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在曹、劉、呂聯(lián)軍合力反撲下,袁術(shù)只得退守壽春,算是打了一趟真正的醬油。
七月末,聯(lián)軍絞殺袁術(shù)四方殘部,成功抵達壽春城下,且逐漸形成了合圍之勢。
然而,壽春畢竟是袁術(shù)的老巢,自然不好攻取,不僅城高防厚,城內(nèi)還有十余萬守軍,糧草也是充盈。按理說,守個一年半載絕不是問題。
曹操等人皆知,擺在聯(lián)軍眼前的是一場無比艱難而又曠日持久的圍城戰(zhàn)。
眨眼到了八月中旬,曹操向江東孫策借的最后一批糧草也抵達了大營,這意味著聯(lián)軍已經(jīng)耗不下去了,曹操自是萬分焦急。
這日,曹操升帳商討對策。
待文武齊至,曹操便道:“自吾奉旨討逆以來,時近半載,無論是軍餉還是糧草或是兵卒皆耗費頗巨,眼下聯(lián)軍雖已圍困壽春近一月,卻不得絲毫進展,袁術(shù)亦只會龜縮城內(nèi)不予應(yīng)戰(zhàn),若再這般拖下去,終與我不利,諸公可有妙策破之?”
荀攸出列道:“主公,陳國一役,我軍連取袁術(shù)帳下大將四名,今橋蕤、李豐、梁綱、樂就,此四人項上人頭尚存于營中妥善保管,不若將此四人首級示于城下,或可激怒守將與我出城決戰(zhàn)?!?p> “嗯,倒不妨一試,曹洪!”
“末將在?!?p> “你立即帶人將橋蕤、李豐、梁綱、樂就,此四人首級懸示于城下,讓壽春的守軍好好看看,再給我盡情地辱罵,若能引出守軍,我記你大功一件!”
“喏?!?p> 曹洪領(lǐng)命而去,掛上首級,臨陣叫罵,罵了足足半個時辰,口水都快干了。即便如此,壽春城門依舊是紋絲不動。
曹操一行已于帳中等候多時,待曹洪前來回報,皆是扼腕嘆息。
“何人另有良策?”曹操復(fù)問。
夏侯惇道:“丞相,不如再行強攻?這次末將請命,愿加入先登隊伍,定能一舉拿下壽春,末將敢立軍令!”
曹操搖頭:“不可,每日三攻皆是鎩羽而歸,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無益之舉,徒增傷亡耳,況,明主焉能置愛將于險地乎?還不退下!”
“呃,喏。”夏侯惇悻悻而歸。
“奉孝何在?!”
“丞相,奉孝在此。”
“汝可有破城良策?”
郭嘉微微一笑:“呵呵,回丞相,孫子用兵常已利誘,或可效仿之,今聯(lián)軍勢大,袁術(shù)自不敢出城接戰(zhàn),倘若我等先自亂陣腳,袁術(shù)定以為有機可乘,誘其開城發(fā)兵,自是不在話下。”
“自亂陣腳?”,曹操低頭沉吟了片刻,沒能想通,便問道:“計將安出?”
郭嘉又是神秘一笑:“呵呵,軍中不是糧草快盡了嘛?!?p> 夏侯淵急道:“郭先生,都這時候了還打啞謎呢,趕緊說吧?!?p> 程昱哈哈一笑:“哈哈哈,原來如此,真是好計!”
郭嘉伸手一點程昱,打著哈欠道:“既然程先生明白了,那還請程先生代勞吧,再者,這幾日戰(zhàn)鼓不歇,攪人清夢,在下實在困得很哪。”
身旁的程昱調(diào)笑道:“呵呵,每每升帳議事,人人皆是正襟危坐,就屬奉孝睡的最香,還會缺覺?”
“哈哈哈……”此言引來眾人會心一笑,包括曹老板也是在上頭直咧嘴。
笑鬧過后,程昱忙朝曹操道:“丞相,郭祭酒之意是想拿眼下我軍糧草短缺一事來做文章!”
“如何施為?”曹操依舊迷糊。
“撤軍詐退,沿路減灶,一旦誘敵深入,大軍便可圍而殲之?!背剃判Φ?。
“好計!”曹操一點便通,這計策,感覺靠譜!
郭嘉補充道:“袁術(shù)已是驚弓之鳥,僅是減灶恐難安其心,不如在袁術(shù)眼皮子底下演場軍士嘩變的大戲,這才更有把握?!?p> “呵呵,此事好辦?!?p> 曹操立馬有了主意,傳令帳外執(zhí)戟郎道:“來人,傳我令,命三軍糧官任峻速遣手下倉官來我?guī)ぶ新犛谩!?p> “喏?!?p> “慢,切記,叫任峻莫要聲張?!?p> “是?!?p> 待散帳之后,糧草倉官被執(zhí)戟郎領(lǐng)入曹操帥帳。
“小人拜見丞相,不知丞相喚小人何事?”
