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外。
常故人師離王仲壽進入玉簫的一剎那,織魚已反身沖向了火妖,只見她眼角含笑,那笑容皎潔冷冽,義無反顧,旋即化作天玄之水,劈頭蓋臉砸向前方,那天龍仙家面對消失的三人已經(jīng)措手不及,面對織魚的舉動,根本來不及反應,他揮出手臂時,織魚離火妖只有尺許,那火妖根本無從閃躲,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嘩”。。。。一聲海潮撫岸般的水聲,只見天玄之水被一堵綿軟的氣墻所阻,繼而圍將起來,織魚忽覺自己撞在了一團棉絮之中,柔軟無比,水也化成了人形。
“不知是哪位天龍友人相助,小仙在此謝過!”回過神的天龍仙家四處張望,只道這氣墻是為了助他。
“你敢動她一根頭發(fā),我要你的命!”一個飄渺的聲音從幾人上方傳來,這音調(diào)前半句及其柔軟,后半句卻似霹靂,從喉嚨深處爆發(fā)的一股憤怒,震徹蒼穹,織魚雖然機靈應變,此刻也是一頭霧水,不知來人是敵是友,他是吼自己不許傷害火妖,還是吼那兩人,只覺那聲音滿滿的男子氣概,霸道又矯情。
“閣下。。。。還請閣下現(xiàn)身,小仙在此恭候。”那天龍仙家看向頭頂,雙手抱拳,小心翼翼。
“你們兩個喪盡天良的畜生,偷煉禁術,今日撞在我手里,算你們倒霉!”藍光一閃,一個修長身影已出現(xiàn)在幾人中間,背對織魚面向另外二人,說話間,他緩緩的歪著頭轉(zhuǎn)過臉,對著織魚挑逗般的眨了下左眼。
只見此人星眸劍眉,黑發(fā)如瀑,衣袖飄飄,音容笑貌攝魂奪魄,一襲素色青衣,肩頭秀一支藍色梅花,真乃仙人下凡,織魚不禁看的有些癡了,只覺此人有些眼熟,但絕對沒有見過也不認識。
“你是誰?對著我擠什么眼睛?”織魚雖不認識這人,但感覺他并無惡意,還親切的很。
就在此時,常故人忽然出現(xiàn)在織魚身后不遠處,常故人在恢復了一些氣力后,義無反顧的出了玉簫,他已經(jīng)失去了鳳弗,不能再讓織魚為了自己重蹈復撤,哪怕同死絕不獨活,此刻見織魚無恙,便急急的奔向她,想帶她回玉簫。
“二弟!”那青衣仙人對著常故人便奔了過來,表情竟是興奮至極。
“你是。。。大。。。大哥?”常故人此時才發(fā)現(xiàn)此處又多了一人,而這青衣仙人竟是刁寶寶。
“寶寶!”織魚驚訝的喊道。
“我本來還想逗逗你們耍耍威風的,哈哈哈,一看見二弟全穿幫了!不好玩不好玩!”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樣子的刁寶寶一下恢復了以前的孩子氣。
“寶寶。。。你果真練了春面千邪?可時間不對啊?!笨楐~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刁寶寶。
“先解決了眼前的事?!背9嗜诵÷曁嵝?,幾人這才意識到,敵人當前,他們竟拉起了家常。
“對對,我們回去再說,這個天龍界的,不是好東西,縱容這妖精練禁術,差點害了我小織魚,怎么處理。”刁寶寶道。
“這老妖怪是殺害公子父母的仇人,剛才我。。。我本要滅了他?!笨楐~指著坐在地上的火妖。
“滅了他你自己也就沒了,你要沒了,我就沒了?!钡髮殞氄镜娇楐~身旁,拉著她的手撒嬌般的搖了搖。
“大仙,我們畢竟是天龍同道,今日可否放我一馬,這火妖任憑你們處置。”那天龍仙家此時已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當?shù)髮殞氁怀霈F(xiàn),他便已察覺到對方實力在自己之上許多,瞬間便蔫了。
“仙尊啊仙尊,您不能不管我啊?!蹦腔鹧芽闯黾悍绞Ю蜃约簬熥鹉_邊爬去。
“滾,你自己偷練禁術,此刻還想拖我下水,幾位,若無他事,我就先走了?!碧忑埾杉肄D(zhuǎn)身施法,就要逃回天龍界。
“誰讓你走了,呆著?!钡髮殞毷忠粨],一股氣浪推出,旋即將天龍仙家和火妖一并纏住。
“大哥,這火妖雖是我仇人,但殺他卻難,我想到個辦法,比殺了他更合適。”常故人上前一步,微瞇著眼看向火妖。
一番訊問,果不出所料,那些孩子他已經(jīng)用于修煉禁術,只留一具軀體,每月十五和家人相見之時,由火妖附體隨便應付一下,而這禁術就是這天龍仙家所傳,只為有朝一日,天玄之火為自己所用,那鯨魚血涂墻的確會阻隔濕氣,不過是給村民一些甜頭罷了,至于誰家的孩子被收為弟子便能出海滿載而歸也是一些小法術而已。
交代完一切,二人跪在地上不停懇求,不再理會求饒聲,刁寶寶將二人困在一處禁制結界帶回了玉簫,他們看不見外界,求救聲也傳不出來。
海灘上的村民此時都未醒轉(zhuǎn),便留他們自己想清楚這一切吧。
此時的師離還伏在地上,王仲壽仍是昏迷不醒,幾人將王仲壽抬回房中休息,刁寶寶給一頭霧水的師離一番解釋后輸了些真氣,當師離知道這個英俊的年輕人便是之前在玉簫中見過的老頭時,驚訝的長大了嘴。
幾人將困在禁制結界中的二人關進了玉閣,一番商議,沒有常故人的允許,二人的鐐銬便無法消失,永生囚禁,那天玄之火不死不滅,只能在這玉閣中苦熬,而那天龍仙家,幾人打算等下次刁寶寶回天龍界時,再將他帶回去交由天龍煉獄關押。
辦完此事,幾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刁寶寶的臉上。
“寶寶,你真的練了春面千邪?”織魚走到刁寶寶近前,伸手摸了摸那嫩臉。
“是啊?!钡髮殞毐豢楐~一摸,臉竟一下子紅了,眼神卻透露一股甜意。
“可你這才走了三個月,你這模樣起碼要練八十年啊?!睅熾x不解道。
“我那老友,就是駱紅塵他爹,前幾年竟然做了個叫做光陰間的神器,那神器是個虛幻空間,進去之后便是無盡的黑暗,任你向前向后向左向右,走不到頭也什么都看不到,而且那里邊時間過得極其慢,在那里呆上一年,外界卻只是一天的時間,你們可懂了?”刁寶寶眼中竟含了幾分委屈。
“大哥,你。。。你竟在那暗無天日的神器里呆了八十年?”常故人驚訝道。
“你。。。。你這傻子,怎么熬過來的?”織魚聽到八十年三個字,臉上的心疼再也藏不住。
“你不是說喜歡我練的么?讓你整日對著個老頭子,多厭煩。”刁寶寶看著織魚的表情,心里生出些許的得意。
“我?我何時說過喜歡你練的,我。。。就算說過,不過是和你打趣,你怎就當了真?”織魚眼中淚光閃閃,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竟為了她一句玩笑一個人孤單寂寞的熬過了八十年的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