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大圣隕滅
靈冥五十三年鄉(xiāng)漉大戰(zhàn),妖族敗落之時擄走了江淮。錯把江淮當(dāng)作了皇室的野種,期盼用江淮的性命換回妖圣的女兒。
靈冥五十八年天鵬大圣徹底失去了對妖族的掌控,妖族分崩離析。
靈冥六十年任家經(jīng)不住皇室和江家的壓力,加上任母族長位置被篡奪軟禁。任筱汐徹底失去了庇佑,被同意與天鵬大圣進(jìn)行交換。可交換是假陰謀是真,于鄉(xiāng)漉澗交換之時,皇室設(shè)好了埋伏,欲誅殺天鵬大圣。天鵬大圣拼盡全力,最終身負(fù)重傷,將任筱汐和江淮一同帶走。
洞中閃爍著微弱的篝火光亮,山洞周圍數(shù)千里彌漫著肅殺的味道,死一樣的寂靜籠罩著這一整片山脈。風(fēng),微起漸烈。除了山洞中的聲音就只有風(fēng)吹拂著樹葉發(fā)出沙沙聲和水流沖洗過大地的嘩嘩聲。
“小子,你過來?!贝笫サ穆曇羧岷偷媒羞^來了江淮,“你小子跟著老夫多久了?”
“小子不知年歲,只記得這是隨大圣第八次來到這個山洞了?!苯垂蜃诖笫ド砬?,微微弓著身子,畢恭畢敬的回話。
大圣好似回憶起什么,放聲笑了出來:“哈哈哈~,你小子陪了我七年了。”他慢慢的收起了笑容,眼中的自責(zé)一閃而逝,抬頭向上,不知道在看著什么。沉吟片刻后繼續(xù)說道,“你……恨我嗎?”
隨著話音的落下,大圣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死死地盯著江淮的眼睛。江淮瞬間覺得自己被死亡籠罩著,努力咽了口唾沫,強(qiáng)壓著恐懼說道:“自從小子跟隨大圣以來,大圣未曾虧待過小子。更是如師如父一般傳授了許多本事,教會了小子許多道理。小子自是感激萬分,怎敢怨恨?”
如刀如炬的目光更加凌厲的射向江淮,江淮低著頭。不敢與其對視,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濕。直到大圣哀嘆了一聲:“唉~說不恨怕是不可能的。雖然你當(dāng)時只有七歲,但相信你也記得你母親是死在老夫手上。老夫給你一個報仇的機(jī)會,不過你要答應(yīng)老夫兩個條件。”
說著,拿起了地上躺著的巨劍,這劍身已經(jīng)快有十四歲的江淮高了。只見大圣手掌緊緊的握住劍尖,抵住了自己的心口。手中慢慢滲出的鮮血順著劍尖滴在了大圣的身上。
“現(xiàn)在,你只需要輕輕推一下劍柄。便可報了老夫殺了你母親的仇恨?!贝笫ダ⒕蔚目戳艘谎蹠灥乖诘厣系捏阆笥譄o奈的看著江淮,繼續(xù)說道:“你需要答應(yīng)老夫安全的將筱汐送回浮光任家,可行?”
停頓了許久,江淮被盯的有些無所適從,忍不住開口問道:“當(dāng)然,大圣所托小子自當(dāng)效力。只是不知大圣所托這第二件是何事?”
“哈哈哈!你小子真沒白跟我這些年歲,半句不提復(fù)仇,卻也沒有絲毫想要我放下手中劍刃的意思。哈哈哈哈!”
大圣聽了江淮的話,哈哈大笑起來。
“小子不用擔(dān)心,這些年來,你隨老夫也算是有師徒之情。只是要做這第二件事,老夫這胸口就不得不開個口子!”
大圣輕輕嘆了口氣,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充滿了憂慮。
“老夫心間有一大一小兩顆珠子,一顆暗紅色的珠子是老夫的妖丹,這顆你且拿去,相信你也清楚妖丹的作用。而另一顆晶瑩透明的!那是圣目!你只需知曉,這圣目切不可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更不可讓別人得到。你安頓好筱汐之后便沿著鄉(xiāng)漉澗南下,穿過香川山脈,在巫山山腳下有一座小城叫做云城,從云城乘船向東。那里有一座島嶼,島中間有個靈霄宗。想辦法找到靈霄宗的宗主,把圣目交給他。切記,圣目的事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曉!”
