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班一路升到大班,中間就是那么波瀾不驚,父母還是那么忙碌,而我在幼兒園里開始認字識數(shù),還學著蹩腳的英語單詞。那時候能在幼兒園開始學習英語,現(xiàn)在想想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教英語的老師姓黃,如果論長相,她是我們幼兒園老師里并列第一漂亮的女老師,輪廓分明的五官,一頭長發(fā),穿著在當時也算時髦,有點現(xiàn)在范冰冰的感覺。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對她就是喜歡不起來,也許是因為她對我們這些無法無天的“小魔王”教育方式吧。記得有一次,我在教室里瘋跑著被她一把拉住,大聲的呵斥道:“國青鵬,老師給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在教室里亂跑,一遍兩遍的你怎么不聽,你的臉皮比黑板都厚?!碑敃r不服氣的我直接回了一句:“你的臉皮比墻都厚。”“啪”一聲清脆的響聲響在了我的右臉上,毫無反應的我愣住了,這是我第一次挨耳光,后面發(fā)生了什么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直到母親去接我,看到我的小臉上幾個手印,問我:“怎么回事???”我一五一十的說:“黃老師打的?!蹦赣H氣憤的給我說了一句:“你在這等著?!鞭D(zhuǎn)身走進了園長室。
王園長和母親年齡相仿,可能略大幾歲,和母親相仿的165左右的身高,頂著那時候比較時髦的短發(fā)。他們家就在我新家隔一個門,我還記得他們家沒有院子,廚房是四個木棍撐在地上,用舊席子圍起來的那么一個小屋子,因為沒有門,那是我和小伙伴們晚上捉迷藏的時候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
沒過多久,王園長和母親從園長室走出來,到了我們的教室,也不知道他們在里面說了什么,我就愣愣的在那等著。不一會,就看到黃老師眼里帶著淚水從教室出來,走到我的面前,說不清她當時是哪種語氣,俯下身子對我說:“國青鵬臉還疼嗎?當時老師沒忍住,不該打你,老師給你道歉了?!蔽疫€是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反應,只是說:“不疼了。”母親領(lǐng)著我回到家,之后就沒再提這件事情。
可是就是從那以后,我和黃老師漸漸疏遠,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離開的我們這個幼兒園,去了哪里?只記得最后一次和她面對面接觸是因為李老師的邀請,到他們宿舍去玩。那時候工廠里給廠里的單身男女安排的是單身宿舍,女生宿舍就是一個破舊的三層小樓,那是整個宿舍區(qū)唯一的三層建筑,也是我們玩警察抓小偷時,經(jīng)常去躲藏的地方。那天我和幾個班里的小朋友第一次走進這座小樓的房間。房間里并不大,三個單身的女老師一人一個房間,沒有公廁和廚房,只有各自獨立的臥室,當時黃老師在她自己屋的床上不知道是在看書還是在聽音樂,屋里除了放下一張床,只能擠下一個小小的書桌和一把椅子。李老師的房間稍大,但也只是能多放兩把椅子而已。
李老師至今給我的印象是當時掛歷上的林妹妹的模樣,長相和氣質(zhì)是那么的相識。廠里很多沒結(jié)婚的叔叔都對她頗有好感。后來廠里來了一個大學生,80年代的大學生可是有些了不得,那人帶個眼鏡,每天頭發(fā)都輸?shù)囊唤z不茍,大概175左右的身高,身上經(jīng)常穿著一件不新不舊的西裝。
那時候廠里的工會經(jīng)常舉辦一些活動,比如逢年過節(jié)的猜燈謎,每過一段時間,全廠還會舉辦一次籃球比賽一類的活動。給我記憶最深的有那么一段時間,工會組織大家學習交誼舞。母親也是那時候?qū)W會了三步、四步還有什么的,回來后還教我。母親上學的時候是學校里的文藝骨干,在全區(qū)重點高中上學的時候,學校組織的文藝演出,她跳過《白毛女》,對音樂和舞蹈的愛好那是相當癡迷,而且口琴吹的很好,所以廠里有這樣的活動,她絕對是積極分子。
那段時間母親去參加活動,有時候也帶上我,在一群人中,我看到李老師和那位大學生天天一起跳著我不懂的雙人舞,我就統(tǒng)稱為交誼舞吧。再后來,李老師和那位大學生搬到了我們那一排宿舍,就在王園長的旁邊的房間。
李老師家養(yǎng)了一條小狗,一下子成了我們附件孩子的焦點,每天沒事,我們就在附近轉(zhuǎn)悠,如果看到小狗出來了就遠遠的小逗逗它,然后慢慢的靠近,摸摸它的小腦袋,看著它舌頭一出一進哈哈的喘著氣,憨憨的小模樣讓我們不忍離開。
后來我們幼兒園參加了市里的智力競賽,我和其他兩位比我大的男孩來到了市兒童樂園,我第一次離開我所出生的小城,看著兒童樂園里的模型飛機,滿眼的驚奇。競賽無非就是從袋子里拿出大球、小球、什么什么顏色的球,再不就是簡單的動物練練看,可我就是好奇,如果拿出和老師要求的不同的球會是什么情況???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然后的然后,我記得我第一次比較重要的數(shù)出來了,55分?。?!
在這里我要強調(diào)一下,競賽滿分100分,為了照顧小朋友的自尊心,即使全答錯也有50分拿,我就以這樣近乎“完美的成績”結(jié)束了這次競賽,之后的幼兒園生涯,我就再沒機會參加了。
無論成績的好壞,飯還是要吃的,王園長帶領(lǐng)我們來到了一個飯店里,一大碗米飯,不記得是幾盤,更不記得是什么菜,總之只要老師說再吃點我就接著吃,直到桌子上的飯菜全部吃光,我才晃晃的和大家走出來,再接接下來發(fā)生了一件讓我終生難忘的事情。
飯店出來后,因為離李老師家不遠,李老師想回去看看爸媽,邀請我們一起去。我記得那是一間整潔的樓房,我進了房間后局促的坐在沙發(fā)上,李老師的父母熱情的招待了我們。我什么也沒吃,只是一口水就讓我對著窗戶向外吐了好幾口,我第一次下館子的結(jié)果,就這樣狼狽收場了。
年幼的我們總在無意中經(jīng)歷的種種的第一次,那種新鮮感,甚至刺激感,對幼小的我們來說都是那么讓人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