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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全能大佬燃炸了

番外第7回 千古高唐夢難留~只緣身在畫中游

王牌全能大佬燃炸了 高唐夜宴 8370 2021-03-12 10:22:27

  第7回

  千古高唐夢難留~只緣身在畫中游

  ***

  風(fēng)波過后,太師府的下人們開始清理甲板上的狼藉。

  少國舅這才想起船頭還有一只撈上來的“水猴子”。

  司洋摘了漁網(wǎng),裹著被子,呆呆地望著方大國舅……這放蕩不羈的行事風(fēng)格和整蠱坑人的惡趣怎么感覺那么親切呢?

  “爺我餓了,你們準(zhǔn)備宵夜吧?!鄙賴朔愿朗窒?,扭頭又看了一眼發(fā)呆中的司洋,目光帶笑,“小猴子,餓不餓?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司洋沒有反應(yīng)。

  少國舅只當(dāng)她是被嚇傻了,吩咐兩名丫環(huán),“帶她去換身衣裳,然后過來見我。”

  說完,轉(zhuǎn)身,心滿意足地去了燈火通明的頂層。

  今晚有趣,不無聊。

  兩名丫環(huán)帶著司洋去了船尾的客房,船上有現(xiàn)成的熱水,讓司洋簡單沖洗了一下,頭發(fā)擦得半干,挽了個簡單的發(fā)髻,穿上了嶄新的羅襪繡鞋,換了身紅粉裙裝。

  梳洗完畢,大肚子的家丁過來通知,夜宴已開,國舅爺已經(jīng)在等了。

  化妝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司洋就這樣素面朝天,向著胖子家丁斂衽行禮。揣了滿腹疑問的她主動套起了近乎,“小女感謝這位官爺適才救命之恩。”

  “哪里哪里,客氣客氣……”胖子笑納。

  司洋看看左右,猶豫道:“小女子有些心里話……”

  “你是想打聽我們國舅爺?shù)氖掳??”為人隨和的胖子笑瞇瞇地開門見山。

  “這位國舅爺他……”司洋欲言又止,苦于不知該從何問起。

  很喜歡和美女聊天的胖子自己打開了話匣,“我知道,姑娘是好奇國舅爺為什么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俊?p>  司洋紅著臉點點頭。

  “你還想問為什么國舅爺說話不著四六,旁人聽得云山霧罩?”

  司洋本想說他說的話我都能聽懂,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姑娘這邊請,我與你細(xì)說?!迸肿宇^前引路,兩人邊走邊聊。

  “其實,我們國舅爺早先也不這樣兒。都是因為三天前,國舅爺醉酒長街縱馬,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落得個鼻青臉腫不說,還被馬踏傷了腦子,昏迷不醒?!?p>  四下無人,胖子道出了一段不為人知的內(nèi)幕。

  “那天晚上,國舅爺醒來后,一直嚷著頭疼,別說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連自己的親爹,當(dāng)朝國丈方太師,他都不認(rèn)識了。脾氣變得囂張乖戾,喜怒無常,就連看人的眼神里都帶著三分邪氣?!?p>  司洋的表情微微緊張起來。

  “而且言行也變得十分古怪,經(jīng)常說一些旁人聽不懂的怪話。像什么我去、阿西巴、臥槽、OK……別人生氣說他娘的,他說你妹的。昨天還當(dāng)著自己伯父的面說了句大爺?shù)摹瓪獾梅郊依蠣敭?dāng)場甩袖子走人?!?p>  “這些都不算什么,他落下一個奇怪的毛病,就是喜歡聽人管他叫爸爸。雖然爸爸這一叫法早在三國太和年間就已經(jīng)有了,可咱們民間還是習(xí)慣于管父親叫爹?!?p>  “姑娘要是能管國舅爺叫上幾聲爸爸,國舅一準(zhǔn)開心,必定重重有賞。”

  胖子家丁一路傳道授業(yè)解惑。

  司洋邊走邊聽,漸漸潤濕了眼眶。

  “不過我們爺是個孩兒臉,喜怒無常,說變就變,所以……姑娘還要小心為妙。”

  “國舅爺病還沒好,言語上如若有得罪,還望姑娘別太放在心上。雖然他的脾氣不好,但人心不壞,今晚你也看出來了,那伙流氓是來找你麻煩的吧?他還不是替你出了氣?所以說,國舅爺是個好人,面冷心善的好人?!?p>  兩人走得很慢,胖子又是個快嘴話癆,講了很多自家爺?shù)陌素?,話里話外對方燦的評價還挺高。

  “姑娘,說了這么多,你怎么不說話?。俊?p>  司洋飛快地擦了擦眼角,找了個話題又問:“哦,對了,天色都這么晚了,你們國舅爺怎么不回府啊?”

