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長和臟船警大笑的時候也正是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康迪當然不會浪費這樣的良機。
他右手拿槍,左手抓了三顆子彈。
警長大吃一驚,立即伸手去抓康迪,但為時已晚,康迪已經(jīng)得手并跳向墻角,他抓了個寂寞。
同時,臟船警舉起棍子沖向了康迪。
一秒,一秒半,康迪在墻角轉(zhuǎn)過身,槍口對準了沖過來得臟船警胸口。
不足兩秒,康迪就完成了跳向墻角裝子彈轉(zhuǎn)身的動作。非常完美,他慶幸手藝還在。
此時,臟船警距離康迪不足兩尺遠。
“你最好別動!”康迪嘴角微微抽動一下,露出一絲兇狠。
臟船警頓時如石像般定住了,“我不信里面有子彈!”他的確不相信康迪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把子彈裝進轉(zhuǎn)輪里。
“不信你可以試一試!”康迪冷冷地說。
臟船警最終沒敢動。
“嘿,孩子!”警長站起來,“這是槍,可不是玩具,快放下,我送你下船好不好?”他一面說,一面走出辦公桌。
“你最好也別動!”康迪凝視著警長。
“聽著孩子!”警長停住腳步說,“這槍后坐力很大,弄不好會傷到你自己。聽我的話,把槍放下,我保證會送你下船,怎么樣?”他一臉笑容,帶著幾分討好。
康迪當然不會相信警長的鬼話,“坐回椅子上?!彼畹?。
“孩子,你聽我說……”
“我說坐回去!”康迪瞪起眼睛。
“好吧!”警長點點頭,假裝往回走卻突然跑向房門,速度比兔子還快,眨眼就到了門前。
啪,康迪直接一槍打過去。
這一槍正好打在警長向門把手伸出的手上,登時血流如注。
警長看著血淋淋的手掌,中間一個彈洞,驚得目瞪口呆。
“你最好坐回椅子上!”康迪警告道。
“好,好!我坐回去!”警長舉著受傷的手,坐回椅子上。
“你,放下棍子?!笨档蠈εK船警說。
臟船警看到康迪一槍打中警長的手,槍法之準,實屬罕見,差點兒嚇尿,一時沒聽到康迪的話。
“我讓你放下棍子!”康迪重復(fù)一遍。
臟船警一回神,趕緊丟了棍子。
“去,拿繩子把他綁起來!”康迪說。
臟船警點點頭。
“好孩子!”警長快要哭了,“請先給我包扎傷口吧!”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輕松愉悅。
“第一?!笨档峡粗L說,“我不是好孩子。第二,你死不了!”說完對臟船警使眼色,示意他快點兒。
臟船警走向工具箱鐵皮柜拿繩子,康迪借機把桌上剩下的三顆子裝進轉(zhuǎn)輪。
臟船警綁人的技術(shù)很好,把警長綁了個結(jié)實。
“用你的襪子把他的嘴塞上!”康迪對臟船警擺擺槍頭。
臟船警又點點頭,樣子十分順從。
“什嗎?”警長則一臉哀苦,“不要啊,求你了孩子!”
康迪不理會,用槍指著臟船警。
臟船立刻警脫了鞋,一股爛咸魚的臭味兒噴薄而出,還沒等塞,警長已經(jīng)開始嘔吐了。
“快點兒!”康迪又擺擺槍口。
臟船警把兩只臭襪子全部塞進警長的嘴里,警長那痛苦的表情,仿佛吃了大便。
“再拿個包來?!笨档险f。
“什么包?”臟船警問。
“能背的包,快點兒。”康迪瞪了一下眼睛。
“好,好!”臟船警轉(zhuǎn)身又從工具箱里拿出了一個軍用的斜挎包,“這個可以嗎?”
