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已經(jīng)來到這個世界,這個家一個星期了,期間父親十天半個月不回來,母親作為廚娘要很晚才回來,很長時間都是跟著姐姐一塊去田地里勞作。
道路兩旁的田地里,零零散散的已經(jīng)開始有男人開始在天地里面勞作,陽光有些熾熱,路邊的秧苗都無精打采的奄奄一息的樣子,一陣風(fēng)刮過,帶起的塵土揚(yáng)在凌云的褲腿上,肩膀上,頭發(fā)上。
姚圣吐了吐嘴唇邊的塵土,感覺嗓子眼里干的冒火,抬起頭,朝四周望了望,看見了田埂大柳樹下的茶桶,在四五個農(nóng)夫的熱情笑聲里,毫無顧忌地拿起漆滿茶垢的茶碗舀水喝,還把自己的水壺灌滿,喜歡喝農(nóng)民那種帶有苦味的茶水。
和樹下的農(nóng)夫聊天,這才慢慢了解到,這個世界是類似于華夏歷史上東周時期,天子日漸勢弱,天下分裂為七個國家,分別是位于西邊的華沙國,北面的北狄國,南面的南苑國,東邊的東凌國還有加在中間的玄月國,蒼狼國和大金國,天子的大夏國,則位于所有國家最中央的位置。
而他此刻所屬的位置便是玄月國21個州郡中的臨山郡,背靠十萬大山,乃是皇帝冊封伯爵,臨山侯的封地。
凌云在田地里看見一個老婦人在前面拽著黃牛在耕地。一個帶著草帽,黝黑的老漢在后面推著犁耙,村里的地主,被下人打著遮陽傘,坐著轎子,左擁右抱著妙齡女子,斥責(zé)催促租地的村民要交公糧了。
斥責(zé)聲,哀求聲,讓凌云感覺,哪怕穿越了,只要沒錢,到哪也是個窮鬼。
柳樹下,其中高個子的,禿頭的一個農(nóng)夫問道:“鐵柱,你家二蛋也有十六七歲了,馬上中秋節(jié)過后就到烏龍學(xué)院招生的的時候了,要是在不報名,年齡就來不及啦!”
鐵柱長長嘆了一口氣,點(diǎn)起旱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起來:“那報名一次的費(fèi)用要50兩銀子呀,那是我不吃不喝在土地里刨兩年食才攢的夠呀”!
另一個滿口大黃牙的人說道:“別不舍的銀子,要是我兒子能入學(xué)郡城的烏龍學(xué)院,學(xué)個三年五載,以后學(xué)院出來了,直接分配到臨山郡里各個縣鎮(zhèn)里做官呀,那就是鯉魚躍龍門,是光宗耀祖的事,我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其余人也隨聲附和道:“就是,就是,俺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拼這么一把”。
凌云表面上平靜,內(nèi)心卻早已怦怦直跳,他是聽出來了,每年臨山郡郡王大人,會在郡城烏龍學(xué)院,招收青年才俊,來儲備臨山郡官員體系。
考入烏龍學(xué)院,便會麻雀變鳳凰,沒有的話,則仍然是丑小鴨。而門檻就是,五十兩銀子。
可是一想到自己家那家徒四壁的凄涼,火熱的心瞬間被澆滅的透心涼。
凌云回到家,看見雨煙姐仍然在制作著油紙傘的骨架。
“姐,咱這一把傘能賣多少錢?”
“五文錢一把”
凌云開始在心里面算計,一百文是一兩,要賣二十把傘,五十兩便是一千把傘,我的天,真讓人……絕望呀!
“姐,我看這也有不少制作好的油紙傘,咱們還是先拿到城里去賣吧!”
“可是這晴空萬里,也沒下雨,我們……”
“等下雨黃花菜都涼了,我的未來可全指望這些油紙傘了”。
進(jìn)了城門,來到商業(yè)街,云煙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凌云放下手推車,將小攤支好。
晴空萬里,陽光正好,微風(fēng)不燥,正是文人雅士,或是丫鬟陪著小姐出門逛街,或者是一對情侶并肩同行。
然而,這一切,好像和凌云姐弟倆沒有任何關(guān)系,這些人通通把他們當(dāng)做空氣一樣,油紙傘連看都不看一眼。
“不應(yīng)該呀,哪怕是晴天,也有愛美的大家閨秀怕曬太陽呀,為啥沒人買呢?”