  有家不回,浪什么浪?

  胖子嘴巴一癟,“他倒是想回,可惜回不去嘍!”

  “此話怎講?”司洋好奇道。

  “國舅爺和我們太師老爺父子鬧翻,被老太師趕出家門,讓他自我反省呢?!?p>  司洋啊了一聲,胖子又道:

  “因為當(dāng)今天子給我們國舅爺賜了一樁婚事,許的是靖安王府上的千金芳霖郡主。之前國舅爺本來答應(yīng)得好好的,兩家都已經(jīng)過了庚帖雁禮,眼瞅下個月就要完婚了。可是國舅爺受傷醒來,不知哪路神仙附體居然改了主意,他說自己早就有了未婚妻,名花有主。這個芳霖郡主他不能要,讓老太師把婚退了?!?p>  “好家伙的,皇上指派的姻緣,金口玉言,他說退就退,跟鬧著玩兒一樣。那老太師能不火兒嘛,老太師耐著性子跟他講道理,他不聽。老太師問他未婚妻是誰家府上的閨秀千金,他說自己失憶記不得了,但說不定哪天遇見了就一定能想起來,讓老太師別急,給他一段時間?!?p>  “老太師說他一派胡言,盛怒之下把國舅爺趕了出來。太師有令,國舅爺什么時候想通,答應(yīng)和芳霖郡主完婚,什么時候才能回去?!?p>  胖家丁的話如同醍醐灌頂。

  司洋心酸泛濫,眉眼低垂小聲呢喃著方燦的名字。

  胖子回頭的時候,恰好看見身后滿臉淚痕的司洋,登時嚇了一跳。

  “姑娘你怎么又哭了?”

  司洋拭了拭眼角,“沒,沒什么……”

  “女孩子果然都是水做的?!弊匝宰哉Z之后,胖子又問:“姑娘哪里人氏?我覺得你說話的方式跟我們國舅爺很像,難怪國舅爺說他喜歡你。”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宴會廳。

  紅船頂樓,奢華的大廳中載歌載舞,當(dāng)中擺下鈴蘭宴。

 ?。ā徧m宴,一人一席,當(dāng)中是主人,兩邊是客人,中間場地表演)

  少國舅坐在主位上,面前美酒擺滿了美酒佳肴。

  司洋快要走到跟前的時候,瞧見那個頂著一張大臉的家丁正貓著腰向少國舅匯報什么事情,大約是惹了國舅不快。

  聽得他說:“看爸爸口型——g~u~n!”

  “遵命!”

  大臉哥屁顛屁頂?shù)亓锪顺鋈ァ?p>  司洋見此一幕,內(nèi)心不知是悲是喜,她有強(qiáng)烈的預(yù)感,眼前這個臭屁的家伙就是和她一起穿越南朝的方燦。都穿越到了古代,也還是那么臭屁,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可是如今奪舍國舅之身的他失去了前世的記憶,司洋心急如焚,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司洋紅著眼,惴惴不安地站在歌舞人群之外,腳步停滯不前。

  少國舅一眼看見了人群外彳亍不前的司洋,招了招手。

  “國舅爺讓你過去呢,快點兒!別緊張,他不吃人?!迸肿蛹叶≡谏砗笮÷曁嵝?。

  司洋的心亂得一塌糊涂,她深吸口氣,鼓起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

  既然不想放棄,那就勇敢面對,如果他真的是方燦,我一定要喚醒他前世的記憶!

  心中有了信念的司洋放開了束縛,穿梭舞女人群,蹦蹦跳跳地來到少國舅身邊。

  大大方方地拍了一下少國舅的肩膀,“嗨,今天晚上你救了我,謝了哈!回頭兒咱倆加個微信?!?p>  完全是現(xiàn)代人打招呼的做派,現(xiàn)場眾人都看傻了,這姑娘腦袋也讓馬踢了?

