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客人，當然不用湯姆親自下場。
安東尼奧很輕易就把小女孩哄了出來，至于他的做法，建議不要模仿。
芭芭拉“軟綿綿”躺倒手術臺，湯姆身穿白大褂擔任主刀，安東尼奧后援策應。
他們，一個曾經的畫家，一個則是藥師，鋸腿這種技術活，當真有點難為人了。
但，藝術無界限?。?p> 湯姆戴了副無框眼鏡，非常負責任道：“我覺得，應該在她腿上畫條線，這樣容易對稱?！?p> “你說的對，給你筆?！?p> 畫好黑線，湯姆又道：“你認為，先左腿還是右腿?！?p> 安東尼奧認真思考，回道：“就麻醉劑量來講，左腿右腿沒有區(qū)別，要不問問當事人的看法？”
“芭芭拉！”
“我不要！不！……”
高亢尖叫刺痛耳膜，湯姆抿嘴冷然道：“這么中氣十足，看來麻醉劑量不夠大啊，給她再扎一針！”
“好吧，聽你的?！?p> 安東尼奧拿著針管，隱晦的朝芭芭拉遞了個眼色，他俯身打針的右手突兀后頂，扎到了湯姆肚子上。
“哈??！”
手術臺，芭芭拉小獸般怒喊，非常笨拙的撲向湯姆，雙持手術刀一連捅刺數(shù)下，用盡全力。
一大一小同時發(fā)難，默契十足。
而湯姆，四平八穩(wěn)站在原地，他好似嚇傻了，但真是這樣嗎？
“哇……嗚！”
兩人的視角內，湯姆吃痛大喊，他的腦袋充氣膨脹，前一秒還是痛苦人頭，后一秒就變成了恐怖獸嘴。
那森寒的獠牙，濃烈的惡臭，還有粘稠的唾液，噴吐到兩人身上，惡心極了。
“??！”
“繼續(xù)動手！殺了……”
紅幕惡意發(fā)散，芭芭拉雙臂懸空，安東尼奧的“他”字卡在咽喉，兩人摁了暫停鍵似的，凍住了。
湯姆揮揮手，打散了幻象，只聽他念叨著：“我精心醞釀的惡作劇，你們居然都不害怕？這讓我很沒面子挨！”
“是我不擅長惡心流恐怖風么？失敗啊！”他再次揮手收束惡念，對恢復行動的安東尼奧說道：“現(xiàn)在，給她打針！”
這家伙很有覺悟，一支麻醉劑閃電扎入芭芭拉的手臂，女孩在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軟倒昏了過去。
一起去的，還有恐懼和絕望。
“我如果是她，絕對投訴你，麻醉體驗極差！”湯姆指著芭芭拉說道。
“你，不殺我？”
“完成這次操作，術前我們有協(xié)議，你難道不想要這條腿？”
“想！”
湯姆點點頭，道：“那么回答我，你為什么不害怕之前那顆腦袋？”
“呵……相比你本身，那點恐怖算什么，電視里演的太多了?！?p> “你是說我一個‘正常人’，比恐怖更恐怖？”
安東尼奧打了個哆嗦，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肺腑之言道：“看得見的恐怖充其量嚇哭小孩，而你，一只披著人皮的惡鬼！”
“你的邪惡念頭，我看不見?！?p> “哈哈！如此夸獎實在讓我受寵若驚。”湯姆歡快笑道：“所以，你想成為鬼么？這樣的話，就可以繼續(xù)實現(xiàn)未完成的愿望了。”
安東尼奧頓了片刻，道：“怎么做？”
“心。”
“心？”
“用心，堅定信念，執(zhí)著或者恨，但我不保證你會成功?！?p> 湯姆欣賞的拍拍安東尼奧的肩膀，講道：“人心可怖，你應該深有體會，發(fā)揚這一點，我期待你的重生?！?p> “變成鬼后，就和你一樣了？”
“是的?！?p> “我可以復活貝茜嗎？”
“這點我無法回答，只能說需要你自己努力。”
湯姆并沒把話說全，因為變成惡鬼，相當于帶著以往印跡的新生。
而一個新的生命，更高級的形態(tài)，又怎會留戀過去？
就如人類不會平視螞蟻，惡靈同樣不會平視人類。
雖然，曾經為人。
這種階級視角是殘忍的、傷人的，就好比多數(shù)人的仇富心態(tài)，為什么仇富，因為仰視，心理不平衡。
又比方領導階層富人階層，有幾個可以由奢入儉舉重若輕，他們用俯視的目光看待凡人，因為付出，能力出眾。
這和湯姆的視角本質上沒有區(qū)別，只是他的看法過于極端，但當一日三餐必須以靈性為食，再極端也不怎么過分了。
書歸正題，湯姆由衷希望這次實驗獲得成功，芭芭拉一樣有機會，這是他許久之前就思考過的雙黃蛋養(yǎng)蠱計劃。
手術繼續(xù)，聚光燈照亮芭芭拉的小腿，湯姆手拿小圓鋸，他開始行動了。
“吱咕！”
“吱咕！”
“吱咕……”
燈光反射，湯姆的表情非常嚴肅，他全身心代入醫(yī)生這個職業(yè)，總而言之，這次體驗滿分。
安東尼奧站在他身后，神色越漸堅定，這個有病的瘋子，急需一支安定鎮(zhèn)壓情緒。
很快，兩支美足擺放鐵盤，安東尼奧雙手顫抖，陷入了長久的回憶。
“她真像貝茜，但不是！”
“我知道，貝茜沒有這么完美，我的記憶早已模糊，總會下意識用更完美的材料，去創(chuàng)造自己心中的女神，貝茜……”
安東尼奧臉色安詳，不再似先前那樣冷漠，看來這副良藥，確實暫時性治好了他的精神疾病。
“開始吧，殺了我！”
“你的病已經好了，仍舊這么想？”
安東尼奧氣笑了，他咬牙道：“死亡和另類活下去，你會怎么選？”
“我該夸你，機智的一b？”湯姆一邊用四川方言開玩笑，一邊發(fā)散紅幕，取出了之前順來的。
RPG！火箭筒！
“咕咚！”被拳頭大小的彈頭頂住腦袋，安東尼奧難免腿軟，他急忙制止道：“停！這會殺了芭芭拉，你能換個小巧點的武器嗎？或者去樓上?！?p> “嗤！我老早就想試試RPG射臉的感覺了，上樓！”
“我認為，我們還可以再談談?！?p> “快點！不然立馬炸死你！”
面對窮兇極惡的湯姆，安東尼奧還能說什么，他最后望了眼那雙美腿，大步上樓而去。
關閉暗門，遠離壁爐。
湯姆壓著安東尼奧走到沙發(fā)面前，用力踢擊他的后腿彎，這家伙還算有種，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一般來說，立Flag提高成功率，你也試試？”
安東尼奧是個聰明人，他閉眼醞釀片刻，而后仰視湯姆，眸子里兇狠和陰暗彌漫，有點意思了。
“等我歸來！”
“芭芭拉是我的！她的腿也是我的！……你休想搶走這一切！”
湯姆使勁撓撓頭發(fā)，所以這家伙是有病吧！大哥你什么腦回路？難道不應該喊，今日恥辱百倍奉還？
開炮？還是，開炮！
“轟！……?。 ?p> 火光爆閃，一股熱浪把湯姆打到墻上，小樓好似經歷了七級臺風，搖搖欲墜。
硝煙粉塵四起，所有的秘密，都掩埋進了炮灰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