽著彼此的手,慢慢來到陪讀公寓的大門。從這里看去,可以看到操場、食堂、甚至高鈺瑩住的地方。
雨勢漸漸舒緩,天空變得明亮起來——空氣也格外地清晰,仿佛一塵不染,一眼能看到好遠……那遠處的群山、還有那高聳的郁孤塔(流傳著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成為當(dāng)?shù)氐囊惶幘包c,常常見證青春時期的愛情)
“知有,雨天你有什么難忘的記憶嗎?”高鈺瑩開口問道。
方知有看了看高鈺瑩,又望向了遠方,平靜地說道:
“有??!記得小時候在客廳,總能看到奶奶在菜園里忙活,突然天下起豆大的雨,奶奶便光著腳趕緊經(jīng)過門前,從后門去避雨了。我趕緊跑過去看奶奶,奶奶開心的逗我說了一句順口溜‘下雨滴滴嗒,奶奶光腳丫~’,小時候覺得特別好玩,而現(xiàn)在……那一句‘下雨滴滴嗒,奶奶光腳丫’卻成為永久的回憶……”
看著方知有略微悲傷的神情,高鈺瑩低聲安慰道:
“知有,沒想到會勾起你的傷心事”
“沒事,不是都說過嘛!和奶奶在一起的時光,是我人生中永遠抹不去的記憶,是美好的”方知有轉(zhuǎn)悲為喜地說道。
“對了,還沒說你呢?你有什么特別的記憶沒?”方知有正面問到高鈺瑩。
“我……有啊!也是小時候,中午放學(xué)那會,我走下樓梯,看見奶奶正拿著碗筷從地上挑起干凈的年糕,然后匆忙地送到我的手上。后來我才知道,那天下雨奶奶從家做好年糕,帶著傘走著送來學(xué)校,為的就是不讓我冒雨回家,后來被匆忙沖下樓的同學(xué)撞到了,年糕灑了一地……我記得那年糕的味道,也記得奶奶自己沒吃……”高鈺瑩也有些傷感地回憶往事。
“那……奶奶還健在嗎?”方知有關(guān)心地問道。
高鈺瑩看著方知有那關(guān)切的眼神,點了點頭,
“嗯,奶奶還在,只是很久沒見到她了……媽媽一邊教中學(xué)、一邊照顧我,爸爸外出工作,奶奶送到我大伯家去了,學(xué)期不結(jié)束很難再見到”
“可以視頻通話呀!現(xiàn)在通信那么快捷”方知有眼睛睜大說道,他希望這能幫助到高鈺瑩。
“通過幾次了,只是……只是她越來越記不清我了,她患上阿爾茨海默病,記憶大不如前了……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淡忘一切”說到這些,高鈺瑩眼淚不禁流下來……
方知有愣了一下,她能感受到那種痛苦,就是看著最親近的人遺忘自己,變得越來越陌生,以前的美好回憶都被時間抹去。這無疑是對病人自身及身邊的人一次巨大的打擊,也包括心靈上的。
“沒關(guān)系,只要我們心中永遠記得那些美好,記憶就不會忘記。還有,珍惜奶奶在的日子……”方知有一只手握住高鈺瑩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嗯嗯,我一定會的,這次學(xué)期結(jié)束,寒假我一定好好陪著奶奶,和她說話……”
“嗯,即使很難表達,但我相信奶奶她一定記得你”方知有再一次堅定地說道。
“謝謝你~”高鈺瑩抬頭望著方知有真切地感謝道。
……
“走吧!雨停了,我送你回家,不然你媽媽該擔(dān)心了”方知有望著外面說道。
高鈺瑩牽著方知有的手,兩人慢慢向宿舍走去,感受著雨后的寧靜與美好,心里也像這天空,變得明亮起來……
……
“折騰了一上午,下午回去好好休息”方知有送到宿舍樓下,向高鈺瑩說道。
“嗯,你也是,好好休息”
“那是,我還要抓緊學(xué)習(xí),早日娶你進門”方知有調(diào)皮地說道。
“才不是,還有好久呢?不過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高鈺瑩有些害羞。
“好,你別太心急,給我時間,我一定把成績提上去”方知有哈哈大笑,說完之后立馬跑著走開,趕緊回去了。
剩下高鈺瑩待在原地,有些嬌怒地跺了跺腳,方知有說話真是越來越調(diào)皮了。
……
第二天——
風(fēng)和日麗,天氣也變得暖和許多,高鈺瑩覺得神清氣爽。忙完后,一個人走到書桌前,認真學(xué)習(xí)起來,這是她答應(yīng)媽媽的,周末要在家認真學(xué)習(xí)。
時間在安靜中度過,沒有任何打擾,高鈺瑩像以往一樣沉浸在思考中,沒有其它雜念(這也是她學(xué)習(xí)的秘訣,心無旁騖)
?!?p> 手機響了一下,屏幕亮了起來,是‘那個小笨蛋’發(fā)來了消息,沒錯,高鈺瑩親切地給方知有備注‘那個小笨蛋’,這就是對這幾天方知有表現(xiàn)的總結(jié)。
【小傻瓜,按時吃飯哦!不會還沒起床吧?】
“你才是小傻瓜,更是小笨蛋”高鈺瑩看到消息嘟囔道,便也回復(fù)一句。
【才沒有吶,都快中午了!倒是你有沒有好好學(xué)習(xí)???】
……
【當(dāng)然有了,答應(yīng)你的就要做到】
方知有回復(fù)一句,便放下手機,繼續(xù)學(xué)習(xí)。他其實一早就來到教室了——周末教室才是安靜、適合學(xué)習(xí)的地方。只是高鈺瑩被‘軟禁’在家里了,不能出來,這也激勵著方知有沉下心來學(xué)習(xí),爭取讓高鈺瑩重獲自由。
……
【表情,開心】
……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方知有除了上廁所,回家快速吃了個飯,就一直是在教室做題、看書。本來自己成績也不差、悟性也高,他相信自己很快會有進步的。
“知有,早?。∧阋恢痹诮淌野??”彭小杰走進來,向方知有問道。
“嗯,剛吃飯,就回來了。對了,你是從哪里來?”方知有抬頭問道,他很好奇彭小杰中午為什么會跑到教室來。
“我呀,剛在街上奶茶店看到彭小飛在打游戲,就陪他練習(xí)了一會,然后就回來了”彭小杰說道。
“小飛在奶茶店打游戲?”方知有遲疑地問道,再確認一下。
“對?。≡趺戳??”