  少國舅目光微怔,緊接著猛地一陣晃頭,一只手按著太陽穴,表情痛苦,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司洋盯著他的眼睛,像是要從目光中尋找到她內(nèi)心渴望的美好。

  “怎么?你頭疼?我最會按摩了,讓我來幫你按按!”司洋毫不顧忌地卷起了袖子。

  腦海中的刺痛過后,又是一陣渾渾噩噩。少國舅撥開了司洋的手,身子閃躲了一下,相比反客為主的司洋,少國舅倒是顯得有些拘束了。

  見勢不妙的胖家丁一溜小跑來到跟前,“姑娘,姑娘……國舅爺身子還沒痊愈,受不得刺激。你這位置在這邊,這邊請!”

  司洋見狀,也不敢操之過急,只好撅著小嘴兒怏怏不樂地坐到了少國舅左下手邊的席位上。

  面前的桌上擺著山珍海味,司洋也不客氣,這些天來都沒心吃飯,她早就餓了,拿起筷子向著剛剛回過神來的少國舅彎了彎眉眼。

  “那……我先開動了!”

  不說吃飯,說開動,司洋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只無形的手,在少國舅的腦海中抽絲剝繭。

  少國舅呼吸還亂著,表情還有點兒懵,漫不經(jīng)心地點點頭,“隨便吃?!甭曇魺o力,還夾雜著幾分頹然。

  不用他說,司洋的小嘴兒已經(jīng)塞滿了。

  “這么多好吃的,你也吃啊!”司洋反客為主。

  少國舅不以為意,心平氣和的他倒沒了此前盛氣凌人的架勢,倒顯得有幾分乖順。本就沒什么胃口的他丟下筷子,右手支著腮,歪著身子盯著司洋看了一會兒,目光饒有興致。

  “你挺有意思的,吃起東西來像倉鼠一樣。”

  “之前還說我像水猴子,現(xiàn)在又成了倉鼠?!彼狙笱氏伦炖锏氖澄?,歪頭俏生生地看著少國舅,“你就這么喜歡小動物?。俊?p>  “之前是開玩笑,因為你游泳的樣子真的好丑……我這說你會生氣嗎?”

  七尺開外垂手聽命的胖子心驚肉跳,作為爺?shù)男母梗f沒想到脾氣乖戾,三不五時跟太師爺都尥蹶子的小祖宗,居然也有如此毛順溫柔的一面。

  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地小聲說了一句:“我去……”

  難不成是中邪了?不正常,忒不正常了。

  他看了一眼那位連吃帶喝明顯就沒拿自己當(dāng)外人的小姑娘,這位,也不正常。

  聽聽她說的那叫什么虎狼之詞——“我可不敢跟你生氣,你那么兇,萬一打人家屁股怎么辦?”

  席前載歌載舞,兩人大膽的聊天,全然不顧周圍人的感受。

  一個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一個喜怒無常的國舅爺,胖子估摸著二人之間像是有貓膩,而且,貓膩還不小。

  大庭廣眾之下眉來眼去,打情罵俏,就差沒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少國舅笑了笑,“你哪兒人???”聲音調(diào)侃。

  “我是云都人啊,我在云都傳媒大學(xué),今年剛讀大二。你呢?”司洋忽閃著大眼睛,抓住機(jī)會反問。

  “我……”

  少國舅遲疑了,閉上眼,記憶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隨著腦海中一陣刺痛擴(kuò)散,混沌須臾間取代了一切。

  “我就是金陵人,我家里很有錢,我今年二十……”聲音勉強(qiáng),像是酒后神志不清的回憶。

  司洋看不見他的臉,卻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痛苦與掙扎。

  從細(xì)微痛楚的眼神看得出,他的思維仍舊處于混亂之中,試圖努力拼湊自己支離破碎的記憶,一次次努力,卻又一次次失敗。

  “我有一個朋友,他長得很帥,家里也很有錢。他還超喜歡飆車,微信簽名也很拽——地獄打烊,天堂客滿,我來人間走走,順便當(dāng)個禍害。這句話……你聽過嗎?”

