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內(nèi)的巷道之中,三四個身著執(zhí)事組制服的成員四仰八叉的倒在四周,在他們中間的空地上,亮著雙赤色眼眸的血族精英蘇晨沐站在原地緩緩調(diào)整著呼吸。
“一群渣滓,還想擋我的路,可笑?!碧K晨沐一腳踹開面前準備從地上爬起來的執(zhí)事組組長,鄙夷地說。
然后,她將目光盯準正前方一幢緊閉大門的二層建筑,因為汪炎思和沈新煥此刻就躲在那里面。
“靠,你這朋友還蠻厲害的嘛,連執(zhí)事組都擋不住她?!蓖粞姿纪高^千葉窗看著外面的情形,調(diào)侃沈新煥說。
沈新煥在一邊為汪炎思包扎好手臂上的傷口,回答:“是啊,不過那可是為了我,所以過會兒等她沖上來,你會是和外面那些執(zhí)事組員一個下場。”
汪炎思沉下臉,說:“你這是什么口氣?外面死掉的可是我們組織的同伴!”
“我只是在說實話罷了?!闭f著,沈新煥猛然束緊了汪炎思的繃帶,疼得汪炎思發(fā)出“嘶”的一聲。
“你————”
“好了,我掩護你,你突圍出去找到姚拭,然后你們快點撤離。”沈新煥打斷汪炎思要說的話,“講真的,這次‘旗’的行動已經(jīng)失敗了?!?p> 汪炎思皺著眉頭,說:“什么叫你掩護我,這次行動的次要任務就是帶回你,你今天必須得回去?!?p> 沈新煥卻擺了擺手,抓起身邊地板上的長刀,說:“在她眼里,你只會是一個獵人,所以她會毫不留情地動手,但我不一樣。”
說到這,沈新煥欲言又止,但對上汪炎思疑惑的目光,只好解釋說:“可以說,我和她是朋友。”
“你居然和一個血族作朋友?!”汪炎思像是見了外星人,“你丫還是不是獵人,我就說嘛,那天怎么會無緣無故地把你給帶走呢!”
“啊,是啊,或者,是時候該和她說清楚一些事情了?!鄙蛐聼粗巴獾奶K晨沐喃喃說,然后又說:“好了,你快走吧,去和姚拭他們匯合,這里交給我?!?p> 與此同時,蘇晨沐來到了建筑門前,發(fā)達的感官已經(jīng)讓她確認了里面那兩個人的位置,她擦了下臉上的血漬,舉起手打了個響指。
數(shù)道黑影從四周聚集過來,在蘇晨沐身后站成一排,將蘇晨沐襯托得好像至高無上的皇后。
這些黑衣血族是之前一并隨蘇晨沐撤回到這里的,剛才在蘇晨沐與執(zhí)事組戰(zhàn)斗時,他們在一直控制著道路,以免度假村口的那些執(zhí)事組進攻過來。
“里面有兩個人,一個是沈先生,一個是另外一個獵人,注意過會兒不要誤傷沈先生,明白嗎?”
蘇晨沐冷著臉命令道,她清楚這次襲擊的緣故何在,可其他同伴也能猜到,她不能讓沈新煥處于被撕碎的危險中。
蘇晨沐閉上眼睛,揮了揮手,她身后的黑衣血族同時動身,直攻向面前的屋子。
只是,眾人還未進入,一個人卻主動打開門,走了出來,是沈新煥。
“你太讓我失望了,沈新煥。”蘇晨沐皺眉看著沈新煥說。
沈新煥點點頭,回答:“抱歉,只是,或許我們一開始便是錯誤的?”
“我明白,但是我還是把你當作朋友信賴,盡管我們是絕對對立的身份?!碧K晨沐說。
“是,我們是朋友,”沈新煥直視著蘇晨沐說,“只是我們的友誼對我們雙方都產(chǎn)生了傷害,不是嗎?”
蘇晨沐沒有說話,的確,自從山區(qū)的墜機事件認識沈新煥后,她為了他有過不止一次的指揮失誤,也給她所帶領的小隊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損失。
“所以你想怎么樣?”蘇晨沐氣極反笑,問:“打算賠償我嗎?”
“我沒有足以賠償你的能力,但是,至少我們現(xiàn)在開始可以避免之前的錯誤繼續(xù)下去?!鄙蛐聼ɑ卮穑ゾo了手里的刀。
“你這是,打算殺了我?”蘇晨沐看著沈新煥的舉動手收起笑容說。
“我沒那本事,”沈新煥說著擺出格斗姿態(tài),“但至少…………能夠讓我們間的友誼破裂了……”
蘇晨沐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看著沈新煥,一雙赤眸蒙上了一層陰霾。
“你還真是一個十足的渣滓呢?!?p> 蘇晨沐緩緩吐出幾個字,下一秒,瞬間突擊到沈新煥面前,一把扼住沈新煥的脖子甩到了另一邊!