曹操沒有抬頭,而是俯首問道:“汝就是倉官?”
“是?!?p> 曹老板抬頭認真看了他一眼:“可愿立功,加官進爵?”
“呃,小人自然愿意,只是小人官小職微,不敢奢求。”倉官一愣,說出了心里話。
“哦,那我來問你,眼下三軍糧草所剩幾何?”
倉官略微一思索,如實道:“回丞相,大軍已困壽春二十余日,糧草損耗的確不菲,但若分配得當,還可供大軍堅持七八日?!?p> 曹操開始下套了:“僅是七八日啊,遠遠不夠,需知制造攻城器械尚需十日之久,汝務(wù)必要再延上兩三日?!?p> “這,丞相,恕小人直言,八日已是極限,此次圍城共計十七大軍,每日消耗不知凡幾,小人無法再延,哪怕僅是一日?!眰}官惶恐,倒頭就拜。
“汝可試改小斗分糧,豈不能延?!?p> “這,丞相,萬萬不可呀,改用小斗雖能延上幾日,但將士食不果腹必然有所察覺,若因此而鬧事,甚至引起軍中嘩變,當如何是好?”
曹操自信一笑:“呵呵,屆時,我自有對策,汝照辦便是。”
“這,哎,小人遵令?!?p> ……
結(jié)果,沒出兩天,這事兒就給人發(fā)現(xiàn)了,一傳十,十傳百,瞬間就引起了公憤。
試問,士卒們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拼死拼活,回頭連頓飽飯都吃不上,能不生氣嗎?
簡直太生氣了!
低級軍官們起先還在努力勸說手下不要鬧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們的口糧也給減了,那還得了,叔叔能忍,嬸嬸也不能忍??!
呼啦一聲,就將人集結(jié)起來向曹老板大帳涌去,當然是想要討個說法來著。
這事兒鬧得挺大,連不遠處城上抓緊休息的袁軍也給驚動了,一個個探著頭伸著脖子,查看究竟呢。
有八卦的,忙推醒身邊幾人道:“嘿,快起來,城下有情況?!?p> “什么,曹軍又殺來了?!”被推醒的那位一個激靈,攥著長弓就是一陣倒騰,手忙腳亂了起來。
“沒攻城,是他們自個兒鬧起來了?!?p> “我瞧瞧,嘿,還真是……怎么回事兒?”
“你問我我問誰去?總之,絕非壞事。”
有人做傾聽狀,半晌才對身邊議論不迭的戰(zhàn)友樂道:“哎喲喂,大喜事兒啊,曹軍沒糧了,底下那些軍士正吵著要說法呢?!?p> “真的假的?!”有人不信。
“不信,你仔細聽!”
“還真是?!?p> 城上的袁軍一個個跟順風(fēng)耳似的擺姿勢,而后,面面相覷,再然后,歡聲笑語當起了吃瓜黨。
“哎呀,都打起來了!”
“打的好,巴不得底下亂成一鍋粥呢。”
你一言我一語,就差手上來包瓜子了。
不久,守城的袁軍校尉聞訊而來,上城就喊:“都不要命了,趴在城墻上趕著送死不成?還不快些蹲下,小心流矢!”
聞言,不少人瞬間矮了一節(jié),但也有膽大的,貓在箭垛后頭還不住張望。
校尉上去就是一腳,然后訓(xùn)斥道:“看什么呢?還不蹲下!”
那人一手捂著后腚一手委屈地指著城下:“校尉,下面亂了,聽說曹軍缺糧,想來不日就要撤了包圍?!?p> 校尉自然不信,抬手就一嘴巴子。
“啪!”
得,不敢指了,改捂臉了。
只聽校尉呵斥道:“胡說八道,底下十幾萬大軍對壽春虎視眈眈已不是一日兩日了,汝說撤就能撤,莫非汝是曹操,???!”
“校尉大人,小人不敢欺瞞哪,此乃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不信,您看!”膽大的特委屈。
“對對對,真的。”旁人看不下去了,紛紛出言附和道。
校尉半信半疑,十分小心的探頭俯視,結(jié)果,映入眼簾的是炸了鍋的曹營,一個兩個滾在地上打的難分難解,瞪著眼睛震驚道:“難道,這是真的?”
青衣十三樓
聽說主動討票票,自然會多一點? 不過,我是這么沒氣節(jié)的人嗎? 那什么,多謝書友們投票支持,十三感激不盡,拜謝!