凌云隨手打開自家一把油紙傘,再和路上的其它姑娘手里的油紙傘一頓比,自家油紙傘上什么裝飾也沒有,別人家的牡丹,月季,鴛鴦繡上去的圖案栩栩如生。
“怪不得姐姐說要等到下雨天,這傘,平時出門都不好意思帶出來,丟人呀”!
“這怎么辦?”
凌云忽然看見路邊有讀書人擺攤給別人替寫家書與訴訟文書。
凌云一拍自己腦袋,自己上輩子作為21世紀(jì),高考工廠流水線生產(chǎn)出來的優(yōu)質(zhì)產(chǎn)品,作為藝術(shù)生,素質(zhì)教育的漏網(wǎng)之魚,素描繪畫咱還是有信心的。
凌云來到賣筆墨紙硯的店里很快湊齊了素描所需材料。
凌云從手推車上拆下一塊木板,糊上一層宣紙,上面用行書龍飛鳳舞的寫上八個大字:私人訂制,肖像畫傘。
并且,隨機(jī)拿出筆來,在油紙傘上開始繪畫小憩中的姐姐。
寥寥幾筆,便勾勒出姐姐的秀美容顏,再細(xì)細(xì)打磨,一個清空下,路邊小睡的美麗女子的形象便躍然紙上。
周圍旁觀的人都在拍手叫好,一時間,吸引游人絡(luò)繹不絕的前來圍觀。
周圍較好的聲音驚醒了雨煙。一看這么多人,頓時嚇了一跳,尤其是看見弟弟手里畫出的自己,心更是撲通撲通的像個小鹿在亂撞。
“別發(fā)呆呀,姐,先去招呼客人呀,尤其記得,別忘了收錢哈”。
太陽逐漸日落西山,一個下午忙下來,送走最后一位顧客,凌云活動了一下自己酸痛的手腕。
“姐,咱倆一下午收了多少錢呀”!
“居然有二百文錢,真有你的,原先怎么不知道你還會畫畫呢?”
“我這是跟鎮(zhèn)上一個算命的老先生,學(xué)的”凌云心虛的回答。
此時凌云又開始在心里盤算起來,一天是二兩,那么十天便是二十兩,二十五天便是五十兩。
“哈哈,照這樣下去,再也不用怕一個月后測試缺銀子的事了”。
父親還是沒回家,凌云三人吃過晚飯后,便開始忙活起來,一起協(xié)力配合,一直忙到深夜,才趕制出更多的油紙傘,準(zhǔn)備大展身手。
第二天一早,凌云二人來到昨天的位置一看,好家伙,油紙傘傘畫肖像畫的,扇子畫肖像畫的,甚至還有手帕上畫肖像畫的。
凌云數(shù)了數(shù),居然達(dá)七八家之多。
“原以為只覺得現(xiàn)代社會才會有抄襲,模仿,原來,古代也有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整整一上午,除了那傘拍拍路過的蒼蠅,購買者寥寥無幾。
其實(shí)整個賣油紙傘的銷量今天都不怎么好,畢竟,大晴天的,顧客買傘也是有限的。
“要不咱先收攤回家吧,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雨煙疲倦的說道。
凌云雖然有些不認(rèn)輸,昨天晚上一家人熬夜通宵趕制的油紙傘就這樣賣不出去,看著雨煙熬夜通紅的眼睛,心疼不已,只好收拾攤位回家。
出了城門,走在郊野的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
為了緩和氣氛,雨煙奇怪的問道:“你聽,這青蛙,不在晚上叫,這大白天的,叫的那么大聲。這燕子也是,飛的那么低,好像我一蹦起來就能抓住它,哈哈”。
姐姐的話語,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凌云急忙跑到一顆歪脖子大樹胖,看著樹杈上的蜘蛛開始收網(wǎng),樹下的螞蟻成群出洞,往樹上爬。
凌云突然興奮的跳了起來。
要不是弟弟一手推著車子,一手牽著自己的手往城里跑,估計雨煙又開始尋思的是不是要找板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