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蕭鳳歌回了自己的房間,剛進屋,那靈燈卻自己亮了起來。
看著坐在桌前拿著火折子的男子,蕭鳳歌不咸不淡的說道:“尊主可知人嚇人嚇?biāo)廊??”君彥修平日還是比較有分寸的,這樣擅闖臥房的事,相識這么多年也晚娘生產(chǎn)那一次。
“鳳歌的膽子,怕是整個君常谷也找不出比你大的,還能這般不經(jīng)嚇。你昨日便回谷了,為何到這會兒才出現(xiàn)?”對方語氣有些微涼,情緒似乎不太好。
蕭鳳歌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你該不會昨晚就來了吧?”
君彥修什么也沒說,一甩袖子,走了。
蕭鳳歌被他整得莫名其妙,忙找來蕭蕓。蕭蕓撓了撓腦袋,奶聲奶氣的說道:“尊主今日一早便來了,后來沒見著他,我還以為早回去了呢!那他午膳和晚膳不會都沒有用吧?”
這樣的君彥修讓蕭鳳歌感覺有些反常,可去君常樓找他,底下人說,他回來不到半刻鐘就又出去了。至于去了何處,沒人知道。
蕭鳳歌無奈,只能先將這事擱一邊了,這家伙每年總有那么幾次心里不痛快的時候,保不齊去找葉隱喝酒了。再說,他這個人,真有什么事,倒霉的也只會是別人。
事實證明,蕭鳳歌確實沒猜錯,只是這次,倒霉的人……
蕭鳳歌是睡到半夜被林錦童的敲門聲驚醒的,看著門外怒氣沖沖的林錦童,蕭鳳歌一臉的茫然。
林錦童看到蕭鳳歌出來,上來就是一通數(shù)落,說什么既然不想醫(yī)治林智宸跟他直說就好,干嘛前腳答應(yīng)的好好的,后腳又讓君彥修趕人。
“他去找你們了?”蕭鳳歌一頭的霧水。這個他,自然是指君彥修了。
看蕭鳳歌好像當(dāng)真不知情,林錦童才氣呼呼闖進了蕭鳳歌的房間:“凍死我了,先讓我進屋暖暖?!?p> 蕭鳳歌雖有些不樂意,終究沒有將他給趕出來。云遠(yuǎn)雪山的夜晚溫度著實不低,君常谷里邊即便好些,像林錦童這樣身上不長毛的天族人也是吃不消的。
林錦童坐下之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頓說:“你說你們家尊主是不是有病???好好的不知道犯什么神經(jīng),把阿三打了一頓,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我們明日中午之前必須離開?!?p> “阿三?”蕭鳳歌睡得迷迷糊糊,腦子有些短路。
“寒家老三?!绷皱\童悶悶的道。
“他挨了君彥修的打?人沒事吧?”看寒永禮那個模樣,武力值應(yīng)該是不高,怕是都扛不住君彥修一招。
林錦童沒好氣的道:“臉上、肚子上挨了幾拳,背撞在墻上受了些內(nèi)傷,傷得倒是不算重?!?p> “他們兩個有私仇?”君彥修出手,居然用的這種小混混打架的方法,感覺純粹就是為了泄憤。
“阿三這人就是個好好先生,從來不會跟人紅臉的,我倒是覺得君彥修認(rèn)錯了人。君彥修對阿三說,讓他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一把年紀(jì)了還想著老牛吃嫩草?!?p> 蕭鳳歌眼皮跳了跳:“就算君彥修真的誤會寒老三撬墻角,這跟我有半毛錢關(guān)系。你大晚上的來敲我的門,還指著我去給你們解釋不成?”她這來龍去脈的都不清楚,解釋個鬼啊!
“慕丫頭有個表哥,也是寒家行三,不過比阿三小一輩,是葉字輩的?!币娛掵P歌沒有聽明白,林錦童接著說道,“十五年前,慕丫頭失蹤前原是要嫁給寒小三的。按說像寒家還有慕家那樣的大世家,從訂親到成親有個很長的過程,怎么也得兩三年,但慕丫頭跟寒小三要成親的事卻很突然,說是寒小三他親娘身子不好要沖喜。當(dāng)時,便有些謠言,說是二人早已私通款曲、珠胎暗結(jié),才急著成親。”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就算君彥修真的是知道些什么想為我出頭,不至于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吧!”蕭鳳歌的表情有些郁悶,君彥修對她雖然好,但應(yīng)該還沒到那個份上。
林錦童白了她一眼,說道:“當(dāng)局者迷你沒聽過嗎?你別告訴我,他對你那點小心思,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p> 蕭鳳歌別開眼,不敢看著林錦童,低聲說道:“他那么多紅顏知己,就算真對我有點意思,又能有幾分真心?!?p> 林錦童甩了甩手,說道:“懶得管你們的事,你就說現(xiàn)在怎么辦吧?雖然那混小子應(yīng)該不至于真的對我們動手,但阿三已經(jīng)去找小宸了,說是明日一早就會離開。我也不想你為難,實在不行我們再找別的法子?!?p> 蕭鳳歌低頭略一思量,道:“你什么時候出發(fā)?我跟你一起走?!?p> “你可想好,走了,也許就回不來了?!绷皱\童有些意外蕭鳳歌的決定,但私心里,他自然還是希望蕭鳳歌能救林智宸的。
蕭鳳歌苦笑道:“我?guī)煾冈谶@,我想回來見師父誰還能攔得住我?不過阿云我可能得一起帶走,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幫著照顧一二?!?p> 雖然名義上整個云遠(yuǎn)雪山都在君常樓的勢力范圍內(nèi),但實際上,有主之地君常樓是很少干涉的。特別是像鬼醫(yī)、天虛子這樣強橫的主,他就是想插手鬼醫(yī)谷和天虛峰的事,也插不上。
蕭鳳歌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性格,除非君彥修真的對她下死手,不然云遠(yuǎn)雪山這些飛羽衛(wèi)還真的攔不住她。
只是她選擇跟林錦童走,就意味著與君常樓對立。雖然蕭鳳歌不覺得君彥修會沒品到對蕭蕓這么一個小孩子下手,只是沒了自己和君彥修的照拂,蕭蕓若繼續(xù)留在君常谷,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但她如果不愿走,那就只能暫時先拜托羽殤了。
“你這么講義氣,我都有點感動的想哭了。”說著,林錦童的眼眶是真的有些紅了。
蕭鳳歌給了他一個“安了”的眼神,說道:“我可不是為了你,醫(yī)者的原則是不隨意放棄自己的病人。”何況,這個病人的苦痛,還與她有種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林錦童擦了擦鼻子,道:“你這人真不可愛……”這些個小孩子,一個比一個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