  司洋說的這些,都是方燦上輩子的輝煌手筆。

  說這些話的時候,司洋兩眼緊盯著對方,她看到少國舅為此低下頭去,緊緊地鎖著眉,像是在努力搜尋著什么。

  裹在紗布中的臉隔擋了表情上的痛苦,此刻少國舅的記憶陷入了黑暗的漩渦,宛如沉淪苦海。

  黑暗中,似乎有一縷光,可是他卻怎么也抓不住。

  “還沒鄭重其事地向你說聲謝謝呢!”

  司洋怕他會走火入魔,適時地轉(zhuǎn)移了輕松的話題。

  “我敬你一杯吧?”

  司洋隔空舉杯。

  少國舅心不在焉地端杯奉陪。

  也許是司洋的話起了引導(dǎo),少國舅神思游離,始終沒能找回狀態(tài)。和此前甲板上捉弄司洋,戲懲惡棍,放蕩不羈的金陵侯簡直判若兩人。

  “簡單一句謝謝還不足以表達(dá)我的心情,不如這樣,我給你跳支舞吧?”司洋窮盡心思趁熱打鐵。

  “好啊……我手底下這些人跳舞咿咿呀呀,只會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慢慢吞吞看著甚是無聊。”

  “我也覺得她們跳舞像廣場舞大媽。”司洋隨聲附和。

  廣場舞大媽?

  少國舅一愣,這個說法有些耳熟,剛一琢磨,頭疼又開始了。

  “今晚我給你來點兒不一樣的感覺,跳舞之前我想換身衣裳?!?p>  “沒問題,讓她們陪你?!?p>  少國舅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指了指舞女中的領(lǐng)班。

  司洋落落大方地起身離席而去。

  ***

  當(dāng)司洋重返宴會廳的時候,剛剛擺脫了頭痛的少國舅眼前一亮。

  司洋穿了一件櫻花色刺繡的抹胸,外面罩著銀色的窄袖纏枝繡花短衣,袖子剛剛剪了一截,露著一段嫩耦般的玉臂。

  衣襟下擺系成了一個十字結(jié),露出一段玲瓏細(xì)膩的腰肢。

  發(fā)髻打散,隨意地盤了一個丸子頭,斜插兩支玉簪。

  銀色寬松的垂腿褲剛好落在腳踝上端一巴掌的地方,臀兒挺翹,嫩生生的腳丫踩著一雙銀絲繡鞋,小腿光潔筆直。

  化繁為簡,清涼露肉,如此大膽的穿衣風(fēng)格不由得令人耳目一新。

  司洋的個子算不上高,但勝在身材比例極好,看起來玲瓏美味,秀色可餐。

  “這姑娘也忒敢穿了!成何體統(tǒng)!”

  “腰都在外面露著!還露了那么多!”

  “怕不是要勾引國舅爺吧!”

  兩旁圍觀的舞妓們心中不快,微聲四起。

  “這哪是水猴子啊!分明是一只活色生香的小狐貍精!指責(zé)我們舞跳得不好,卻又抬高自己,簡直不知羞恥!”

  “國舅爺天之驕子,玉樹臨風(fēng),居然被一只出身來歷不明的野狐貍精給惦記上了,好氣呀?!?p>  司洋上位心機(jī)的表現(xiàn),像針一樣刺得歌舞班女子們?nèi)巳瞬凰?p>  四下里交頭接耳,司洋的表情很穩(wěn),根本不在意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和微辭。

  歌舞班退場,司洋登臺,她給了現(xiàn)場的手鼓樂師和琵琶樂師交待:“二位老師,請跟上我的節(jié)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兩名樂師垮著臉,奏響了手中樂器。

  “二、二、三、四、五、六、七……走!”

  挺胸左放胯,挺胸右放胯~

  再來!

  挺胸左放胯,挺胸右放胯~

  加快!

  摸腿下~

  甩頭起~

  下蹲,收腿,塌腰摸腿起~

  擺胯同時右手繞頭~摸~

  轉(zhuǎn)圈擺胯~

  前指擺胯~

  抱頭擺胯~

  ……

  “天哪!這是什么舞???”

  “難道是傳說中的西域《十六天魔舞》不成?”