“把抽屜里的錢全部裝進去!”康迪說。
臟船警趕緊照做。
嘩啦,嘩啦,一把一把,裝了好一會兒??磥恚閷侠锊恢挥袆偛拍切┤私怀鰜淼腻X幣。
“把包丟給我!”康迪看著臟船警。
臟船警丟過去,康迪沒有接,讓包落在腳下,然后才慢慢蹲下拾起來,背在身上,沉甸甸的。整個過程他的眼睛和槍口始終對著臟船警。
臟船警釘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康迪背著包走到臟船警身后,槍口抵住臟船警的后腰,“去開門!”他說。
臟船警邁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步伐朝門口走,康迪緊緊跟在身后,槍口一刻不離。警長嗚嗚地叫喚,聲音很微弱。
二人出了門。
“把門鎖上!”康迪說。
臟船警迅速扣上了鎖頭。
“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做。千別?;觾?,不然我一槍讓你去陪上帝喝茶!”康迪用槍頭頂了一下臟船警的腰。
“好好,你想讓我做什么?”臟船警問。
“送我下船?!笨档弦幻嬲f一面用手帕包住槍身。
“好!”臟船警點點頭。
二人一前一后走上鐵梯,來到三等艙側(cè)方的通道,恰巧遇上返回的兩個船警從對面走來,此時他們已經(jīng)把步槍背在了身上。
“別主動和他們說話?!笨档闲÷暥谂K船警。
四人面對面站住。
“安德里亞,你去關(guān)這小孩兒?”一個船警問。
康迪用槍頭頂了一下臟船警的腰。
“是的,沒錯!”臟船警趕緊回應(yīng)。
“那你去吧,我們?nèi)ズ途L匯報?!蹦谴f。
臟船警點點頭。
康迪心想,他們倆要是看到鎖門,一定會追來問,不如直接把他們支走,“對了?!彼⒖陶f,“我記得警長說他有事去找船長了!”他用槍頭頂了一下臟船警的腰。
“啊,是啊!”臟船警趕緊附和,“我給忘了。警長去找船長了,你們不用去了。”
“好吧,我們?nèi)バ菹?!?p> 兩個船警走了。
“嘿,等等安德里亞!”一個突然又走回來。
“什么事?”臟船警問。
“安德里亞?!蹦谴櫚櫭迹澳愕哪樅苌n白,還出了這么多汗,不會是病了吧!”
康迪用槍口輕輕頂了一下臟船警的腰。
“聽著,兄弟?!迸K船警忙說,“我很好,只是有點兒熱!”
“真的沒事?”
“真的,你們?nèi)バ菹?!”臟船警笑了笑。
那船警點點頭去和另一個船警一起走了。
康迪看到他們沒有下鐵梯,而是順著通道朝船尾走去,一面走還一面對話。
“我覺得安德里亞不會押人,他應(yīng)該讓那孩子走在他前面!”
“你都說了是個孩子,還怕他跑了嗎?”
“也是,哈哈,走,我們喝一杯去!”
聲音漸遠。
康迪松了口氣,咳嗽幾聲,打起精神用槍頭頂了一下臟船警的腰。
“走!”
此時乘客都下船了,甲板上只有三個船員打掃衛(wèi)生,連云梯口收票的船員也不在了。
康迪不時地回頭看,謹防那兩個船警生疑返回來。
“你可以直接下船了!”臟船警說。
“不行,繼續(xù)走?!?p> 臟船警只好點點頭。
下了云梯,當雙腳站在埃利斯島上的那一刻,便如高空落地,讓康迪感到一絲踏實。但他知道,只要雙腳不踏上曼哈頓,就不算進入美國,更談不上安全,船上的船警隨時都有尋來的可能。
經(jīng)過船上的驚險一幕,此刻他實在太累了,感覺要虛脫了似的,頭暈?zāi)垦#黄ü勺诹说厣稀?p> 臟船警趁機拔腿就跑。
康迪反應(yīng)非常快,一個魚躍抱住了臟船警的一條小腿,臟船警一個狗搶屎趴在地上。
“我讓你跑!“
康迪起身用槍把照著臟船警的頭一頓猛捶。好在周岸邊無人,沒有引起圍觀。
“別打了,別打了,我不跑了!”臟船警求饒。
康迪坐在地上氣喘吁吁。
臟船警爬起來摸摸頭,手上見了一點血跡。想發(fā)火,可看到康迪瞪著他,也只好忍下了。
康迪覺得不能久留,休息片刻就押著臟船警進了移民局大樓。
大廳很大,就像火車站的候車室,里面擠滿了人。進入大廳要先領(lǐng)一張?zhí)柎a牌,根據(jù)護照填上姓名和籍貫,然后檢查眼睛,合格后才能通過鐵欄桿圍起的入口進入大廳。
“這回你可以放我走了吧?”臟船警說。
“不行?!笨档蠐u搖頭,”要等我通過這里!”