突擊讓沈新煥沒有反應的時間,他被狠狠地撞在了墻上,繼而倒在了地面上。
“這才對嘛…………”
沈新煥苦笑著吐出一口血水,拄著刀站起,再雙手抓緊刀,刀尖對著蘇晨沐沖了過去。
蘇晨沐略一側身避開了刺擊,緊接一把握住刀身,順手折斷,緊接著朝沈新煥的腿一個側踹。
沈新煥剛單膝跪倒,握在蘇晨沐手里的半截刀片就直抵向他的喉嚨。
“可不要做些讓自己以后后悔的事哦,晨沐姐?!?p> 一聲俏皮的聲音從蘇晨沐身后傳來,蘇晨沐如夢初醒,瞬間收手,刀尖剛好觸及沈新煥的咽喉。
張北宜奪走蘇晨沐手里的刀片,在自己手里轉弄,說:“哎呀哎呀,沒想到晨沐姐和獵人還有這樣一段愛恨情仇呢。”
“你最好給我閉嘴?!碧K晨沐沒有心情搭腔。
張北宜卻撇了下嘴回答:“如果我剛才閉嘴,他可就已經(jīng)死了呢,對了,他叫什么來著?沈新煥?”
沈新煥點點頭,然后站了起來,后退兩步:“結束了嗎?那我可就要走了。”
“放心吧,獵人,你肯定能回去的,因為你如果不走,我會替晨沐姐宰了你,”張北宜笑嘻嘻地說著,眼里卻滿是殺意,“你讓晨沐姐好傷心呢?!?p> “我沒有,像他這種人,不值得。”蘇晨沐移開目光說。
張北宜笑了一下,說:“既然他不重要,那正好,今晚被偷襲這事,我就拿他問罪了!”
說著,突然伸出手向前突擊,蘇晨沐只來得及驚訝一下,便眼睜睜地看著張北宜刺向沈新煥的胸口。
一聲鈍響,沈新煥向后退出幾步,右手握住因為被撞擊而發(fā)顫的右手,手臂上的輔助裝備已經(jīng)彈出了腕刀,并以此擋下了張北宜的一擊。
張北宜有些驚訝的甩甩手,說:“誒?你原來還是可以接兩下的嘛,早知道我就直接使用血統(tǒng)力量刺穿你了。”
說著,張北宜赤色的眸子逐漸黯淡了下去,這是釋放空氣尖刺的前兆。
蘇晨沐伸手擋在張北宜面前,張北宜有些奇怪,一轉頭卻正好迎上蘇晨沐瞥過來的余光。
血統(tǒng)的壓制與威嚴在這瞬間展現(xiàn)出來,張北宜立即被蘇晨沐嚇呆在了原地,不敢有進一步的舉動。
“他已經(jīng)對我不重要了,甚至在我面前殺死他都讓會我覺得惡心,”蘇晨沐說,然后看向了沈新煥:“帶上你的朋友滾吧,然后作為獵人盡量去活下去,沈新煥。”
聽到這話,沈新煥心里明白,兩人之間的關系算是徹底決裂了,至此以后,若再次相見,恐怕便會是以敵人的身份相見了。
他于是站直身體,和蘇晨沐默默對視兩三秒后,收起腕刀轉身,朝著出口處走去。
“對了,你知道為什么當初在山區(qū)的時候我沒有殺你么?”蘇晨沐的聲音從沈新煥身后傳來。
沈新煥側身,看著蘇晨沐,試探著問:“吊橋效應嗎?不會吧,那天的血族不都是你的手下么?”
“因為我一直很強,所以當我真正感到恐懼之時,沒有任何人能幫上我,”蘇晨沐回答,“可是,那天我卻覺得你值得我依賴,而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沈新煥皺眉,張嘴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說了句:“抱歉,讓你失望了?!?p> “呵,談不上失望,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辜負了我,行了,你可以走了?!碧K晨沐揮手,示意周遭的黑衣血族們?nèi)忌⑷ァ?p> 沈新煥默默點了點頭,他內(nèi)心其實并不想把事情弄成這種尷尬的局面,可是他與蘇晨沐對立的身份不可能提供給雙方折中的辦法。
血族是人類的天敵,獵人是人類的保護者,就這么簡單,越是逆規(guī)則而行,就越會帶來更大的創(chuàng)傷。
可是很多事一但發(fā)生了就無法挽回,就好比流星劃過夜空,明亮的一剎之后,它再也無法回到浩瀚的宇宙中去。
所以如果能回到那天山區(qū)的雨夜,那就祈禱蘇晨沐沒有遇到自己吧,不!最好是這一切都不會被自己遇到,這樣平靜的生活也不會被改變,沈新煥這樣想。
最終,沈新煥一步一步離開了度假村這個血族的據(jù)點,一來到公路邊,等候多時的汪炎思等人就立刻帶著沈新煥上了一輛大巴車,匆匆撤離了。
“嘖嘖,居然連頭都不會一下,看來是死心了呢,嘖嘖嘖。”張北宜在蘇晨沐身邊陰陽怪氣地說。
“你是不是牙疼???是我不要他,你在這酸什么?”蘇晨沐舉起手揉了揉眼睛說。
“誒?我說你揉眼睛干嘛?”張北宜像是抓住了把柄不放,“晨沐姐你是在哭吧?不會吧姐頭兒!”
“閉嘴吧你這傻子,我不想當著手下的臉揍家族來的特使!”蘇晨沐見被揭穿,立刻回擊,“你有這閑工夫不如去收拾一下這里,我們得換一個據(jù)點了?!?p> “行吧,不過說得也是,這里也暴露了呢,”張北宜抱著手臂說,“這樣一來,我們的任務該怎么辦啊?!?p> “放心吧,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去顧慮的了,就按以前的計劃走吧,”蘇晨沐看著夜空中的滿月說,“確定格洛特的位置,然后拿下遠楓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