  “傷風(fēng)敗俗!不堪入目!”

  “依我看來此女必定是妖!”

  “快派人回府!稟告太師老爺!”

  “……”

  家丁中有人匆匆溜下船回太師府報信去了。

  一段火遍抖音的現(xiàn)代舞組合跳下來,所有人眼都直了,從未有女子跳過如此膽大妖麗的舞蹈。

  所有人的震驚都化做一片無聲。

  片刻安靜之后,只有少國舅一人拍手鼓掌,打破沉寂,周圍也跟著稀稀拉拉地響起了掌聲。

  司洋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細(xì)汗,蹦蹦跳跳地來到少國舅的席前,雙手撐在紫檀卷云條案上隔案探過身子。

  “喂,我跳得怎么樣?”

  聲音里帶著舞后的喘息,眼神清澈靈動,還有一絲絲的俏皮,像是在期待心上人的表揚。

  少國舅喉嚨滾動了兩下。

  “想聽真話?”

  “想。”

  “真話就是……你跳得好騷啊……”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前仰后合地笑了。

  “那你喜歡嗎?”

  司洋的身子又往前探了幾分,褪去胭脂的唇瓣帶著櫻花般的粉嫩,淡淡清甜的少女氣息噴灑在少國舅的臉上。

  少國舅往后縮了縮,被紗布包裹的臉想必紅得厲害,眼神戒備地看著身材有料,熱情洋溢的少女。

  目光害羞閃躲的剎那,不小心溜進(jìn)了司洋的漲鼓鼓的領(lǐng)口……白得一片晃眼。

  少國舅抽了抽鼻子,扭過臉去,像極了未經(jīng)人事被浪女調(diào)戲了的小男生。

  上輩子的方燦害羞起來,也是這個調(diào)調(diào)。

  “回答我!”司洋不依不饒。

  “你跳得還挺有味兒的?!?p>  “什么味兒?”

  “……”少國舅:“我頭疼,拒絕回答你的問題?!?p>  “你害羞了?”

  司洋眨著波光盈盈的雙瞳,似要穿透層層阻礙把面前的人看穿。

  “怎么可能!”少國舅死鴨子嘴硬,可惜向后退縮的身子卻再一次出賣了他。

  近在咫尺,司洋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迷茫和不安。

  “那咱們玩?zhèn)€游戲吧,怎么樣?”

  司洋乘勝追擊,不等少國舅回等,她已經(jīng)繞過香案,來到少國舅的身邊,跪坐在他的身旁。

  “轉(zhuǎn)過來,面對著我?!彼狙笾苯影讶税饬诉^來,不容商量。

  “你想…做什么游戲?”

  大庭廣眾在之下,司洋所表現(xiàn)出來的熱情奔放讓少國舅多少有些招架不住,卻又不忍拒絕。

  “游戲很簡單,快問快答,我來問,你來答!游戲規(guī)則只有一條,張口就答,全憑本能,不許停頓思考。明白了嗎?”

  “這個一點兒都不難?!?p>  “那咱們開始?”

  “開始。”

  司洋摘下一只丁香耳墜放在少國舅的手里,

  “你先閉上眼睛,清空腦袋里的雜念?!?p>  “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p>  “第一個問題——如果讓你打耳孔,打左耳還是右耳?快說!”

  上輩子,方燦的左耳戴著耳釘。

  “左耳!”答案脫口而出。

  “如果你爸修理你,你會選擇求菩薩保佑還是求滅霸保佑?”司洋語速加快。

  “滅霸!”

  “拜滅霸時點煙還是點香?”

  “點煙!”

  “你最喜歡的NBA球員是科比還是詹姆斯?”

  “科比!”

  “蘭博基尼的車標(biāo)是牛還是馬?”

  “是牛!”

  “有剪刀門的是大牛還是小牛?”

  “大牛!”

  “大牛百公里加速是多少秒?”

  “2.8秒!”

  “方燦是誰?”

  “是我!”

  話一出口,國舅爺自己愣住了,他一下子睜開了眼,看見了面前淚眼婆娑的女孩兒。

  “我……我是方燦!我沒有死!我想來了……”

  前生的記憶像海嘯一般沖破了腦海深處的黑暗和迷茫,光明乍現(xiàn)。

  “司洋,你也沒死!我們都沒有死!我們都還活著!”

