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哥兒,喝茶呢?”趙叔朝著茶館里的成哥咧開嘴笑了笑,便拍了拍衣裳要走,叫成哥一個勁兒的笑,打趣般問道:“趙叔,你這來去匆匆的是要作甚?不如來喝口茶潤潤喉吧?!?p> 趙叔抬了抬步子,卻忽然尷尬一笑,朝著沈余年看了一眼,便對成哥道:“不了不了,改天吧,改天你來我家,我請你喝茶。”
“一言為定?!背筛缏犞挶忝奸_眼笑起來,眸子一掃便瞧見了趙叔身邊的沈余年,當即笑了笑問道:“不過趙叔,這位是……”
“?。∵@位是……”
趙叔話才說一半,沈余年便打斷了他的話,對那成哥小笑瞇瞇的道:“遠房親戚?!?p> 趙叔聞聲先是一愣,之后反應了過來連連點頭:“是,是,正是我家的遠房親戚?!?p> 成哥聞聲,雖心有疑慮可畢竟找不出破綻,趙叔隨手找了了借口便跟成哥作了別,領著沈余年一路向前,朝著前頭走了許久,這才帶著沈余年進了他家的屋子里頭。
趙叔家有些破舊,到處都是藥材香氣,在院子里頭還放著兩個石磨,一個上頭還有米的殘渣,另一個上面則是藥味濃郁。
領著沈余年進了屋子里,趙叔有些不好意思一笑,道:“沈大人,我家實在是有些簡陋了,您別介意……鳶兒!趕緊沏茶!有貴客!”
從屋子里傳來了一聲答應,聲兒婉轉千回,房門被打開后從里頭走出一女子,那女子婀娜多姿,身上的衣裳雖簡陋卻遮不住她的大美容顏,她手中端著個盤子,盤子上擺著兩杯茶,茶并不是什么好茶,可偏偏傳來了些許幽香叫人陶醉。
趙叔便接過茶杯遞給了沈余年,露出了自豪的神色道“這是小女趙鳶,鳶兒,這是為父的救命恩人沈大人,還不快來謝謝?!?p> 趙鳶是個孝順的女兒,若非是擔心父親一人在家恐出差錯,以她是姿色又豈會嫁不出去,這會兒聽著了沈余年救了自家父親的姓名,父親又稱呼他叫“大人”,便知道這人是個了不起的,自是不敢怠慢。
便向前了一步走到沈余年面前,道了個萬福正欲說話,卻見那趙叔呵呵一笑,對沈余年一作揖:“沈大人救命之恩在下實在難以報答,家中已是無甚值錢之物,還望沈大人莫怪莫怪?!?p> 那趙鳶實在婀娜多姿,叫人挪不開目光,可沈余年這會兒心中還想著些事情,隨口心不在焉般的擺了擺手,道了聲“無妨”,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看向了趙鳶。
即便是沈余年也不由一驚,可忽地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了趙鳶兩眼,忽的道:“令女倒是漂亮……只是身體可是有礙?”
趙叔一愣,便是那趙鳶也楞了神,沈余年的問題實在奇怪,自是不免多問一聲:“小女無礙,大人這是……”
沈余年打了個哈哈連連擺手:“只是看你瘦的好似皮包骨這才多問了一聲,不過若是身體當真有礙,本官這倒也有一偏方……罷了罷了,趙叔便是大夫,本官也就不班門弄斧了?!?p> 趙叔咧了咧嘴,沈余年的觀點倒是奇特,可對他嘴中的偏方卻是實在感興趣,他趙叔也只算是半個大夫,若這偏方確實有用,那自然是知道越多越好的,當即連連擺手,臉上陪笑道:“沈大人這是哪里的話,草民也算不上什么大夫,這偏方……還請大人賜教。?!?p> 沈余年笑了笑,抿了口茶,這茶水醇香四溢,確實泡的不錯。
他道:“多喝熱水?!?p> “啊……”趙叔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實在開不了口,直到沈余年衣袖稍稍一動,叫沈余年眸子一沉,便道:“趙叔,本官可要借用你寢室一用了,千萬莫要叫別人進來。”
趙叔連連點頭應承了下來,領著趙鳶沈余年一塊兒進了屋子里頭,沈余年進了趙叔的房間,便給了趙叔二兩銀子,笑道:“這銀子其一你拿去交稅便是,其二你去買些東西吧?!?p> 趙叔連連道謝,帶著趙鳶便退出了房間去,沈余年并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也并不關心,先施了個術法叫四周光華一顫,非六境之威不能撼動分毫,這才一拂衣袖,將那妖怪放了出來。
妖怪方才剛剛醒來,故沈余年的衣袖才會顫動,這會兒被放了出來,自然是被摔了個狗啃泥,妖怪出來后瞪了沈余年一眼,可沈余年不過剛剛一笑,便把妖怪嚇了個半死,連連向后爬去。
沈余年輕笑一聲:“我問,你答,若是叫本官滿意了,說不準能饒你一命?!?p> 妖怪聽了還能留一小命,當即高興了起來,點頭如搗蒜,不等沈余年問便表了忠心:“大人盡管問!在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余年笑了笑,手里還端著方才的茶,喝了一口后溫和道:“但愿如此。”
手卻是又一摁腰間狹刀,沈余年眸子變得凌厲了起來:“只是若是叫我知曉你說了謊話,呵……”
沈余年話里頭意思不言而喻,叫妖怪渾身一顫,連連搖頭:“不敢……不敢……”
沈余年點了點頭,姑且算是信了這妖怪的話,左右看看便搬來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上面,那妖怪這會兒早就跪在了地上,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名字?!?p> 沈余年的第一個問題倒是簡單,那妖怪也松了一口氣,便高聲道:“小妖名叫黃二十七?!?p> 沈余年聞聲點了點頭:“好!黃二十七,本官且問你,順昌縣里頭有你們黃家多少人?”
妖怪聞聲也是一愣,頓了片刻,直到沈余年干咳了一聲,這才眼睛瞟過他腰間狹刀,心里一陣后怕,連忙道:“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縣中便有五個分家,縣外左右更有十二個分家,黃家族人無數。”
沈余年思量了一下,他方才所剿滅的這妖怪窩應當便是所謂的縣外分家,當時只想著留一個活口自然不留余力,一刀揮下便死傷無數,他并不曾細數,可約莫著二十來只黃鼠狼總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