妖丹一般都是在腦中,不會在心中。不過大圣的事江淮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心中思量:
這從未聽聞的圣目竟被大圣如此的重視,可在他看來會引起無數(shù)人瘋狂的妖圣內(nèi)丹卻只是被大圣一句帶過。
這不禁讓江淮心中一凝,對圣目愈加好奇。
大圣一直盯著江淮,直到江淮鄭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才移開目光,又一次溫柔的看著地上的小女孩。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成虎爪之勢對著遠(yuǎn)處的任筱汐。
江淮只見紅色的光芒如一縷縷塵煙一般從女孩身體中透出,飛向大圣手中。片刻間,大圣手中凝聚出了一顆鮮紅色的妖丹。大圣看著手中的妖丹有些晃神喃喃道:
“這般年紀(jì),竟如此……可惜,可惜了?!?p> 隨后大圣把手中鮮紅的妖丹遞給江淮:“幸虧筱汐還沒有凝聚出妖丹,老夫已將她體內(nèi)的妖氣盡除,這顆妖氣凝成的新丹你也一并拿去吧?!?p> 看著手中鮮紅的妖丹,江淮能清楚的感覺到里面有著狂暴的能量在串動。在妖族待了這么些年,江淮也見過不少妖丹。卻一時也想不起幾顆能與手中這顆相媲美的,不只是因為其中蘊(yùn)含的能量,更是因為這顆妖丹的純粹!不含一絲雜質(zhì)!
“小子,別愣著了??靹邮职?!老夫快撐不住了!這里你也算熟悉,不用老夫教你怎么逃吧?”
說完,大圣就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江淮此時心里異常復(fù)雜,他知道大圣交代的事異常重要。加上當(dāng)時母親被殺的畫面不斷在腦海浮現(xiàn)。他不得不親手殺了天鵬大圣,可大圣這些年來對他的恩情又讓他的童年增添了父愛一般的溫暖。
終于,顫抖的雙手狠狠地按在了劍柄上。江淮閉著眼睛,巨劍直接穿透了大圣的胸膛,鮮血四濺!
大圣咽氣前,含著笑對江淮說道:
“殺……殺你母親的……是明皇!你……父親……他知道……”
江淮有些不相信!
妖圣的各種手段權(quán)謀他都見過!這可能是為了挑動人物內(nèi)戰(zhàn)的一顆種子。
“父親……”
想著,江淮又有些信了。他覺得回去問一下父親!
大圣咽氣的那一剎那,山洞周圍各處都傳出了聲響:
“嗯?死了?比料想中早了許多?!?p> “會不會是大圣使了什么手段?我們要不要再等等?”
“萬一是真的!被其他部落搶先了就不好了!”
…………
此時的江淮也不敢有任何的猶豫,急促的鞠了三個躬后,果斷拔出腰間大圣所贈的匕首,利落地劃開大圣的胸膛,摳出了妖丹和圣目看都沒顧著看上一眼就揣入了懷中。轉(zhuǎn)身把還在昏迷的任筱汐抗在了左肩上,右手拿著匕首。往山洞深處走去。
一直呆在大圣身邊的江淮從來都只覺得自己是個小不點(diǎn),就在扛起任筱汐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也很高大……
在江淮打開暗門機(jī)關(guān)進(jìn)入密道的那一刻后方便傳來了爭吵和打斗的聲音,暗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間,山洞轟然倒塌。整座鵬璐山便成了大圣的墳?zāi)梗瑪?shù)百大妖也成了陪葬。正如后來的祁明皇評說一般:
“這般待遇!也算配得上他妖圣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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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快放開我!”
一聲稚嫩惶恐的響動打破了密道的寂靜,幽藍(lán)色的火光掛在密道的側(cè)壁,江淮平靜的放下肩上的女孩道:“別怕,你被妖族大圣擄走了。我是來救你回去的?!?p> 與平時不同的是江淮突然變得溫柔,就像大圣在他睡覺時給他披上大圣自己的絨毯時一樣的溫柔。
“妖……?”蜷縮在地上的女孩低下了頭,陷入了沉默。
江淮試探著摸了摸女孩的頭,女孩感受著手掌的溫柔慢慢放下了警惕和敏感。
“那,這是哪兒?你又是什么人?”
