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沉悶而嘶啞的低吼傳遍整個山洞,渾身繚繞的熾熱血霧,只在秦老魔的隨意揮掌之下,便將那些密密麻麻枝節(jié)亂生的冰棘擊碎,同時以極快的奔走速度,化掌為刀,將整片洪流瀑布如同切豆腐般一分為二,擦著黑袍左右飛過,整個人在血霧隱沒之下,仿佛瞬息間就會橫空破去一般。
但一擊未成,木玄的速度也似乎變得更快了,無需手上的法決配合,只在心神轉(zhuǎn)念間,無數(shù)寒氣靈力便再次如逆亂時空之外的域外罡風(fēng)般匯聚盤旋而來,瞬間化作一片足以籠罩整座山洞的冰域森林,然而那些足以洞金穿石的罡風(fēng)寒氣,卻也依舊并未就此停歇下來,反而以一種更為狂暴的方式將無數(shù)菱角尖銳的冰棘碎片卷攜著一同撞向了,這邊正疾馳而來的秦老魔,每一枚冰刺都無比精準的直只要害。
“血魄化形”,血影一掠秦老魔的雙手之上當(dāng)即血氣一引,周身籠罩的血霧瞬間搖身一變,化作一只不具形體的巨大人形血魄,發(fā)出尖銳刺耳的怪叫,霎時一股洶涌如巖漿噴發(fā)般的氣血之力,潮水般鋪天蓋地充滿了整個山洞。
那如震天地的威勢與那些幾近身前冰棘一相碰觸,便“嗤”的一聲化作了無數(shù)血腥撲鼻的血色霧氣,將整個山洞都籠罩在了其中,讓人無從看清此刻山洞究竟正在爆發(fā)怎樣一場曠日持久的驚世大戰(zhàn)。
然而此時一臉事不關(guān)己的柳奕卻被一層閃著淡淡奇異光芒的符箓護身,反倒樂的清閑地繼續(xù)著手破解著玄天仙石之上的封印。只是這個過程可就比之前那幾層開胃菜麻煩多了......
“都說這玄清門能人輩出,我看著這話還真沒錯,這到底該有多缺心眼才會布這么一個陣在這兒??!”柳奕望著玄天仙石周圍那看不見的陣法禁制,心中正盤算著這幾層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陣法該怎么破才好。
“唉!算了,為了以后的前途受點苦又算得了什么?!绷雀纱嗑鸵灰а溃磸?fù)調(diào)適了幾次精氣神后。便將舌頭下壓著的兩顆不知名丹丸吞入腹中,頓時一股辛辣感自腹部丹田處起,快速向識海涌去。
“呃......祖師保佑希望你的安排真的靠譜吧!”隨即柳奕便有些神情痛苦地重新捻起丹砂符筆,將此時體內(nèi)同時產(chǎn)生的大量靈力,憑著曾在腦海中勾畫過無數(shù)次的陣紋,他毅然閉上了雙眼,竟是借著本能的感覺,以一種奇特的手法將一道道繁雜的道韻陣紋構(gòu)筑在那塊陣盤之上。
然而此時忽生的一種莫名起始的玄奧感覺,卻讓他有種沉迷其中的沖動。就仿佛這些符道陣法,曾經(jīng)在自己眼中不過就是為了完成任務(wù)才千百次的重復(fù)演畫的枯燥東西,而現(xiàn)在這些不斷在腦海中浮現(xiàn)的各種陣紋,卻無比活靈而生動。同時筆下隨心而動,簡直就像對他有種著魔般的吸引力。
如果此時有人在他身邊的話,絕對不可能相信這家伙還只是一個連神識都還需要丹藥維持的低級符師。因為此時柳奕無論渾身氣質(zhì),還是畫符手法,這都分明是一位符道大宗師才能具備的!”
“嗡......”
望著逐漸泛起瑩瑩明黃色光芒陣盤,柳奕那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痛苦,就連拿筆的手都還未完全放下,口鼻就已經(jīng)溢出鮮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這時他腰間竹簡的青色光芒也一同黯淡了下去,也好似虛弱了幾分似的。
“最關(guān)鍵的部分終于完成了,看了以后還是得少用祖師留下的神識烙印了?!绷饶四樕系难挥煽嘈Φ?“再來這么一遭,只怕我識海都得被擠爆了?!敝灰娝銖姺鲋奖谡酒鹕韥恚秩艘活w恢復(fù)傷勢丹丸進嘴里,這才感覺身體稍微舒服了些。然而手里捏著陣盤,他的目光卻是再次投向了下方正處于激戰(zhàn)的二人。
正所謂“弧清孤影飛花在,血煞尋魄奪魂生。”這兩句用以形容此時的兩人卻是在合適不過了。
冰花碎片乘風(fēng)狂亂飛舞,一如片片妖艷奪魄的花瓣一般,在濃腥刺鼻的血霧里翻飛起舞,然而一切卻又像僅是一幅畫上錦上添花的彩色點綴而已。
如今木玄早已經(jīng)無力再催動冰雪寒氣再次發(fā)動攻勢,而秦老魔所喚出的靈魄血尸也是早已千瘡百孔,隨時都有崩散的可能。所以此時的二人早就是衣衫盡裂,面目狼狽地以拳腳相交。只見秦老魔的拳勢卻是最為霸烈剛猛,看似一只黑翅大鵬鳥般,撲翅揮拳間袍服獵響,勁風(fēng)炸裂。肉身力量此時已至極限后的他,幾乎已經(jīng)無所顧忌,而木玄則是依舊巍然不動,神情平靜到極盡冷酷的他,就像一只伏藏斂息的毒蛇般,只是接連避其鋒芒。只是耐心等待著,發(fā)動最后致命一擊的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