  “方塊兒!”司洋哭著撲了上去。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蜜語甜言,都抵不過重生之后這一刻親密的擁抱。

  方燦把司洋緊緊地抱在懷里,滾燙的淚水落在她的臉上。

  心中積攢了千言萬語,可是這里有太多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神經(jīng)錯亂的呆瓜。

  “這里人多,我?guī)闳ヒ粋€地方?!?p>  方燦強(qiáng)行收起眼淚,站起來,拉著司洋就走,還像上輩子一樣,根本不征求女朋友的意見。

  兩人十指緊扣就要離席。

  “國舅爺,您要去哪兒?”家丁匆匆上前。

  “你們讓開——滾!不要你們管!”

  脾氣一如前生的臭。

  ***

  紅船頂樓,方燦自己的房間,香羅幔帳高挑。

  墻上掛著的是前生她買來的那幅工筆畫卷——《秦淮春居望月圖》

  畫中美人憑欄望月,黛眉輕鎖,如煙似霧。

  這幅畫居然也和他們一起穿越到了南朝。

  司洋望著畫卷幽幽出神,方燦猴兒急地拉著她坐到床邊。

  燭光影里,二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起笑著流淚。

  “方塊兒,說,我變丑了嗎?”

  “沒!你還和以前一樣……不怎么漂亮。”

  “你說什么??”

  司洋跳起來去打方燦,卻被方燦一把抓住摟進(jìn),狠狠地揉進(jìn)懷里。

  “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只要你?!?p>  “那你呢?你干嘛把臉包上?不會是因為變丑了不敢見我吧?”

  “沒……老天要是敢把我變丑,我弄死他!”方燦開始無腦豪橫了。

  “那你讓我看看?!?p>  司洋動手,去解裹在方燦頭上的紗布……

  “方劍那孫子酒后騎馬,還用臉來了個剎車,現(xiàn)在還有痂,你輕點兒?!?p>  “知道,知道……”

  司洋迫不及待想知道這輩子的男朋友變成了什么樣子。

  盡管心里著急,手上動作還是十分輕柔,小心翼翼。

  紗布包裹得很厚,一層層拆起來十分費力。

  “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這貨腦袋被馬踢了,月牙形的馬蹄印還沒消退。”

  方燦聲音不安,提前給司洋打預(yù)防針。

  隨著額頭上的紗布的落下,額頭上月牙形紫青色的馬蹄印露了出來。

  和電影里的包青天有點像,不過包青天的腦門上只有一個月牙,他的腦門兒上……有好幾個。

  顯然不只被馬踩了一腳。

  “那匹馬究竟是有多恨你?”司洋心疼地癟起了小嘴兒。

  “不,我倒覺得那匹馬是愛我的?!狈綘N有他自己獨到的見解,“你想想,不把方劍踢死,我也穿不過來不是?”

  司洋噗哧一聲笑了,“你還和以前一樣滿嘴歪理?!?p>  說著,又動手來解方燦臉上剩余的紗布。

  方燦有些緊張。

  “宮里的御醫(yī)來看我看過,說臉部傷了表皮,不會留疤,呆會兒看了你別害怕?!?p>  “疼嗎?”

  “可疼可疼了……打個噴嚏都疼?!?p>  “別看臉了,還是欣賞我的腹肌吧。告訴你個秘密,方劍那孫子雖然是紈绔草包,但喜歡練武,身材保持得還是很不錯。今晚,我請你驗驗貨……”

  “你討厭……”

  嬌滴滴的一聲討厭在方燦心頭激起浪花千朵,他迫不及待地放下兩邊的香羅幔帳……

  “司洋,我才不要什么芳霖郡主,這輩子,我非你不娶!”

  “方塊兒……”

  “……你怎么不說非我不嫁???”

  “呃……一定要說嗎?”

  “必須的啊,那你還等什么?”

  “好啦!人家非你不嫁!”