“哦!沒……沒什么”
方知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驚訝,自從他和高鈺瑩之間出了事,心思就沒放在戰(zhàn)隊上了。這算來也一個星期了,想想也挺慚愧的,一切都教給彭小飛這個隊長去管理了。而彭小飛之前就和自己說過,要好好訓(xùn)練,將來有機會沖進職業(yè)道路。在他看來或許無關(guān)緊要的一句話,對彭小飛來說確實全部,是信仰和決心,而他也為此付出全部精力和時間。也許對彭小飛來說,職業(yè)道路依舊是那么的遙不可及,但他終究還是去做了,這一點就值得方知有敬佩。
“那個……小杰”方知有不由說道。
“怎么了?”彭小杰抬頭問道,他其實也是來教室學(xué)習(xí)的,不管是為了什么,他都要這么去做。
“我……我對不起大家,一個星期都沒有關(guān)心過戰(zhàn)隊,代我向大家說聲對不起。下周起我一定陪你們訓(xùn)練,像以前一樣”方知有態(tài)度誠懇地說道。
“隊長,你想多了,沒事,都是兄弟,一群大老爺們,還用得著你天天看??!你看好嫂子就行”彭小杰還是以那慣常的、不以為意的樣子說道。
方知有聽完這話,覺得一陣開心,他聽得出彭小杰這輕松的話語就是讓自己不要內(nèi)疚,可越是這樣,方知有越覺得虧欠這般兄弟。
戰(zhàn)隊分分合合,重組到現(xiàn)在是彭小飛帶隊的,隊員是打野李劍成、射手鄭雷肖、上單彭小杰、輔助戴浴。現(xiàn)在是一群大老爺們,看似不用天天關(guān)照著,可是方知有心里知道,這些人不僅是自己的隊員,更是一群好哥們、是追夢人。
方知有不好在說什么,便也沉默了,說得多不如用行動去證明,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了,也該對戰(zhàn)隊負起責(zé)任了。他也要去檢測一下彭小飛帶隊的情況,也是借此機會和這些兄弟好好聚聚。
……
下午五點多鐘,手機發(fā)來消息,是“那個小傻瓜”,沒錯,就是方知有經(jīng)常說的那句“傻瓜,我怎么會怪你呢?”,給高鈺瑩備注‘那個小傻瓜’,也許是天意,但更多的是默契,屬于兩人對彼此的一種呵護和關(guān)愛。
【在哪兒呢?吃飯了嗎?】
……
方知有看著消息,露出微笑,便回復(fù)道,
【猜猜我在哪兒,想我就出現(xiàn)】
……
“小杰,我先回去了,你也記得去吃飯”方知有向彭小杰打招呼道,他們雖然是同桌,但方知有是在高鈺瑩座位上學(xué)習(xí),沒有在自己座位上。
“好,你先去吧”彭小杰高聲回答道,一如既往的洪亮。
……
方知有出了門,趕緊向高鈺瑩宿舍方向跑去,消息都放出去了,萬一她真的想呢?沒錯,他要去見一眼她,做題目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可是回過神來,一刻都等不了的思念便涌上心頭。這時候再不相見,一天就真的要過去了。
果真,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顯現(xiàn)出那一句話,
【我——想——你】
這用符號分開,是一種糾結(jié),是一種含蓄,更是一種深切地思念。方知有加快了步伐,心中有著難以抑制的激動與喜悅。
……
終于跑到高鈺瑩的樓下,他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走到高鈺瑩房間對到的那個窗戶下面,便撥通她的電話。
嘟嘟嘟……手機在震動著……
咚咚咚……心臟在跳動著……
“喂,打電話給我,想干嘛呀”一陣甜美的聲音從那一邊響起,通過電話,傳到方知有耳邊。
“我……我也想你了”方知有輕聲回答道。
“那……你有多想我”那邊傳來高鈺瑩的笑聲。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方知有不由吟唱起來。
那邊不再是笑聲,而是一種沉默,是的,是相見時難別亦難的沉默,是一種許久未見的那種沉默。
“鈺瑩小姐,請你移步到窗戶這邊來”方知有提示到。
果然,一位拿起手機放在耳邊的姑娘出現(xiàn)在窗戶前,是那個人,就是高鈺瑩……方知有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怎么樣,我沒說謊吧!只要你想我,我就會出現(xiàn)”方知有抬頭,通過手機對著窗戶說道。
高鈺瑩笑了,那是一種伴著細微眼淚的笑,
“你這個笨蛋,一定是匆忙跑過來的”高鈺瑩嘟著嘴巴說道。
電話漸漸放下,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通過眼神傳達彼此的思念,就這樣靜靜地、默默地,一種唯美的景象就出現(xiàn)在眼前,一切是那么的美好而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