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瀾歪了歪頭,他并沒有被韓瑛突然迸發(fā)出的氣勢震懾到,反而從中發(fā)現(xiàn)了華點。
“你帶兵打過仗?”
韓瑛一臉驚訝地看著他:“殿下,在那之前,我們好像在戰(zhàn)場上見過面啊?!?p> “見面,我怎么沒有印象?”姜瀾心中疑惑,他甚至連戰(zhàn)場都沒有上過。
韓瑛臉上露出追思的表情:“讓我想想......大概是五月前,我?guī)е诶遣畤囊还尚〔筷犜谀愕墓茌牭卮虿莨?,被你們的斥候發(fā)現(xiàn),然后你就親自帶著自己的衛(wèi)隊來追趕了。
“那個時候我還曾經(jīng)試圖佯裝撤退,誘敵深入,把你們一舉殲滅直接俘虜你呢??蓻]想到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你們,想來是殿下您慧眼識珠看破了我的詭計退兵了呢?!?p> 姜瀾臉上掛不太住,韓瑛插科打諢的間隙好像有試圖夸獎他的意圖,不過,如果這算是韓瑛拍馬屁的話,算是把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那時候沒有中計,只不過是因為他,不,是這副身體的原主人缺乏馬上的鍛煉,墜馬摔成了植物人而已。
看著韓瑛似笑非笑的面孔,姜瀾不由懷疑,她早就知道姜瀾那次墜馬昏迷了許久的事情,這一次說出來,只是為了嘲諷他一番而已。
“看來韓瑛小姐的確算是巾幗英雄,竟然有獨自領兵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苯獮懖粍勇暽卣f著。
以韓瑛這幾天來對姜瀾的了解,每當姜瀾露出這副平淡表情的時候,就是他一肚子壞水在醞釀的時候了。
“皇子殿下這樣殷勤地奉承我,反而讓我有些不習慣呢。”韓瑛放下了茶杯,直視著姜瀾。
姜瀾的眼睛也直直地盯著韓瑛:“韓瑛小姐,您看,您這樣住在我的府邸,也不需要支付房租之類的東西,是否有些過于不講道理了?”
韓瑛一聽,反而感興趣了起來:“哦?看來殿下還賊心不死,想要使喚我這樣的弱女子嗎?”
“這怎么能叫賊心不死呢?”姜瀾笑了起來,說道,“我給小姐讓出了我最心愛的小書屋,為小姐準備了我這里最為美麗與能干的小女仆服侍你,難道小姐就忍心,沒有一點表示嗎?”
韓瑛聽罷先是喃喃自語了一會:“那個叫作許凌的女仆的確天生麗質,是我的菜。”
還沒等姜瀾愣住,韓瑛就接著說道:“你似乎說的也有道理,這樣白吃白喝下去我的確會心中過意不去,那么殿下,您想要小女子為您做些什么呢,該不會真的想要我以身相許吧?”
姜瀾挑了挑眉:“小姐別開玩笑了,如果小姐不嫌棄的話,您能否為我訓練一支軍隊呢?”
韓瑛站了起來,站起的過程中大腿不經(jīng)意地碰觸到了放著茶杯的桌子,茶杯搖晃了一陣,灑出了不少的茶水。
韓瑛冷笑:“殿下是想妄圖利用我這個敵國的成員,為您的軍隊增添戰(zhàn)斗力,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吧?”
姜瀾不語,只是說道:“我只是問小姐愿不愿意而已,若是小姐不愿,我自然不會強求?!?p> “你當然不敢強求!”韓瑛沒來由地生氣了起來,“殿下,如果我在這里練出了足夠上戰(zhàn)場的軍隊,他們既然是我練出的兵,自然只認得我的面孔,到時候我順勢將他們拐走,你可是血本無歸了!”
姜瀾皺起眉來,他不知道韓瑛為什么要生氣,生氣的對象是誰,他拋出來的這提案只不過是為了試探韓瑛的態(tài)度而已,想要從蛛絲馬跡中了解到韓瑛到底要在這里做些什么。
當然,直到現(xiàn)在為止,他是半點都解讀不出來韓瑛要賴在這里的原因。
姜瀾從最理性的角度上考慮過韓瑛的舉止行動,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女行事跳脫,但其實每一步都恰巧地走到了最要害的部位,甚至讓原本一切盡在掌握的姜瀾,有了一種局勢失控的感覺。
先是韓瑛的未歸隊,導致第拉那伯國的細作們冒了巨大的風險,直接潛入到姜瀾的行宮中開了無雙,暴露了姜瀾的衛(wèi)隊戰(zhàn)斗力不忍直視的現(xiàn)實,還使得姜瀾靠片面地灌輸韓瑛對天雷液的片面認知,達到對那位韓興伯爵的戰(zhàn)略欺騙的意圖暫時性的破產(chǎn)了。
哪怕是最后“救”下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對于第拉那伯國來說的最優(yōu)解。
這一系列看似胡鬧一般的操作,都完美地打到了姜瀾的七寸上,讓姜瀾不得不對韓瑛接下來的圖謀謹慎思考,以防止在什么地方突然被她給賣了。
但是,韓瑛再如何的神機妙算,怎么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表達出憤怒來。
姜瀾邀請韓瑛進行練兵的邀請,本質上不過是一個拙劣的陷阱,韓瑛幾乎絕不可能做出同意這種壯大敵國力量的蠢事來,但她拒絕時候,所展現(xiàn)的態(tài)度,卻可以讓姜瀾看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
但姜瀾怎么也沒想到,韓瑛第一時間展露出的表情,是憤怒。
姜瀾還能很清晰地感覺到,那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對誰恨鐵不成鋼,對我嗎?姜瀾心中打起了鼓來。
一直以來,不論韓瑛以何種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面前,姜瀾都是用“敵國的精英”這個身份,來進行溝通的,而韓瑛當前顯現(xiàn)出來的憤怒之情,姜瀾卻怎么也不能從“敵國精英”這個角度來考慮了。
姜瀾沉思良久,終于試探性地問道:“韓瑛小姐莫非是在,對我生氣?”
“不是你還是誰!”韓瑛就差指著鼻子貼臉在姜瀾頭上訓斥了,“你的衛(wèi)兵們本就是烏合之眾,完全不是我第拉那伯國的一息之敵,你還恬不知恥地要求我來給你訓練衛(wèi)隊!你想累死老娘??!”
“......韓瑛小姐教訓的是?!鼻笆琅c現(xiàn)世的經(jīng)驗讓姜瀾選擇認慫,雖然他依然不知道韓瑛在發(fā)什么活,但他卻知道絕不能在女人的氣頭上火上澆油,這樣會招致非??膳碌暮蠊?。
韓瑛見姜瀾認錯態(tài)度如此之好,不由得愣了一下,也不好再接著發(fā)脾氣了。
她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早知道你扶不起來,我答應你,總可以了吧!”
姜瀾毫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少許他方才反應過來,韓瑛說了什么話。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