  滾燙的唇纏綿一處……

  窗外,雷聲忽至,下起了瓢潑大雨,屋中燭影搖晃。

  方燦從帳子里探出頭來。

  “我去,怎么下雨了?等著,我去關(guān)窗?!?p>  說完拎著褲子,光著腳跳下了床。

  剛走到桌旁,一道閃電劃過窗外,緊接著雷聲驟起。方燦腦海中傳來一陣炸裂般的疼痛,哼了一聲,身子晃了幾下,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方燦!方燦你怎么了!”

  司洋衣衫凌亂地?fù)湎麓病?p>  “方燦!方燦!”

  “方燦……”

  墻上,那幅古畫迸發(fā)出一片奪目光華……

  ***

  “醒了!”

  “人醒了!”

  “司洋醒了!”

  “洋洋!洋洋!”

  眼前一片光芒刺眼,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恍惚中司洋掙扎著坐起。

  模糊看見窗外是漆黑的夜晚,四周墻壁潔白,燈光從頭頂上方柔柔地照射下來。

  朦朧過后,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了,司洋看到了淚眼婆娑的爸爸媽媽。

  “洋洋!你可算醒了!”

  “爸爸媽媽都快急死了!”

  司光耀和妻子喜極而泣,上前抱住女兒。

  司洋穿著病號服一臉茫然地坐在病床上,身邊一左一右是流淚的爸媽,四周還有一張張熟悉的笑臉。

  閨蜜林深穿著白大褂站在床尾,旁邊跟著杜飛和費嘉,鄺思倫攙扶著肚子高高隆起的邱楠……

  所有人目光殷切地注視著自己。

  天哪……自己居然又穿越回來了!

  “這是哪里?。俊彼狙舐曇羯硢〉亻_了口。

  “這里是東瀾醫(yī)院?!闭f話的人是林深。

  “方燦!方燦人呢?!”

  想起方燦在船上昏倒,司洋急了,掙扎著想要下床。

  “洋洋,你別激動,方燦就在你旁邊躺著,他沒有危險?!卑謰屪ブ母觳病?p>  司洋扭頭望向身邊的病床,方燦額頭上纏著紗布,雙眼緊閉躺在那里一動不動,頭上,身上插著好多銀針。

  “洋洋你聽媽說?!眿寢尷狙蟮氖郑瑴I水還不住地流著。

  “你和方燦出了車禍,已經(jīng)昏迷好幾天了。這些天,幸虧林小姐堅持不斷地給你們針灸,你才能這么快蘇醒過來。”

  “你雖然沒有受到外傷,可是頭部受到了劇烈的撞擊。我們看過車禍時的監(jiān)控錄像帶,方燦卻沒你那么幸運,車禍連環(huán)碰撞的時候,他強(qiáng)行打了一下方向盤,讓車子調(diào)轉(zhuǎn)方向,用自己所在的一側(cè)迎上了撞過來的車流?!?p>  司洋感覺自己的腦海轟地一下炸了,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方燦他……他成了植物人嗎?”

  鄺思倫一旁插話:“放心,方燦命大著呢。你不要那么悲觀,他和你一樣也是腦震蕩,只過不情況略為嚴(yán)重一點點,現(xiàn)在還處于昏迷當(dāng)中。再有就是……他又把自己的腿撞斷了,去年車禍撞斷的是右腿,今年斷的是左腿?!?p>  杜飛:“不過還算幸運,醫(yī)生一再強(qiáng)調(diào),老大的第三條腿沒受影響?!?p>  費嘉:“對,還是當(dāng)初的高盧雄雞,沒有一絲絲改變?!?p>  兩人大難不死,自己從千年前的古代穿越回來,司洋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讓她唯一擔(dān)心的是方燦昏倒之后穿越回來沒有。

  林深上前摸了摸司洋的頭。

  “深姐……”

  司洋抽泣著拉住林深的手,林深抱緊了她。

  “方塊兒怎么辦???”

  “別著急,我向你保證,方燦會醒過來的。”林深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地說。

  “儀器監(jiān)測,昨天方燦身體就有了輕微的反應(yīng),不過腦電波監(jiān)測信號很不穩(wěn)定?!?p>  “深姐,怎么才能讓方燦快點兒醒過來?。 ?p>  林深目光堅定,從床頭柜的針匣里抽出了一根筷子般粗,兩尺多長寒光爍爍的蟒針。

  “那就不能客氣了,你等我把他給你扎回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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