年僅11歲的女孩涉世未深,生活的圈子也只有一個偌大的任家。對妖圣沒有絲毫概念,若是別人怕早就!說他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吹牛逼了!
“這里是前往浮光的密道,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我是江淮,江家人?!?p> 雖然任筱汐從未聽過江淮這個名字,但江家她還是知道的,畢竟偶爾會從母親和長輩的口中聽說。不過她對回去這件事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激動,若有所思的神情讓江淮有些好奇起來。
想自己當(dāng)初被帶走,看到母親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多么渴望這一切都只是個夢,醒來時母親正坐在床邊。而這女孩,卻……
江淮溫柔的摸著任筱汐的頭,認(rèn)真的說道:“你思念你的母親嗎?”
女孩兒“嗯”了一聲,臉上有些憔悴。臉上干涸的淚痕印在幽藍(lán)的火光下更顯得可憐。
江淮有些無奈。
雖然從鄉(xiāng)漉澗到鵬璐山,大圣負(fù)傷帶著兩個孩童也只用了半日不到,但若是換成江淮徒步的話,至少也需要一年時間?,F(xiàn)在更是帶著個女孩兒,這一趟,單是到鄉(xiāng)漉澗就需要近兩年時間。而鄉(xiāng)漉澗到浮光又需一年光景。
秘道里雖然有些幽暗、無聊,但它安全??!不過幸好當(dāng)初大圣修建這里的時候修建的道路繁多,而且有諸多的出入口。唯有山洞的暗門和進(jìn)入浮光的暗門只能單向打開。也就是能從那里進(jìn)入密道,但是無法從那里出去。
最初的時候,任筱汐不時的哭泣總是讓江淮無可奈何。日子久了江淮只有偶爾在從外面時間待久了回來的時候,任筱汐才會撲到江淮懷里大哭。因為江淮幾乎每次回來都是一身的鮮血,不是他的就是別人的!煞是恐怖!
經(jīng)過不斷地外出,不停的戰(zhàn)斗。江淮身上地傷痕越來越多,任筱汐哭泣的時候卻越來越少。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傷痛,只是每次回到山洞還是不自覺地松一口氣;她也習(xí)慣了為江淮療傷、包扎,只是看到江淮回來也會跟著松一口氣。
靈冥六十二年,江淮帶任筱汐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的路被一個透明的屏障擋住了,江淮也從未走過這么遠(yuǎn)只是聽大圣說過連通浮光與鵬璐山的通道比其他通道寬一個腳掌。輕易察覺不了,不過多注意一些也不難發(fā)覺。
“淮哥,這里過不去了。是有什么機(jī)關(guān)嗎?”
任筱汐試探著摸了摸屏障。
“汐妹,你在這里等著,我找個小路出去探探。”
江淮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安慰著。
按時間估摸著,這里應(yīng)該距離浮光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江淮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光幕。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光幕絕不是他能打破的。
他小心翼翼的推開一個小路的暗門,探頭看了看外面明亮的世界。隔了這么久他再一次看到了鄉(xiāng)漉之戰(zhàn)的戰(zhàn)場。
戰(zhàn)爭殘留的痕跡已經(jīng)基本被大自然修復(fù)了,只是殘破的尸骨和斷裂的兵器在倔強(qiáng)的證明著這里曾今發(fā)生的殘酷。
江淮確定了周圍沒有危險后,帶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母親死去的地方,愧疚和懊悔涌上心頭。含著淚水用腰間的匕首砍下一顆新長出不久的小樹,削了塊牌子,立在那里。
想著,母親的遺骸應(yīng)當(dāng)是被父親帶回家了,但還是在牌子上刻上了字‘慈母元氏之墓·不孝子江淮立’。隨后從右側(cè)腰間掛著的袋子里拿出了三顆妖丹煉化后融入了墓碑中。又拿出了大圣的妖丹,猶豫了一會兒又放回了懷中。
這顆妖丹他還有用,不能用來祭奠母親亡魂。
正在他閉上眼睛,內(nèi)心不斷地道歉懺悔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不和諧的稚嫩孩童聲音:
“不孝子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