“什么?那至少要等一個小時!”臟船警十分震驚。
康迪看看大廳里烏央烏央的人,覺得臟船警所言不虛,“那也不行?!彼行囊归L夢多。
臟船警弓起背,縮著脖,兩只并攏的手指舉在胸前,前后不停的擺動,“聽著,你已經(jīng)下船了,我對你沒用了,放了我,好嗎?”他滿臉哀求,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你當我傻嗎?”康迪說,“放你回去調(diào)人來抓我?”
“我對上帝發(fā)誓,我絕不會這么做!看在上帝的份兒上請相信我!”臟船繼續(xù)晃動著捏在一起的手哀求著。
“我連上帝都不信,我會信你嗎?”康迪說。
臟船警驚得睜大眼睛。不信上帝?對于他這個從小接受洗禮的人來說根本無法理解。
其實康迪還有兩個顧慮。首先,邊檢人員絕對不會允許他帶槍入境。但作為一個小孩子,又是去美國,有把槍防身還是必要的。
二是他包里的銀幣對于一個孩子來說不是小數(shù)目,可能會讓邊檢人員格外注意,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決定用臟船警來做擋箭牌,騙過邊檢人員。
這時,康迪看一眼大廳的掛鐘,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而且入口處還擺放著暫停的牌子,看來最快也要下午一點后才能通過移民局,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劇烈咳嗽起來。
臟船警卻笑了。
“你笑什么?”康迪一手拿槍指著臟船警,一手撫著胸口問。
“哦,沒什么!”臟船警聳聳肩。
康迪知道臟船警一定是想到了對他不利的事情,“你說不說?”他瞪起眼。
“我說了,沒什么!”臟船警又聳聳肩。
周圍人多,康迪也不好使用暴力,只好作罷?!斑@里沒有沒有藥店?”他問臟船警。
“這個可沒有!”臟船警撇撇嘴,有些得意。
康迪心想,沒藥吃就算了,但得吃點兒東西,增加些體力,“我現(xiàn)在餓了,你有沒有錢?”他又問臟船警。
“什么?”臟船警再次震驚,他又捏著手指說,“你包里有那么多錢,還要我出錢買吃的?”
康迪不說話,只是擺動一下被手帕包裹的左輪手槍。
“我不相信你敢在這么多人面前開槍!”臟船警撇撇嘴說。
“不信你可以試一試!反正沒人相信一個小孩子會開槍殺人!”康迪嘴角微微抽動一下,露出一絲兇狠。
臟船警呆了一呆,“好吧!”無奈地嘆了口氣。
二人來到大門旁的小吃攤兒,臟船警花四個銅幣,買了一個夾了煎牛肉的面包。
“你不吃?”康迪問。
“沒胃口!”臟船警唉聲嘆氣。
康迪就站在小吃攤旁吃起來。因為這里人多,很容易隱蔽。
他一面吃,一面盯著大門,還要看住臟船警,他發(fā)現(xiàn)這家伙不停的東張西望,還有逃跑的意圖。
果然,趁康迪看向大門的時候,臟船警突然又拔腿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