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遠處陣陣的炮火將天空映成一片橙紅色。覆蓋在世界上的灰霾比起一個月前,變得肉眼可見的厚重了許多。
整個世界籠罩著不詳?shù)姆諊?p> 經過判斷,警署總部認為將會是一場持久戰(zhàn),避難所資源有限。再加上怪人恐怖的實力很有可能會波及到地底,因此大部分的城市居民已經被轉移至遠方的安全區(qū)。只有二成左右無法疏散的,被安排在地下避難所。
所有路燈被切斷電流,整個城市除了火焰外黯淡無光。
也不能這么說。兩名警署人員正跪坐在地,頭盔上的探照燈正往地上照明。他們正往地上小心翼翼地撒一些灰褐色的粉末狀物質。
其中一人抱怨道:
“我說大哥,用這些破東西,在這地上畫一些亂七八糟的線條能有什么用?”
另一人也跟著附和道:
“就是啊。有這功夫還不如給前線多送一點補給資源過去,總比在這里浪費時間好。我說這倪教官,估計是不愿意承認自己失敗,故意在這兒裝神弄鬼呢!”
隊長低著頭,將手上最后一點粉末撒完,掀起頭盔呵斥道:
“行了行了!倪教官的實力我們都見到過,鋼鐵裝甲都不能擋住的火焰被他給接下來了。有這抱怨的閑心思,手上動作加快點。還有,署長說的很清楚,每一道條紋都必須和地上的原圖嚴絲合縫,不能有半點的錯誤?!?p> 話是這么說,他心中的疑慮也不比這兩人要少。不僅是正在埋頭干活的他們,就連遠在后方的警署總部的指揮員們,在看到倪天明所列出的清單后,已經不包有什么期望。
如果要一些炮火,甚至是非常規(guī)武器他們都能理解。但要一些木炭、亂七八糟的礦石粉末和植物汁液做什么?
難不成搓一個伸腿瞪眼丸,毒死這神話體夢魘?
真不是他們不相信倪天明。若非親眼見過倪天明的恐怖實力,他們絕對會當他是個瘋子,把他直接送去監(jiān)獄待著。
既然答應了,也只能照做。安排一隊人馬抓緊去倉庫和各地收購,同時調動所有的武裝力量,準備和夢魘進行最后的決戰(zhàn)。
“滋滋……報告署長,所有紋路已繪制完畢,是否進行下一階段任務?”
“先歸隊,下一階段在第二日零點進行,按照預演的做就行。還有……你們都是勇士?!?p> “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待通訊掐斷后,武署長長嘆一聲:
“哎!都是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人??!可惜了,可惜了。”
…………
通過機械齒輪傳到的老式鐘樓并未受到斷電的影響,在兩日交接的瞬間準時敲響雄渾的鐘聲。只是現(xiàn)在聽來,和報喪的喪鐘相差無幾。
怪人玩累了,無聊的在街道上徘徊。偶爾朝那個他看不順眼的店鋪,投出一團能將鋼筋水泥都融化的邪火。
遭殃最多的就是醫(yī)院和藥店。
一支全副武裝的小隊在夜色中潛行。他們繞至夢魘后方,大量的彈藥傾瀉而出。如果是只普通的成熟體夢魘,在這輪齊射下早已被擊斃。
子彈被皮膚阻擋,叮叮當當?shù)氐袈湟坏?。夢魘轉過身,不明白這伙人為什么要故意送死。
“一些作威作福的警署?送上門來就隨手殺掉吧?!?p> 這些小隊成員似乎并不戀戰(zhàn),在成功吸引到夢魘注意后朝某個方向奪路而逃。就算是三歲小孩,也知道是誘敵深入。怪人憑借殘存的智商當然也能看得出,不過已經打了一天了,除了那個拿劍的家伙破了自己一層皮之外,其它攻擊不痛不癢。
怪人隨手釋放著邪火,像是玩貓捉老鼠的游戲般,就這樣慢悠悠地跟在隊員們身后。
噗嗤!
一名隊員身上不小心沾染上了一絲邪火。根本沒有撲救的機會,他整個人變成一團火球,痛苦的哀嚎聲響徹夜空。
“老王!”
“你們快走,不要管我!”
他強忍著身上灼燒所帶來的劇痛,將槍口對準自己的下巴。趕在失去對手指肌肉的控制之前扣響扳機,臉上露出一絲解脫的笑容。
“混蛋!”
另一名隊員青筋畢露,想和夢魘拼命,站在原地朝夢魘直接打空了一個彈夾。最后還是被四五個人強行拖走。
不過半刻鐘時間,一支十幾人組成的小隊只剩下四人。他們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燒痕跡,發(fā)出陣陣混合著血腥的焦糊味。
退無可退,他們被逼到個死胡同。但在他們臉上,并沒有露出恐懼。所有人的目光,都期盼地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你來了。”
聲音平靜,仿佛是在和闊別許久的老朋友打招呼。細聽之下,能感受到蘊含在內的無窮殺意。
真元涌動,盤膝而坐的倪天明重重一掌拍在地上。
伴隨著一聲輕響,那些灰褐色的粉末憑空閃爍起亮光。從空中俯瞰,這些線條編織成一道極為復雜的陣法。倪天明正坐在陣法的正南,夢魘則處于正北。
以近十條寶貴的年輕生命為代價,順利完成了八成計劃。剩下的最后兩成,倪天明無論如何也得完成。
“入神陣,起!”
倪天明低呵一聲,雙眼猛地睜開。全力運轉起天魔瞳,和夢魘的死魚眼直直對視。
夜空中迸發(fā)出一道閃亮的光芒。緊接著,倪天明頭顱垂了下來,夢魘也直挺挺地像一根枯樹干,倒在原地一動不動。
隨著入神陣的開啟,倪天明感覺周圍空間瞬間變得扭曲模糊,自己的意識也在迅速消失。在一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下,漸漸喪失自我。
等再次睜開眼,周圍的廢墟消失不見。自己正坐在一張辦公桌后,桌子上的文件堆積如山。放在桌角的牛奶咖啡還剩下大半杯。已經冷透,表面還凝出一層薄薄的奶皮。
“你在搞點什么?布置的項目做完了么?盯著天花板發(fā)呆,天花板上是有項目書給你抄,還是有下一期中獎彩票?一天到晚的什么事都辦不成,就只會留在公司里發(fā)呆,浪費水電煤吃空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