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姐,這就是您的房間?!芗夜ЧЬ淳吹貙⒃S凝帶到一間房里,恭敬又不失和藹地說:‘‘如果有什么不滿意的,請盡管告訴我。不要客氣,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就好。’’
許凝看著眼前和藹的老人淺淺地笑了一下:“謝謝蘇管家?!闭f完便跨進(jìn)房間,轉(zhuǎn)身關(guān)門,隔絕了若有若無的視線。
許凝靠著房門,手機從手中滑落,落在低奢的毛絨地毯上發(fā)出一聲輕輕的悶響。她低著頭,眼眶迅速泛紅,淚水積聚,片刻后在一聲聲壓抑的哽咽聲中落地。
看到許凝關(guān)了門,蘇管家才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幾乎瞬間就被接通了,“喂?”很冷的單音節(jié)。
“少爺,許小姐已經(jīng)到了?!碧K管家立馬回答:“許小姐看起來很平靜?!?p> 過了很久,電話那邊才“嗯”了一聲,隨后便掛了電話。
蘇管家收好手機,看了一眼合上的房門,嘆息著離開。
偌大的別墅中無人說話,干活的傭人偶爾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蘭園從來沒來過除了傭人以外的女人,這個叫許凝的人是第一個,據(jù)說是為了錢自己勾搭上蘇承稷的。想到這里,傭人眼中或多或少帶著不屑,聽說這種人還是一中的學(xué)生呢,看著不像個狐貍精,誰知道這么會勾搭人,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就是物質(zhì)!
物質(zhì)的學(xué)生在房間呆了半天。夜幕降臨,蘭園的主人開車回家時蘇管家才敲開了許凝的門。
“少爺回家了,請許小姐下去用餐。”蘇管家站在門外略微低頭。
“好,我收拾一下?!痹S凝低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許凝天生一張乖乖臉,還尤其漂亮,垂下眼的時候特別招人愛,活了五十多年的蘇管家都覺得自己的心都化了,哪里還能說個不字?
得到默許,許凝關(guān)了門,隨手在衣帽間拿了一條藍(lán)邊白裙換下,抿了下唇后打開門下樓。
客廳里,輝煌的燈光照耀,華貴的沙發(fā)上斜斜地坐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眉目清雋,神色微冷,一雙長腿伸展,顯得此人身形修長,雋永無雙。
蘇承稷正低頭劃著手機,余光瞥見緩緩下樓的美人,側(cè)頭看了幾眼才將手機收好迎上去。
兩人相對而立,對視一眼后許凝移開了目光,右手拇指指尖掐進(jìn)食指第二指節(jié),低垂著眉眼等著蘇承稷的話。
蘇承稷很高,略略低頭就可以看到許凝的發(fā)頂。許凝低垂著眼瞼,微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精致的臉宛如上帝最美好的杰作,就算此時許凝沒什么表情也不會顯得麻木,反而顯得有些無辜可愛。
“吃飯吧?!碧K承稷邁開長腿走向餐桌。
許凝看著蘇承稷的背影,寬肩窄腰,身高腿長,不到三十歲就是蘇氏企業(yè)的總裁,身邊狂蜂浪蝶飛蛾撲火但又潔身自好,除了冷一點,基本上沒有別的缺點。許凝正想到這里,前面的男人突然回頭,眉目間泛著涼意:“有事?”
眉目泛涼,聲線也涼。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許凝身上,若有若無的嘲諷,隱晦的鄙夷,猶如實質(zhì)的目光讓許凝咬了下唇,而后抬頭揚起一個淡得不能再淡的弧度,“沒事?!?p> 蘇承稷拉開椅子坐上去,氣勢不但沒有矮上半分,反而坐出了一種睥睨四方的感覺。許凝上前坐在他旁邊,低垂的眉眼透著溫順。
精致的菜肴流水似的端上來,蘇承稷的目光似有似無地掃過許凝,許凝一直垂著眼睛,端上來的佳肴并未吸引到她的半分余光。
“動筷吧。”蘇承稷拿起筷子。
許凝拿起筷子默默吃飯,手中筷子的距離始終局限在最近的菜間。
原本正常的食不言生生透出濃濃的尷尬。一旁的蘇管家看著都著急。
許凝吃得不多,一碗飯已經(jīng)是極限,在她的動作慢下來的時候,蘇承稷放了筷子,許凝順勢跟風(fēng)。
放下筷子之后又是一陣沉默。
半晌,蘇承稷說:“上樓休息吧?!?p> 許凝如蒙大赦地走了,裙裾飄飄然似一朵花,兩條細(xì)白的腿勾得人心里發(fā)癢。
許凝一走,蘇承稷的臉色更冷,他站在餐桌旁看著蘇管家隨口道:“蘭園的傭人該換了?!?p> 一旁的傭人愣住,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蘇管家也不是很明白,但還是應(yīng)了聲是。
傭人們慌了,“先生,我們做錯了什么?請您指出來,我們一定改!請您不要辭退我們,我家里......”話語在蘇承稷冰冷冷的目光里消了聲。
“正事不做,用什么眼光看誰呢?”蘇承稷皺了眉頭,神色越發(fā)凜然。
“是,明天就換?!碧K管家連忙應(yīng)聲:“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
蘇承稷從懷里拿出一包煙,徑直走到客廳外的小露臺上抽煙。
傭人們委屈地收拾餐桌,不明白為什么蘇承稷反應(yīng)那么大,不就是一個狐貍精嗎?
蘇管家看著外面在昏暗中的一點星火,幽幽地嘆息一聲,他完全明白蘇承稷的態(tài)度,那位小姐可是蘇承稷使出十八般武藝強行追來的,可不就是他的眼珠子嗎?
蘇管家的嘆息聲泯滅在寂靜中。露臺上遺留了一地?zé)燁^,傭人打掃干凈,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